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的畜生。”
魏元孝的高声喝唳惊得陶三斗驻足向正前方探去,一头壮硕獠牙的成年山猪,黑色鬃毛炸立,拱嘴上扬,敞口嘶叫。陶三斗见状,忙掀开马车的挡帘,嘱咐冬灵勿探头注目,好生照顾骁儿,随后攥紧马鞭跨到魏元孝身旁。
“元孝,我们赤手空拳,单凭这马鞭恐怕难以将其制服。”陶三斗腔调急躁的说道。
魏元孝脖颈处的青筋在高呼声落毕时根根外绽,来不及与陶三斗一问一答,随手将马缰绳递于陶三斗的手上,身体前倾似离弦利箭,顷刻间迸将跃步,向山猪的方向急冲,头也不回的甩出一句。
“陶兄勿上前,元孝一人便可。”
陶三斗瞧了一眼元孝的坐骑,念念作声。
“马儿呀马儿,但愿你的主人安然无事。”
魏元孝即将接近山猪的刹那,忽从腰间抽出一把利刃足有七八十公分的软剑,抽剑时捎带劲风,地面的沙石尘土翻将而起,山猪野性十足,只识得对面跑过来的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丝毫不见躲避退缩的征兆,反倒四蹄抓地,犬齿抖颤,急奔魏元孝凶煞扑来。
魏元孝单手持剑,与山猪相隔仅三五尺距离时,猝然凌空轻跃,一双利眼瞄准山猪致命的耳根位置,力道十足的挥剑击割,顿时,血喷如柱,溅落尘土,山猪嚎啕裂肺,应声栽倒。魏元孝收剑近前,山猪气息吁喘,挣扎力竭,即将命丧归西。
魏元孝冲着地上的庞然大物冷哼几声,将软剑上残留的血印在山猪的皮毛之上反复擦拭,尔后轻松起身将软剑插藏于腰间,转头向陶三斗的方向走去。
陶三斗亲眼目睹了屠戮山猪的全过程,对魏元孝高深莫测的武功深感意外,同时又施以敬慕之情,他正要拍手叫好,却忽听魏元孝身后传来阵阵击掌脆声,伴随含带着夸赞与轻蔑的话语缓缓入耳。
“好剑法,好身手啊!”
魏元孝诧异转身,就在倒地山猪的后方,锦山镇客栈的掌柜面露奸笑,背手传语。身后,七八个手拿刀剑棍棒的壮丁怒色伫立。
陶三斗看的真切,怒气急攻入心,咬紧牙关扫了一眼旁边的马车,便急于向远处的魏元孝高呼。
“元孝,他们连畜生都不如,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听着陶三斗的愤慨急语,魏元孝倒是平缓气息,绕过一息尚存的山猪,踱步至客栈掌柜的对面。
“掌柜的,我们素无冤仇,且结清了住店银两,你却为何拦我等去路,故意刁难。”
“哈哈……结清了银两,说得轻巧,在本大爷这里,你们随身所带细软须尽数归我所有,如若不然,别说刀剑无情,哪怕你武功了得,也难敌我这众人之力。”说话间,他示意身后的一行人等将魏元孝团团围住。
陶三斗见势,手心顷刻间沁出了汗水,神情紧绷,却无计可施,他牵着马儿前后左右脚步徘徊,嘴里不时的絮絮叨叨。
“以多欺少,在娄县的茶馆前,我便曾吃过这样的哑巴亏,对没有武功底子的常人来说,单挑独斗尚且可以侥幸逃脱,但群殴一个,就算防守出众也难免伤痕累累。元孝啊元孝,我若无妻儿在身旁,定会拼命与你解围,不知你一个人能不能挺的住。”
陶三斗顾虑丛生,担心魏元孝以一敌众,胜败难料。
正当陶三斗焦急想着应对之策时,忽听魏元孝所处方向传来刀剑棍棒乒乓对碰的声响。
七八个壮汉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围困中的魏元孝狂轰乱炸,而客栈掌柜则在一旁指手划脚。
面对兵器近身相攻,魏元孝两腿发力,窜至手持长棒的壮汉面前,两只手顺势抓紧长棒首端,“啊”的一声,借长棒与壮汉手力,腾空跃起,双脚沾地的同时,已将两根长棒握于己手,随后麻利转身,吃足了力气持棒横扫,瞬间,三四个壮汉“哎呀!”尖叫着仆倒在地。
余下的壮汉并没有现出惊骇神色,趁魏元孝起身即要失去重心的间隙,一拥而上,魏元孝见状将手里的长棒甩在一旁,倒地连续翻滚至旁边的山岭下,两只脚借着岿然不动的险山的护佑,借力腾空,整个身体已经位于几个壮汉的头顶上方,他全身血脉贲张,单腿聚力,冲着壮汉们的脑袋狠狠砸去,几声惨叫声起,无一例外,几个壮汉相继痛苦**栽倒,眼鼻口处伴着淤泪、鲜血溅洒于地。
客栈掌柜面露惊愕,慌乱挥手,示意方才被长棒劲扫的壮汉悉数扑袭,魏元孝眼见形势咄人,收缓气力的双脚已然跟不上他们进攻的节奏,在离壮汉们丈八远时,他双手拄地,旋转腰身,一只腿弯躬,另一只腿绷紧伸直,破口大喊:“雁羽镖——看招!”
但见从魏元孝的一只草履当中,即刻飞出三只雁羽状飞镖,正中三个壮汉跨下腿根部,他们进攻前倾的身体即刻后仰,扔掉了手中的兵器,一个个摇摇晃晃摸着大腿翻倒。
远处拭目观望的陶三斗睁大了双眼,被魏元孝奇绝的武艺顷刻间折服,挥拳喝彩。
“过瘾!元孝神勇,快给那个老家伙一点儿颜色看看。”
魏元孝松下一口气,箭步如飞,冲着客栈掌柜愤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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