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坐骑是一只大鸟,模样像极了鹤,翅羽斑斓,神态高傲。
蓝羽、红纹、白喙,只是却是单眼单足。
“她说毕什么?”摇光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只单眼单足的鹤,拿胳膊肘撞了撞开阳的腰。
“毕方……吧。”开阳也惊疑地打量着,“毕方,又名兆火鸟,乃上古时为黄帝守卫战车的神鸟。此人是何身份,居然能驱使兆火神鸟?”
古书中记载: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
被抱住的文小公子两眼发黑,目光还未对上焦,便已嗅到了来人身上的体香,猜到了她的身份。待听她开口之后,心中一定,便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个酒窝深深陷了下去。
“巫、巫姑娘。”
一张肿得老高的脸咧着嘴,上头印着层层叠叠的五指印,这笑颜十分别扭,叫人心酸。
来人垂眸,神色微微一动。
“死之前,还、还能见到你,真好,真好……”他说两个字就粗声喘一下气,听得人心里头像是有爪子在挠,恨不得冲上前替他说完一句完整话。
小公子艰难地说罢,又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这一日给摇光带来的震惊太多,她已经丧失了做表情的能力,于是木着脸,又拿胳膊肘向开阳腰部一顶,“小公子叫她什么?”
开阳强行忍着腰部的不适,不是很确定地回答:“巫姑娘……吧。”
巫姑娘?
天璇下意识与小妹摇光对视了一眼,神色骇然。兄妹俩都想到了一处。
此巫,莫非是彼巫?
这位被称为“巫姑娘”的人穿着一身火红的衣裳,长发高高束起,未施粉黛,不佩钗玉。衣裳明艳如火,长发乌黑如泼墨,更衬出她肌肤胜雪,明艳动人。她探了探小公子的脉息,薄唇轻抿,伸指轻点他身上十几处穴位,封住命门,保住一口气。
侍卫们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问:“巫姑娘,小公子他没大碍吧?”
看起来,这位巫姑娘和文府的交情还颇深。
兄妹俩又对视了一眼,又是迷惑又是惊讶。
“先送他回房。”巫姑娘如是吩咐道。
侍卫们赶紧称是,将小公子扶起,送回府里。
直到小公子安然入府,巫姑娘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始作俑者——赵沅娘。
赵沅娘背手遮掩被烧掉的襦裙,见小公子晕厥,自知理亏,脸微微发白,兀自申辩道:“我没使劲!谁知道他会这么没用,一碰就吐血了。”
巫姑娘掀了掀嘴角,慢慢走近她,眼中已然起了杀意。
赵沅娘心知闯下大祸,不免心虚地退了几步,却觉身后撞着了什么东西,别脸一看,只见那单眼单脚的毕方鸟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自己身后。毕方鸟口衔火焰,嚣张地嚷嚷:“毕方——”
她陡然受惊,两脚一软,跌倒在雪地上,冰雪透过亵裤浸入四肢百骸。她眼睛一红,到底是真心觉得愧疚,便收起了浑身的蛮横不讲理,难得服软地说了一声:“我不是故意的。”
巫姑娘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这‘一碰’,可是害了他的性命呢。”
赵沅娘张大了嘴,辩解道:“我真没使劲,怎么会害他性命!”
巫姑娘懒得与她理论,反手抽出一柄剑。
天璇立即向她背部望去,见她背上挂了个包袱,细看居然是由布条拧成绳索状,想来那把剑平时就是这么拴在她身后的。奇怪的是,此剑并未配剑鞘。
此剑为青铜所铸,不是什么上乘宝剑。可能因岁月侵蚀,通体呈现出漆黑的色泽,看上去略有些古怪。剑长约二尺余,刃脊不甚分明,刃面却极窄极薄,幸而没开刃,刃口钝而不利,这才使她背负此剑时,没有为其所伤。
如今剑道盛行,冶铁、灌钢术颇得其效,众人佩戴之剑均为精铁或炼钢所制,已经很少有人使这么古老的青铜剑了。
剑锋直指赵沅娘。
“说罢。你想怎么死?”
赵沅娘急忙道:“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他!不信的话,你看这块玉……”她慌慌张张地捡起不知什么时候掉在雪地里的半块玉。“这是文府的传家宝玉!他是我的亲人呀,我怎么会害他?”
巫姑娘随意地瞥了一眼所谓宝玉,指尖一倾,抖了抖剑身,漠不关心地道:“闲话休提。你胆敢伤他,就是自寻死路。”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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