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云依说不上是好人，也不算是坏人，却有一种无心的恶念。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是恶，所以就只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从没有人说过她做的不对。这种恶有时候比有目的的恶更加恶。
北雁云依用一根绳子将小哑巴绑在了马车的后面，这样小哑巴就得跟着马车奔跑并且还得拼命地跑，北雁云依想想那种情景就觉得好玩。
“呐，本大小姐宽宏大量，不对你先前无礼的行为计较了，相反呢，本大小姐还可以带你去天雷城，不过本大小姐只负责在前面给你指指路，你还是要跑去的，跑的慢了可就追不上了，追不上的话这荒郊野岭的可是有不少吃人的野兽，明天你还能不能睁开眼就说不定了。你可一定要跟紧啊。”
人怎么可能追的上马？更何况马还是白心赤练。
小哑巴突然被一股巨力拽倒了，接着他便看着无数的杂草在刺他的眼睛，浑身被地面磨的火辣辣地。不过奇怪的是小哑巴并没有挣扎丝毫，而是用心感受着这刺骨的痛苦。
北雁云依哈哈大笑起来，一会就不笑了，因为小哑巴丝毫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这样一点都没有意思。
“好了，云依。”
北雁云依一转头的功夫绳子已经断了，小哑巴便在她的视线中远去。
……
应该过了好久林子里的雾都散了，太阳也都开始变红了。
这里冷的早，所以初秋时候已经有了深秋的凉意。白桦林早就落了大半的叶子，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斑斓的画。这时的白桦林应该是最美的了，小哑巴却看不进去，颤巍巍地站起了身子，向一个不知目的的方向走去。
小哑巴本来不想起来的，他原本想就这样什么都不想地腐烂在地上，可是他还是站起来了。就算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站起来也比趴着强。
……
巨城，通体漆黑，宛若一尊洪荒巨兽匍匐在此。夕阳投下刺目的黄光，整座城都被包上一层金黄的颜色，与漆黑的城墙形成鲜明的反差。从城墙往下俯视，人也只不过是一粒米粒。
小哑巴缓缓的从林中走了出来，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到城上的字，嘴上嗫嚅了几下，好像在说天雷城这三个字。
夕阳在沉潜，巨城的影子在延展，一会便侵到了小哑巴的脚前，继而黑影吞噬了他。
小哑巴一步步地走进了城，城门大开，好像夜里也不关城门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守卫，好像不害怕任何人进来一样。一丝丝的夜从隐藏的地方钻了出来，小哑巴的背影在走向城门时逐渐模糊。
夜晚的城，灯火通明，人群熙攘，依旧如白天一样喧闹。小哑巴却是两眼无神，失魂落魄地样子，跟周围嬉笑的人格格不入。
小哑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像是一缕游魂在四处飘荡。
巨城，高耸的城墙隔绝了寂静的夜，围住了热闹的人群。
很熟悉的气味，记忆中的气味，从一条小巷缠绵出来。小哑巴于是就走进了这条小巷，走进了一户酒家。
“你要酒吗？”
小哑巴不说话。
“你要吃饭吗？”
小哑巴抬起头，眼中并没有说话人的影像。
小倩用手在小哑巴的眼前挥了挥手，小哑巴没有眨眼，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饿了吗？听得见吗？”
小哑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要向里面走。
小倩没有拦他，叫了声爷爷。
酒家的老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怎么了啊，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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