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妞喜欢你,你不知道?她每次看见你,那眼睛都放光,明摆着的事。连我都看明白了。”
吴尚和安秀吉交换了眼色,表示对这件事的意见完全一致。两人站在一起,并排看着耿斯汉。
“她才高一,我一直当她小孩呢,妹妹一样,怎么会……”耿斯汉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他低
头思索片刻,旋即仰起脸,用手指着对面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目光凶狠起来,“逗我呢吧?
你俩别瞎扯啊!”
“没逗你,真事。刚才我问她,她默认了。我劝她少联系你,安心学习,先考大学。她心里舍
不得你,就哭了。”
安秀吉的话说得清楚明白。耿斯汉一时语塞,无言以对,身体僵在那里,四肢不听使唤。他想
保持平静,可胸口却起伏不定,心跳的节奏完全乱了。
有一粒细小的种子,不知何时已经偷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悄无声息地长大。他未曾留意过它
的存在,而当它枝繁叶茂,招摇到无法再被无视的那一天,他才不得不去面对它,正视它。它的蓬勃壮大让他吃了一惊。
看着耿斯汉在那运气,吴尚和安秀吉禁不住笑了。
“老耿,扛不住吧?人家还未成年呢,收回你的魔爪吧,别摧残祖国的花朵了。”
耿斯汉被打趣得脸红了,想解释几句却想不出合适的话。
两个走得晚的学生从门口经过,一个对另一个说:“刚才老师把白莲花都训哭了,你知道
吗?”另一个说:“嘘!你小点声。”她们没有看到站在门后的安秀吉,所以不经意说了这些话。
“她们怎么叫她白莲花?”耿斯汉问安秀吉。
“您那‘表妹’那么仙,班里同学都叫她天山雪莲,叫着叫着就成了白莲花,小莲什么的了。”
吴尚酸溜溜地瞪了耿斯汉一眼说:“这家伙运气真他妈好,身边总有漂亮小姑娘围着。哥自觉也不差,咋就没有那么旺的桃花?”
从画室回来后,耿斯汉一直很注意控制和云晓见面的次数,尽量避免单独和她待在一起。连每
个月带给她的画笔颜料都是由安秀吉转交的,这让江云晓无比伤心。耿斯汉是知道什么了吗?
自从和安秀吉谈话之后,她就陷入了矛盾与煎熬之中。理智告诉她,应该按照安秀吉说的那样
去做,先完成学业再想其他。而情感的世界里,理智压根是种不存在的东西。情不知何起,一
往而深,一切自然而然又势不可挡,犹如春风夏雨秋霜冬雪,在来时来,于去时去,无需任何
理由。
云晓想见耿斯汉,每一天都在等他到来。可转眼半个月过去了,除了两条客气的问候短信,她
再也没有与耿斯汉有任何形式的接触。她仍旧按时去画室画画,但状态一天不如一天,画出的
画也没了精神。休息时,她常坐在角落里,两眼空洞地望着窗外,丧魂落魄的样子,好像一棵
枯萎的百合。
云晓的变化让安秀吉有些不安,他打电话给耿斯汉,把云晓的情形讲给他听。
“要不你过来看看她吧,或许她能开心点?”
耿斯汉犹豫了半天说:“还是不要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应该尽量少见她,等一等吧,过几天可能她就调整过来了。”
接电话的时候,耿斯汉正一个人沿着学校的外墙散步。深秋的天气清爽中透出几分寒意,云晓
的状况让他担忧。纷乱的情绪丝丝缕缕牵扯他的心,赵飒飒的颓丧出走,江云晓的翩然而至。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的情感世界白云苍狗,光怪陆离。他在一个不可控制的局势下,尽可能
地把握着自己的方向。因为和赵飒飒相比,他是冷静的人;和江云晓相比,他是成年人。他是一个男人。
最终他决定不去见江云晓。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他的心隐隐地疼起来。他把脊背重重地靠在冰
冷的墙壁上,感到五脏六腑都随之一震。花岗岩石砌的墙面坚硬又寒冷,他要这感觉塞满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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