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望着云寂天的背影，怔怔的不敢置信，她掐紧掌心，紧张到不行。
“别怕，勇敢的去吧。没有哪一个父亲是不疼自己的孩子的......”慕北轩握住她颤抖的手，鼓励道。他知道他的丫头害怕了，那一段关于她父母的过往，他清楚的知道，他明白，那些事情给云梦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这一刻的态度转变，多少的会让她无所适从吧。
云梦凝望着慕北轩，泪眼婆娑的摇头。一个人来面对，她有些不敢。
但，请原谅她的怯弱吧。
一个从来没有被关爱的孩子，突然被关心了，多少是有些措手不及的。她不是云歌，可以肆意的在父亲怀里撒娇，从对世界有认知以来，父亲就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更不用说那缥缈的父爱了。
“去吧，别怕，我会一直都在的。”慕北轩摸着她的脑袋，揉了揉，满是爱怜，“有些事情，你不是也该听听他怎么说么？那么多年，你总要给他一个机会。”
云梦咬牙，握紧了拳，往书房的方向走。是的，她逃避了那么多年，也该问一句了，就算替母亲问一句也好，想必，母亲在九泉之下，她听到也会好过些。
带着忐忑，她敲了门。
苍老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她应声而入。带着些小心，她站到了云寂天的面前，“要和我说什么？”
“梦丫头，坐下来说，别拘谨。”云寂天扯着嘴角道。
云梦没有拒绝，她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抬头直视着云寂天，等待着想要说的话。
她的拘谨，自然没有逃过云寂天的眼睛，叹息了一声，这个丫头，总归是和他不亲啊。可是，也不能怪他，她的去世，多少有些因为这个丫头，尤其是云梦随着时间的推移，容貌也越来越像她，看的多了，难免会触景伤情。
“梦丫头，你在心里也怪过我吧。我知道的是我这个父亲不称职，这么多年对你忽略了。在这里，我真心的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云梦攒着指尖，来回的绕着，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的应对云寂天的这一句对不起，说原谅太假，说不原谅，又有些矫情。
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始终平静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将无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最后，才抬头深望着云寂天问了一句，“你对我的母亲，有没有真的爱过？”
云寂天愣了下，不想云梦竟然问出了这句话，虽然吃惊，却没有犹豫，他答，“爱过。”如果不是深爱过，就不会帮她绑在身边。如果不是深爱，不会留下云梦。只是年少的他，太过懦弱，不感去争取。
或许，他还没有爱到什么都放弃的地步。不过虽然是浅薄的，他还是想说一句，这么些年，除了云梦的母亲，在没有人能进驻到他的心里。说他自私也罢，说他懦弱也好，他始终是个凡人，放不开那些世俗的东西。
闻言，云梦就笑了。她要的不过是这一句话，爱过，那就好。也不枉她的母亲至死也惦记着这个男人。她最怕的就是不爱，只是因为一味的纠缠而留下的孽债。
“那我也原谅你的不负责任。”
稚气的话从女儿口里说出，云寂天觉得暖暖的，他笑着看着云梦，心里也放下了一点。不过关于慕北轩，他还是要问清楚，什么时候，云梦竟然和他纠缠在一起的。这才离婚没有多久？！
他组织着言语，思忖着如何的措辞。一个男人，要问这些，还真是不怎么容易。
不管是云梦还是云歌，他都没有关心过这些。
当然，这样蹩脚的父爱，云梦是接受的。整个下午，父女俩个人就在书房里聊着，静静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想来，这也是第一次云梦和云寂天说那么长时间的话。
傍晚的时候，还是李嫂来敲门，才知道天色有些晚。因为有事情，慕北轩和云梦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挽留不下，云寂天送着他们到门口，临走的时候，他还特地的交代了下慕北轩，要好好的照顾云梦。
他欠这个丫头的，多少的希望慕北轩可以弥补。
慕北轩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说，“会的，伯父放心······”
他点点头，目送着他们的车离开，知道看不见为止才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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