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一瞪,他吓得瑟缩了一下,一张白净的脸布满了红晕,“姑娘,我已经将你的家书写好,许久不见你来取,我就……就……”
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满脸的羞愧神色,我估计他不是烧了就是撕了,反正不会是光彩的事情。我不在意地一挥手,当时说要写家书,不过是情况太过尴尬,随便找的借口而已。“你怎么也算卦了?”对白衣书生会算卦的事情,我是相当的好奇,卜卦的学问高深莫测,变化万千,至今我顶多算是入门,他怎么没多久就会了呢?难道原先是深藏不露?
他的脸宛如火烧云泛滥,红得似乎能滴下血来。他嗫喏,“小生家有老母,算卦只是……只是谋生手段而已。”
“难道你是在骗人?”我不可思议地问道,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不可这样说,小生,小生对八卦图还是略懂一些的。”白衣书生眼神游移,说话一点底气也没有。
“好吧,我们现在正在找一个人,要不你给算算?”我也不为难他,在人间界如何谋生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谋得好,就生活得好,谋不好,就不能生,也不能活了。
似乎,我这个问题更是为难他,他定了定心神,说道,“那麻烦姑娘将那个人的特征给小生讲一讲,比如,身高多少,样貌如何,脸上有无痣等?”
好肤浅的卜卦手段,他不该拈指一算便知道前因后果的吗?我失了兴趣,将勾勾拉到他面前,说道,“狗狗,你和他说吧。”
半天也没有听见勾勾的声音,我疑惑转头,勾勾嘴巴张得大大的,像是见到鬼一样。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头,我凑近他的耳边叫道,“你傻了么?”
勾勾依旧是那副表情,他手指着白衣书生,颤抖着声音说,“阿木,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我大跌眼镜。关于阿木,我从勾勾的嘴里听说过不少。他和勾勾同是玉丹裳的贴身侍卫,性格跋扈,脾气暴躁。这个白衣书生说话就脸红,阿木再怎么轮回转世也不该这么羞涩吧?“你弄错了吧?你看,他头发也不是绿色啊,是黑色。”我将阿木的手臂拉下来,“你别这么指着人家,多不礼貌。”
“阿木?”白衣书生偏头若有所思,“这个名字倒有些耳熟,不过,小生名唤泽深。”
“泽深是吧?那你便为本君卜一卜,阿木何在。”玉丹裳表现地非常淡定,他把我和勾勾一手一个的提溜到他身后,淡淡地对白衣书生说道。
虽然,我相信以玉丹裳和勾勾的卜卦推算能力,说泽深是阿木,他就是阿木,绝对不会认错人。但是,在本人不承认的情况下,只能称呼白衣书生为泽深。
泽深恭敬地对玉丹裳深深弯腰拱手,答道:“是,君上。”答完之后,他自己倒愣了。
“果然是阿木。”不管如何轮回转世,他对玉丹裳的恭敬服从依旧刻在骨子里。即使不记得前世的所有,但对主人命令坚定执行的习惯未曾改变。
一抹喜色跃上勾勾的脸庞,他伸手去拉君沂,被君沂淡淡一瞟,手触电般立刻收回来,“你看见他有什么感觉?”
这句话说得笼统而暧昧,我的脸黑了。死死瞪着泽深,他要是敢说是心动的感觉,我立刻会让他的心永远停止跳动。
他眼中极快地闪过一道异样的光彩,犹如死寂的火山突然爆发时的一刹那,“热血沸腾的感觉。”泽深不习惯自身的变化,他将眼神移到君沂的身后,惊叹出声,“又一位仙女?”
“你又眼拙了,她是鬼女。”见泽深惊艳地盯着南芙蕖,我忍不住泼他冷水,“你还是别算卦了,不是糊弄人么?”
“姑娘,大丈夫存世,当顶天立地,小生,小生自不会做糊弄人之事。”他争辩道。
“别姑娘姑娘地叫,我既不是你姑,也不是你娘,叫我小七就好。”
“姑娘,你……”泽深的脸又红了,这次貌似是气的?
“别欺负阿木。”勾勾嫌恶地说道。
“泽深并没有承认他是阿木,所以我不算欺负阿木。不过,我不介意欺负你。”我和勾勾对视,僵持不下。
“那个,天色已经不早了,小生要回家了,不然,家中的老母该担忧了。”泽深畏惧且恭敬地瞥一眼玉丹裳,开始收拾起书摊。
勾勾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弯腰帮泽深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等收置归位。
夕阳余晖,郊外。一白衣书生身背大而重的背篓,艰难地一步一步行走,偶尔停住用衣袖擦一擦额头的汗水。他的身后跟着五个人,步履悠闲,神态惬意,边走边欣赏路边的风景。
我说,“狗狗,你怎么不去帮帮你家阿木啊?”
勾勾鼻孔朝天,态度嚣张,“要你管。”
我撇撇嘴,身后的君沂和南芙蕖贴得很近,走动时,手臂挥起的衣袖交叠,宛如两只蝴蝶翻飞翩跹。“什么破路,这么窄?泽深也真是的,竟然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我在心里暗自嘀咕。
“他家到底住哪里啊?”我问道。
勾勾装作没听见,玉丹裳的脸被斗笠遮住,看不见他在想什么,南芙蕖对我的话更是充耳不闻。
“就快到了,你看前面。”最不可能回答的君沂回答道。
我没有搭话。
前方一片清幽竹林,一栋竹屋隐约现出轮廓。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有饭菜的香气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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