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花非花颤声道:“叶翠环……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是。”
“你是不是接触过叶翠环的女儿?”
“是。”
“你对叶翠环的女儿做了什么?”
“我把她卖了去绮红楼。”
果然如此!
花非花惨然一笑,继续问道:“你和叶翠环有什么关系?”
“叶翠环跟我青梅竹马,我们几乎便要成亲,可是她后来说我心术不正,尽走邪路。离开了我。”
花非花瞪大了眼睛。
青梅竹马?这里面,竟然还别有内情?
她厉声问道:“叶翠环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花非花咬牙道:“你……你如何杀她?详细说。”
“她来到柴房看我,我强暴了她,她大哭大叫,我便用柴刀割破她颈前动脉。”
花非花越问越是心惊:“你……为什么会在她家里的柴房?”
“我欠下巨债,被人追杀,逃到了她家中,她见是我,心中不忍,收留了我。”
她强忍着眼泪问道:“那……那你为何要杀了她?“
“她嫁给了一个富人,我妒忌。我强暴她后,她大哭大叫,我怕她惊动她家中的人。”
花非花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簌簌流下泪来,不断抽泣。
“那……叶翠环家中之人呢?是生……是死?”
“都死了。”
她只觉得心被抽空了,艰难问道:“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是。”
花非花已经泣不成声。
钰康叹了一口气,走上前拍了拍花非花的肩膊,向杜易南问道:“叶翠环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那她夫家姓什么,是哪里人?”
“姓秦,荆楚国桂阳城人。”
花非花悲恸不已,伏在钰康身上放肆地大哭起来。
一旁的杜善行依然呆滞,杜老爷依然双目无神,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沧海,已忍不住重重一拳打到墙上。
木墙碎裂,碎屑满地。
就如花非花此刻的心一般。
四十天来,杜府每一晚都有呜呜咽咽的哭声。
而今晚的哭声,令人凄戚。
……
花非花哭了许久许久,渐渐平静了下来。
沧海问她是不是要亲手杀了杜易南报仇,花非花只冷漠道自己答应了小兰让她亲手手刃仇人。
二人不发一语,静静在一旁等候。
后半夜小兰到来,见房中情形奇怪,也无多余心思相询。数语之间,知花非花已办妥自己的事,她便抽出腰间匕首要杀了杜易南。
杜善行却突然发了疯似的上前阻止,但武功不及小兰,被她制住,然后小兰亲手把匕首刺进了杜易南的心脏。
沧海与钰康并没出手阻拦。钰康于心难忍,拉了动弹不得的杜善行出去。自己在房外透气。
这一晚,杜府中人慑于女鬼哭声,无人得知这小小房中发生的事。
此间事了,花非花淡淡说道请二人同回百花园安歇。二人已不便留在杜府,便依她所言。
临行,钰康半跪下来,看着坐在墙边无法动弹的杜善行。
“杜兄,对不起,珍重。”
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百花园中,二人无心睡眠,只叫人拿了许多酒来,默然对饮。
酒能助兴,但却不一定能排遣愁绪。
“大哥,我心中……好不舒服,只觉堵得发慌。”
“我们……究竟是帮了杜兄,还是害了杜兄?”
“是帮了,也是害了。或者说……没有帮,也没有害。”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若何?
钰康想起了剑谱上的这句话。
二人举起酒埕一饮而尽。
“大哥……你认为,世上究竟有没有鬼?”
“或许……像杜易南那样的,已不配被称为人,该被称为恶鬼吧。”
“呵呵,我却觉得……”
“或许……世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心中有鬼……”
是夜,二人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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