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嫔就势靠在皇帝身上,赵曜拥着她进正殿,宋嫔不想苏宝林跟梁常在露面,皇帝刚下朝,显然冲着她肚子来的,这时候那理会偏殿还住着两个不受宠的嫔妃。
一干太监宫女鱼贯出入,送茶端水。
苏琉璃住西偏殿,日升,室温高,苏琉璃宽衣,换上家常穿的蜜合色薄绸衫,葱绿散裤,小六子往寝殿四角冰盆里添冰块。
苏琉璃盘腿坐在东炕上,看蕙兰用各色金银珠线打络子,蕙兰沉稳,苏琉璃暗想,凭这宫女的做派,经过长期□□,她背后的主子定然身份尊贵,且深谋远虑。
蕙兰一抬头,看见苏琉璃盯着她看,眼神一丝慌乱,被苏琉璃扑捉到,仅刹那,又态度从容,若不是苏琉璃眼尖,恍惚自己看花眼。
苏琉璃早已把香案上的草纸人换了,蕙兰翻过背面,看什么字迹都没有,以她心思,立刻就能明白这是主子设局,故意试探,这两日一定惶惶不可终日,苏琉璃还不想马上出手收拾她,太便宜了她,这等背主的奴才,该多受几日磋磨。
苏琉璃看她的手指不似先前灵活,发滞,心底一定紧张,误中圈套,暴露身份,就只有等待主子发落,这种感觉一定很煎熬。
金钗端着一只翠玉碗,“小主,天热心燥,这卤梅水用现打的井水镇了有一会,冰凉,小主喝几口,解暑。”
苏琉璃接过,轻啜了一口,突兀地‘啪嗒’清脆一声响,蕙兰一哆嗦,抬起头,正对上苏琉璃意味不明的眼神,慌乱中把手上的丝线弄乱。
金钗当然没察觉出这一切,忙着拿抹布擦拭炕桌上溅上水点,嘴里道;“主子为何方才不留在正殿,恁好的机会,平常难得见皇上一面,小主奉皇后娘娘之命,照顾宋嫔娘娘,明光正道的理由,撞上可不是自个找去的。”
苏琉璃把翠玉碗递给她,“大热的天,我去凑什么热闹?”
璟帝赵曜从正殿出来,快正午,阳光明晃晃的亮眼,他沿着西抄手游廊,经过西寝殿花窗下,正好听见里面传出苏宝林的说话声,脚步一顿,透过淡绿窗纱,隐约看见屋里炕上坐着一个女子,窗纱映得人衣皆碧。
赵曜突发好奇心,说话的是何人?竟对朕不屑于顾,不愿来朕跟前凑热闹,朕倒想看看这里面住的是哪位妃嫔。
曹振刚想提醒里面的人,皇上在此,冲撞圣驾,赵曜抬手,阻止。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这好容易的机会千载难逢,小主不往前凑,这要是旁人求都求不来呢!”听说话的是个宫女。
赵曜感兴趣,驻足听接下去里面说什么。
里面之人打了个哈气,口吃黏腻地,“你这丫头人大,心思也大了,是不是想嫁人了?。”
“八月饶睡昏昏然,不独夜短昼分眠。”软软的娇声,赵曜心想,这是什么样的美人,刚想迈步进殿。
里面又传来,“本小主睡下,不许窗外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东西烦我,扰我清梦。”
赵曜牵了牵唇角,迈步离开窗下。
曹振替里面的苏宝林捏了一把汗,苏宝林的话可真应景,大不敬,有藐视皇上之意,敢得罪正主,嫌命太长?
赵曜负手,边走问:“西偏殿住的是哪位宫妃?”
“宝林苏氏。”
赵曜闻言,嗤笑两声,“就是拿五百两银子贿赂你侍寝的那个新进的秀女?”
曹振腿一软,咕咚跪倒,“万岁爷,奴才该死,奴才马上回去把银子拿出来孝敬万岁爷。”
赵曜瞪了他一眼,“银子你就自个留着吧!朕还稀罕你那两吊钱,只是这个苏宝林心口不一,想要朕幸,五百两银子?出手够大方,朕手下官员这等有钱,看来国泰民安,苏家的银子是正道来的吗?”
曹振爬起身,“回皇上,苏家曾祖是皇商,不敢说富可敌国,听说家里金银成山。”
曹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知道收受贿赂的事瞒不过英明睿智的年轻皇帝,先跟皇帝坦白,对苏宝林有愧,是以说几句好话瞄补,皇帝误会苏家,可不是闹着玩的,官员贪污受贿,是一项重罪,抄家灭门,看在五百两雪花银的面上,替苏家开脱,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银子白花不说,差点惹祸上身,当然,苏琉璃不知道。
敏秀宫西偏殿,一大早,就听见里面咳声不断,几个太监宫女神情紧张,提着热水壶,昨晚,下了一场微雨,清晨,空气弥漫潮润气息,宫里嫔妃体弱,苏宝林想是昨晚受凉,睁眼便咳嗽不住,蕙兰着忙去回皇后娘娘,请御医给苏宝林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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