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正司的狱门前,铜质的两只火把肆虐地燃着,硬是在夜色中熏出一片烟来,呛得星梦好生难受。
王琼和几个侍卫打了照面,遂带她进去。
幽长的通道里,到处弥漫着霉变的味儿和潮气,两人越走越深。
不知过了多久,王琼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石板牢房门前停下,开了锁。
金玉华身着囚衣,倚墙坐在一方破烂不堪的草席上,闭目养神,微弱的烛光隐隐照着她憔悴不堪的脸庞。
一旁的台子上,摆着一柄三彩瓷壶和一只小盏,那纹样的精致显得与这狱中的一切格格不入。
“玉华,张女官来了。”
星梦走到她跟前,俯身蹲下,“金姑姑,王大人说您想见我一面。”
金玉华睁开眼,见到面前的人儿,淡淡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女官是否还记得,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姑姑大恩,星梦不敢忘。只是萍水相逢,那日在宫正司您为何要冒险救我?”
“大恩谈不上,”金玉华将烛台端到跟前,凝视着星梦,眼神复杂,“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星梦思忖片刻,“可是那位您簪花缅怀的故人?”
金玉华点了点头,“她叫厉芍月,是我的远亲,亦是我的恩人。”
星梦听到生母的名字,心下一个咯噔,“不知那位厉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让王大人把你请来,为的就是这事儿,”金玉华拉着她的手,坐到台前,神情有些激动,“自宫正司那一面后,我便去内务局查过你的生辰、籍贯,和我所想的大致无异,你,不只是和芍月相像,而且还是她的亲生骨肉。”
星梦极力保持着淡定,“金姑姑,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孩子,谨慎些是好,可我必须把知道的告诉你,不然就来不及了,”金玉华拎起三彩瓷壶,往茶盏里注了些许,“张远是你生父,厉芍月是你生母,你南京的养母金氏则是我的远房亲眷,昨晚在东宫膳房,我知道你躲在水缸里,怕你呛着,我便暗示王大人早些带人退了出去。后来为了让万妃以为已经抓到了你,我便又去长乐宫演了出戏,如今看你安好,一切也算是值了。”
星梦仔细打量她的神情,许久才开口,“金姑姑,你,你是”
“我与你娘本是宫中姐妹,还有那位纪淑妃,呵,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金玉华揉了揉胸口,咳了几声。
星梦四下环顾,确定无人之后,遂低声道:“实不相瞒,先妣曾留有遗书一封,告知我并非金陵张氏血脉,但当年托孤缘由,信中只草草提及,还望姑姑指点迷津。”
东宫端敬殿书房内,格外安静,朱祐樘正在案前读书。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响起。
“进来吧。”
李广疾步而入,“殿下,陛下带了仁和公主,已经到咱们宫门口了。”
“快,迎驾。”
朱祐樘一惊,古往今来皇帝找太子都是召见,自个儿找上门来的可朕是闻所未闻。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同时,步子已迈进了正殿。
朱见深坐在客位上啜着香茗,仁和公主站在一旁使劲地摇着头,还语带哭腔地求饶着什么,“父皇,柯寻遭了那么大的罪,我就想去看看他,”仁和见哥哥过来,忙跪下道,“这件事皇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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