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凉勾唇一笑,眉眼清丽得有如月光温柔,她说:“他在茉莉花树下等了我十个日夜,什么解释,我都不需要了。”
我心下明了,言语之于情爱忧愁的男女来说都是多余,等待往往便是最好的解释。
一夜无话,翌日,我乘着清早的艳阳走到南天门,远远看到两列天兵手握长缨枪穿着银甲守在跟前,我坐在门边的石头上看稀稀两两的仙人出入来往,心里琢磨着,我该如何混出门又该如何下凡采药呢?
这时有谁走到我的跟前,站定,一双龙纹缤履的靛蓝云靴,我楞楞看着眼前这双脚,怔仲之间,头上想起清润的嗓音:“朝露凉薄,你怎么坐在这里。”
抬头,碧空如洗,卓昂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比天还要清澈的目光淡淡望着我,他的腰间别了一根玉白色的骨笛,整个人沐浴在清晨雾雾阳光里,风流又英俊,那模样端得让我心头一跳。
这一跳,我不禁将自己的不争气骂了个天翻地覆。
懊恼的闭上眼,下一瞬,故作冷漠不带一丝表情地整了衣裙,站起身:“拜见卓昂上仙。”
闻言,他在对面蹙了眉头,半晌,募地展颜一笑:“你的脸怎么了?”
我一惊,抚上脸颊:“我的脸怎么了?”
他带着笑意的眼尾轻轻一荡:“没有表情,还有些僵,不如往日那样漂亮。”
我:“……”
一句话调戏得我有些突然,卓昂倒是一派悠闲,牵起我的手往南天门相反的路上走,我挣了挣:“卓昂上仙,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冷战吗?”
他脚步一顿,垂头深思,片刻后认真的摇了摇头:“不觉得。”
我嘴角一抽,被他拉着继续悠闲往前走,走了几步,我再次挣了挣:“卓昂上仙,你不觉得我还在生你的气吗?”
他靛蓝色的云履一滞,转身,白玉绾的发冠跟着动了动,一汪眼深深望着我,说:“笙儿,你生我的气,我自然知晓,既是如此,我便更不能放任你一个人独自生闷气。苛责亦或怨骂都随你心意,在你身边,只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原谅我。”
我心肝一颤。
卓昂整个人站得挺拔,一双明亮桃花眼没有丝毫保留盛满温柔,出口的话却像人间开满四月天。不得不说,他这一番话说得我是精神焕发神清气爽,心底还隐隐有那么一丢丢的雀跃,倒也不好意思再去跟他耍威风。遂我讪笑着掖了一缕头发在耳后,抽出手,悄声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挣开你回到南天门那儿。”
他微勾了唇角,问我:“为何要回去?”
清了清嗓,肃然道:“这你恐怕就不懂了,近日天庭戒备森严,我身为基层小女子,自然是要去陪守南天门献出自己的一份力。
卓昂灼灼看着我,半晌,轻轻一笑:“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佩服。”
我甚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行动不高,觉悟倒挺高。”
他漫不经心瞟了一眼肩上我的手:“看来你是不生气了。”
我横眉竖目;“生,当然生,怎么不生!!!”
他抄着手,轻叹:“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本想着若你原谅我,我便带你下凡,如今看来……”
我立马抓住他的袖子:“我原谅你。”
他一愣,看着我,轻轻笑出声:“好。”
我心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准备换个活泼的发髻去迎接我此生第一次下凡,突然意识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便问:“天宫规矩是下凡必向天帝请旨,我这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卓昂颔首,沉吟道:“确是不合规矩,但有我在你不必担心这些。天帝那里由我去说,出了事我代你受罚。”
我说:“那多不好意思啊。”
嘴里这样说,脚下却已拖着他往前走,卓昂瞥了我一眼,淡淡道:“倒没什么不好意思,大不了受罚时我把你供出去。”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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