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角无力地抬起，却是苦笑。他又将酒葫芦塞到了李一凡的嘴里，道：“喝吧，多喝点，到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一凡挣脱不开，任由着酒灌进自己的肚中。他的意识在腹中燃气的烈火中逐渐模糊。
.......
当李一凡再次醒来，天已经暗了下去。夜里的断云山，显得格外的阴冷，不过好在他身前有一堆正在燃烧的火堆。散发火光的同时，也给李一凡带来了些许温暖。
火堆的另一侧，是先前的那个男人，男人胸前的伤口已经被他包扎过。从他破损的衣服处，可以看到几条微微带血的绷带。男人依旧自顾自地喝着酒。
李一凡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几处伤口也已被包扎起来，不过那几条绷带显然绑地很随意，只是堪堪能将血止住。
此刻李一凡突然变得很安静，日间的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想。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稚嫩的脸上时而愤怒，时而无助，又时而挣扎，却都显示出他此时的痛苦。
“醒了？”喝人醉眼朦胧间瞥了眼李一凡。
李一凡抬起头，眼中泛着寒芒望向了男人，“我娘呢？”李一凡明明知道，却不愿相信。
“死了。”男人回答得很干脆，说罢他喝了口酒，“你要我说几遍？”
李一凡默不作声，只是眼中寒芒更甚，他又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娘，为什么还要杀我？”
“哈哈哈。”男人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你娘和你是妖，人妖本就无法共存。更何况你爹他是忠臣，出于大燕社稷考虑，哪有不杀你们的道理。”
“妖？”李一凡突然沉默了。
男人指了指李一凡，道“你不觉得你的血里，有着一种杀戮嗜血的欲望吗？”
李一凡此刻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男人所说的东西，这股欲望令他感到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李一凡默然，随即又显得很愤怒，他吼道：“即便娘是妖，若是人妖不能共存，那他为何要娶我娘。”
男人叹了口气，喝了口酒，眼中浮现出一抹沧桑，他摇头道：“那是因为你娘她傻啊。”
“那么你又是谁？”李一凡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和自己的母亲极为熟悉。
“叶无涯。”男人说出了一个名字，随即又道，“你娘的朋友。”
李一凡刚入林时，温依曾对他说过他们来此处就是找一个朋友。“我娘说要找的那个朋友就是你吗？”
男人笑了笑，道：“也许吧。”
“我娘说只要是我们的忙你全会帮。”李一凡看着男人。
男人一愣，放下了酒葫芦，饶有兴趣地看着李一凡：“你娘这么说？”
李一凡点了点头。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娘有麻烦的话，所有的忙我都帮。至于你嘛，我为什么要帮你？”
李一凡盯着男人：“因为她说过你会帮。”
男人再次放肆地大笑出来，随即又转为平静，脸上出现了一抹失落。“那你说说吧，你有什么忙要我帮。”
“帮我杀了他！”这句话一字一顿地从李一凡咬紧的齿缝中吐出。
“谁？李牧？可他毕竟是你爹啊。”
“娘被他刺死的时候，我没有了娘，同时我也没有了爹！”红红的火光倒映在李一凡的眼中，他的声音是如此冰冷。
男人认真地看着李一凡的脸，一时间眼中光芒变换。好久，他才摊了摊手。“可是我打不过他！”随即男人指了指胸前的伤口，“他一剑就把我砍成这样了。”
“那你教我修炼，我会亲手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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