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去寒来,时间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小偷,偷走了每个人的青春,无论你是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无一例外。
不可否认,时间是个讲道义的小偷,得手后,总会怜恤地留下几样小玩意儿,以表示他的歉意。其中有一个,便是邂逅。今天我想说一个关于邂逅的故事。
话不多说,好戏开锣……
正值初秋,夏日的回光返照将空调外机的嗡鸣再次拉回了街头巷尾,我走出医院的门口,享受着诀别已久的阳光。它就像恩赐一般,沐浴在我的身上。
自死后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这天空了呢?我抬头仰望,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漫步在医院外的小道上,走到长得正壮硕的**树下方,听着蝉鸣,格外惬意。
但是我好像嗅到了一股格格不入的味道。
……血?
从树底?
略显艰难地,我迈开僵硬的双腿,寻着气味,来到树前。一树**,绽开着情欲的花,一丝丝,如**的手,柔若无骨,撩人心弦。
树下,土质明显稀松的一处坟起,吸引了我的注意。当我缓缓蹲下,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去触碰那土堆,血腥味陡然加重,厚重的土黄缀着青绿,渗出了点点猩红,像婴儿的面颊。
细碎地,网络地,蔓延地,窒息地......
猛抬头,见残阳如血。
“……!”
那掌大的红叶正一片片的掉落下来,盘旋在空中,悬在那起伏的柏油路中央,落在渗着血的土堆上,坠过我的面庞。
一切都像是无我梦中……不,说不定这就是我自己的幻想。
方才常绿着的树叶为何会在一瞬间变的如血般艳红?还有那硕重的花。
低下头,在我脚边的是蝉们的尸体。
它们腐坏,消亡在了新的生命之中,沉入地面,最后又重新飞起。它们的一生在短短的数秒内不断的轮回、轮回。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应铭记在内心深处的重要的事。
触碰着的土壤坍塌,一双惨白的手伸了出来。
本应惊恐莫名的心竟都麻木了。也是,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鬼使神差地,我伸手去抓,毫不费力触到这指尖,又滑向指肚,接着是掌心。掌心与掌心贴合。用胸膛里一颗心感受深埋在地下的另一颗心的冰冷。
倏地,那只手猛地一握,指甲刺破我手背皮肤,嵌进血肉。弗见得一抹殷红,亦未有半缕痛楚。只觉得,地下的哀怨,如虫蚁,肆无忌惮地涌入我的身躯,蚕食我的血肉,吞啮我的骨骼,吮吸我的精髓……
灵与肉一俱模糊。依稀感到,那只手又一用力。碎了,碎得突然。煞白的皮肉携着骨节,化为一团齑粉,飘飘然无定,终是归去了。但不知是回归,还是游离……
至于,受伤的右手,我还未来得及……
邂逅,或许擦不出火花,却也注定互为一生的羁绊。牵牵绊绊,磕磕坎坎。你我都在路上,追寻。
追,追,追……走上黄泉路,跨过奈何桥。
前路迢遥,此情可解?九关剪道,是心能灭?
有诗曰:奈河桥下忘川河。铜蛇铁狗怎奈何。
奈河水洗生前事,黄泉路上又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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