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林,你们赶紧进京,我去找苏姑娘。”
秀林心中一热,道:“多谢董兄弟了。”
“董兄弟,多亏你来了,你可真是及时雨啊!”兰若很开心地恭维了他一下。
“你刚才不是说我该去自挂么?”
“哪有哪有。”兰若一边尴尬地笑笑,一边暗道:这家伙耳朵可真好使。
“没有?那我走了?”董南枝起身离座,真是一副要走的架势,但马上又坐了下来:“差点忘了,秀林,我找到苏姑娘后,去哪儿找你们?”
“纱帽胡同,老地方。”
“知道了”董南枝再次起身,对三人道:“这回没问题了,事不宜迟,在下先行一步,你们也快点啊!”说完,真的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秀林起身向外望去,轻笑摇头道:“这家伙……”
董南枝的到来虽说是解决了一大难题,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即使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对手还是有充足的时间,布置更多的圈套……
果然,正在大家忧心忡忡地往京城赶时,首辅闵升的家中,也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闵升早就料到他会来,但没想到的是,此人这会竟在自己的书房中挥毫泼墨。
见此情景,闵升十分不悦,本来么,任何人看到有人未经允许就进入自己书房还大模大样地写字,都不会高兴,何况,这个人的字,在大书法家闵升看来,实在是不入流。
这也罢了。那人见闵升进来,竟连头也不抬。闵升本欲发作,但想到自己已上贼船,且有把柄捏在对方手里,也只能忍气吞声。当下便不声不响地坐到一边假意品茶,等着那不速之客开口。
闵升的表现那人尽收眼底,他的心思也猜到了□□分,那人微微一笑,继续写字。
过了一会儿,那人终于写完,却依旧一言不发,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欣赏着自己的大作。
这下闵升终于憋不住了,把茶杯一放,开口道:“先生真是好兴致。此处无外人,先生何不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
那不速之客确是带着面具而来,闻言摸了一下脸上的面具,终于说话了:“这个不必急于一时,闵大人,事成之后,你自然会见得到的。”
闵升早料到会是如此答案,不过是找个题目引他开口罢了。故而并不动气,而是走了过去,和他一起看着那副刚刚写完的字,一边看,一边似有意似无意地道:“阁下好兴致。”
“比不得闵大人。”那人顿了顿,道:“大人好沉得住气。”
闵升自然明白他所指何事,道:“之前不是说过,要等苏汝默被押到京城在行动。”
“行动自然是时候到了再行动,”那人道:“但对策却是要提前想的。”
闵升不置可否。
那张藏在面具之下的脸,颜色陡然一变,语气也有些尖锐:“闵大人不是一直想除掉萧懿么,怎么这回却犹豫了?大人有何顾虑,不妨说来听听。”
闵升知道,那人是想说“老实听话,不然要你好看”,心中大恨,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要求彻查的奏本在陛下那已经堆成小山了,可陛下一直置之不理,我有什么办法。”
“他不是已经下旨抓苏汝默来审问了么?”
“缓兵之计罢了。”闵升道:“按理说,从苏州到京城,这会儿也该到了,可现在连苏汝默的影也不见,可见陛下是有意拖延,等大家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人冷笑一声,语气中也透着不屑:“拖?看来你们皇上,也是黔驴技穷了。”
闵升虽然不是什么纯臣,但听到“你们皇上”这四个字,也忍不住侧目道:“先生这话要是让人听了去,可什么大事也做不成了。”
“闵大人,你又不是什么忠臣,”顿了一顿,又道:“他倒是。”
闵升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萧懿,至于“他倒是”,闵升虽说不出具体含义,但也能猜出几分,心下又是一惊。
“是忠臣,就没有不蠢的。”
这句话的语气,在闵升听来,并不是轻蔑嘲笑,倒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心下不免觉得此人意气太重,难成大事,可那人并未察觉,还是继续道:“大人刚才不是说,你们皇上想让大家把这事忘了么?他应该明白,总有那么一些忠臣,会不停地提醒他,让他拖不得。这些忠臣想不到,他们的忠,倒帮了我们的忙,可不就是蠢么!”
这句话闵升倒是有些同意,他点了点头,又补充道:“有忠臣帮忙还不够,皇上不表态拖着,分明就是偏袒萧懿了……”
“皇上拿什么偏袒他?说出真相?即便他有那个心,也得姓苏的先给他个台阶啊。”那人冷冷道:“不过,我本来也没指望让你们皇上去办萧懿。”
闵升有些疑惑了。
“直接逼死他本人。”那人走过去,对闵升耳语一阵,末了道:“闵大人只需依计行事即可。这幅字,可一定要拿好。”说完,拿起案上新作的字,塞到闵升手中。
那人见闵升没有异议,扬长而去。
闵升看着字,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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