“说什么呢,孤也是刚知道……”
“你眼睛里都写着呢!”
“写着‘赵月妩是傻瓜’。”
“修鱼寿!”
赵月妩忍不住破涕为笑,“我要给她起个名字,就叫姒阳。”
“姒阳是后妃封号,不行。”
“她就是她娘亲的转世!”
“叫姒月吧,现在你是她母后。”
赵月妩笑里含羞,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快道,“对了,涵将军回来了,就是她要找你。”
修鱼寿轻皱了眉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宫。
‘稚儿,孤该相信她么?’
‘御人先御心,君若不能为,吾辈亦不能为。’
‘呵,你不是不能为,是不愿为。’
‘是不愿左右君王心意,此乃契约前,最后之让步。君若再次被吾掌控,吾断不会再予以自由。’
‘稚儿……’
‘御心乃魔之道,望君慎重。’
‘多谢。’
王座下沉睡中的魔婴,忽地睁开双眼。良久,轻邪一笑。他的王,不是在向它求助,而是在试探它。经此一劫,他的心智已显熟稔。看来,用不了多久,这位王便能凌驾于它之上了。
郊尹涵直立于弓书殿外,银白的头盔挽于臂弯,一头青丝染清傲。
远远见尧王走来,她直直盯着他,纹丝不动。
“涵将军,近来可好?”
尧王一句看似随意的问候,让郊尹涵敛了目。
北尧二十万骑兵困于曷阳边境,南衍封其退路,粮草无以为继,他不管不问。她亲自带兵解围,不得已出兵姜朔,以换取曷阳微薄接济。数月征伐,她无数次请旨援军,无一不石沉大海。若不是郊尹昊兵走险着,先退姜朔,后袭南衍,此时,她已和那二十万将士裹尸疆场。
“不进来坐坐?”
修鱼寿脚下不停,直接跨进弓书殿。
郊尹涵跟着进了殿,矗立半响无言。
修鱼寿兀自翻着奏折,忽地抬头,“姜朔王崩了?”
郊尹涵闷闷地点下头,早在郊尹昊退姜朔时,姜朔国内已内乱四起。未出两个月,姜朔王遇刺身亡。
修鱼寿顿时一阵后怕,若不是有天蟒卫,反王无法近身,否则……
郊尹涵看着修鱼寿,眼底泛起阴郁,忽而拔剑出鞘,直指修鱼寿。下一刻,左右天蟒卫便齐身而上,剑封其喉。
修鱼寿眼底错愕一闪即逝,转而笑道,“拿剑和孤说话,你还不够格。”
“那您还怕我反么?”郊尹涵扔掉配剑,看向左右天蟒卫,“我真不明白,天下第一军难道是摆设不成?竟然对自家兄弟置若罔闻,见死不救!”
“天下第一军?”
修鱼寿仰天大笑,示意天蟒卫退下后,走到郊尹涵面前递给她一纸书信,“天下第一军,又怎能比得过孤的覃王?”
郊尹涵接过书信,一看之下不由震愕,“这是……”
“佑亲王当年的亲笔留书,他早已料到今日局面。所以,孤无论如何都不能怀疑你。”
若遇危难不得已而为之,必得覃王相助,可转危为安。这句话,让郊尹涵悲喜交加,泪如雨下。
“就算如此,您也不能够……”
修鱼寿把督赋司的折子递到她眼前,“全部兵力都集中在延关一带,国库再也拿不出一分钱调兵了。这就是佑亲王说的,不得已而为之。覃王,孤真得好好谢谢你。”
“陛下……”
郊尹涵单膝跪地,百般委屈,终抵不过他一句信任。
“让你哥回来吧,这次若无他相助,你也回不来了。”
“陛下?”
郊尹涵不由欣喜过望,郊尹昊不是不想回,而是不敢。有尧王这句话,他们兄妹终得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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