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司徒燕无措出声,她听到修鱼寿问了同一句话。
子桑傅强忍伤痛不断张合的双唇,轻轻吐出几个字,随即昏倒在茹彺秋怀里。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御医奉召疾步入殿,见这气氛皆惶恐伏地,爬至修鱼寿身边,“陛下,您伤在哪儿了?”
“医好冀亲王。”
短短五个字,御医惶然回神,手忙脚乱的将子桑傅抬离大殿。
“陛下,臣去帮忙,先行告退。”未及修鱼寿应允,茹彺秋简单行了礼,看了司徒燕一眼叹口气急急离去。
“闹够了么?”修鱼寿任由归芗人抱着,身体纹丝不动,“闹够了,就回家去待着。”
看着司徒燕一步一挪的出了殿,归芗人才松开手,轻声道,“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修鱼寿却什么也没说,转过身,“继续朝议。”
声音不重,却似重锤砸地,人心惶恐却被生生压制。
出了大殿,听着身后重开朝议的上奏,司徒燕怔怔回过头。方才一幕于她似梦魇,于尧王却似无关痛痒的一出闹剧。无论子桑傅还是归芗人,不管尧王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们都一样义无反顾。到底是她蠢,还是他们执迷不悟,她想不明白。
早朝后,北宫娴上书请辞,修鱼寿想也没想就应了。
不问理由,没有挽留,北宫娴从未有过的失落,愣愣的看着修鱼寿不当回事般匆匆离去。
地牢的秘密像块巨石压在心里,可她却必须视而不见。她想知道秘密背后的真相,她想知道大哥去了哪里。可他的反应,浇灭了她最后的希望。谣言,已无法分辨。她怕有一天不经意走漏了消息,那北宫家或将万劫不复。
没有同任何人道别,北宫娴当下回府收拾了细软,策马离去。
‘稚儿,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我了么?’史无前例,修鱼寿主动找了魔婴。
‘天意......’
魔婴明显闪躲的语气,让修鱼寿顿觉好笑,‘你乃魔,你懂何为天意?’
‘我......’魔婴不知道它沉睡的那段日子,修鱼寿到底看到了什么。
‘不如让我来替你回答这个问题,’修鱼寿的声音愈来愈冷,魔婴不禁瑟瑟发抖,‘你想借我的手毁了北尧。’
‘可以毁了北尧的人,不止你一个......’
‘可最合适又最不合适的人,都是我!’修鱼寿忽而阴冷的笑,传入魔婴心中,‘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读不了王心了?’
‘为......什么......’这种感觉同当初驾驭了魔婴的夏侯郁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吞噬万物感官的恐惧。
‘魔亦有心,方能读心。’修鱼寿转着手上的班指,‘有心便有情,有情便有弱点。而你的弱点,就是稚儿这个名字。’
‘......什么意思?’
‘依人心之弱点,诱出疑惧加以控制,直至吞噬。’修鱼寿不阴不阳的语气,魔婴前所未有的畏惧,‘若你我弱点相同,你又如何读心?’
‘不......不可能......’
‘夏侯郁跟我说过同样的话,对么?’
修鱼寿声音突显凌厉,水晶棺中的婴孩儿诧然睁开双眼,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
他猜对了。
魔婴这才知道,他方才殿上一切所为,不只为试探近臣,更试探出了魔婴噬心的秘密。他异常冷静的思维和处理方式,那颗心上没有起过丝毫涟漪。于是,在魔婴那里就成了盲区。
魔婴忽而哈哈大笑,宜政殿内风灌满堂。
‘修鱼寿,就算你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你也永远成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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