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的烦躁,慕北轩端起旁边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考虑的如何?”
云梦沉默,还是摇了摇头。慕北轩也没有强求,只安静的吃东西,但是低下头的时候,他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他要这个女人,她就无处可逃。
这一点,云梦是在第二天体会到的。此刻,她正抓着手里的信封,一脸无措的在走廊里听着医院的主任说,“我们这里的人员真的已经满了,真的不能继续留你了。你拿着这些钱,另找一份工作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连云梦一句为什么那么突然都没来的及听。
云梦知道自己在医院打扰了很长时间,也不好意思继续赖着。她去临时仓库整理了下东西,便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特意的看了一眼,这里,是她来多伦多呆的最长的地方。
现在要离开,还有些不舍了。
嘴角绽开,苦笑。想必也只有她会舍不得医院了。
抬头看天,阳光明媚的,一时间晃的让她都睁不开眼,伸手覆盖住眼睛的位置,不经意的有一滴泪滑出。
屈指可数的工资,让云梦只能在贫民区的一个20平方米的地方落脚。饶是这样,她还囊中羞涩了,剩下的钱都不够三天的饭钱。
安置好自己,云梦就去唐人街找工作,什么都没有的她,只能在餐馆里端盘子。可一个小姑娘,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发工资的时候,所有人都拿到了,只有她被克扣了——明明是俩个月的工资,就给了她一个月的。
她去询问原因,老板只说,你是新来的,算做实习,实习生只有这样的工资。而且,又打破过3个盘子,能拿到这样的薪水已经是不错了。
那一刻,云梦才知道,原来,端盘子也有实习生。
然,她却无力争辩。能做的就是拿着那少的可怜的工资去续房租,还有3天,再交不上的,她连那20平方米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很多时候,云梦也问过自己,会不会后悔,就这样的跑出来。
在云家,虽然被后妈责骂,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从小到大,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现在呢?她垂眼看着满是伤口的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嫩的痕迹了。
泪忍不住,夺眶而出。无疑,她是后悔的。但是既然跑了出来,她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她蹲坐在路边,一点点的蜷缩着抱着自己哭泣。那时候的云梦,还是脆弱不堪的,时常一点点的痛,就让她泪流不已。
“还知道要哭啊?”慕北轩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嘲讽。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派人关注她,她做什么,他都知道。原本以为,他让医院辞去她,她就会回去求他,哪里知道,她宁愿继续端盘子,也不要去找他。
为此,他十分受挫,心里埋怨着,活该被人欺负。
可今天,下属拿来她的照片,并告诉他,她是被克扣工资了蹲在路边哭的时候,他胸腔里就被人抽走了什么,难过的不行。
潜意识里,他不许别人欺负她。
想也不想的,开车就到那里,果然,入目的就是小小的人蜷缩在路上颤抖着。
怜惜,同情,到最后化作一股怒气,他走到她身边,吐口而出就是那讽刺的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梦抬头,看见是慕北轩,眼睛更加红了。也不知道在便妞些什么,张口就是一句,“要你管!”
倔强的神情,满眼含泪的模样,一下子击中慕北轩的心,好像有什么正在挠着,让他欲罢不能。
然后,伸手就拉了她起来,抱在怀里,“哭吧,今天我许你哭出来。”
猝不及防的怀抱,柔声的宽慰,让云梦愣了。她吸了吸鼻子,想要挣开,奈何他抱得紧,她怎么也逃不开,索性的,就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想要把最近所有的悲切委屈都发泄出来。
慕北轩抱着她,唇角勾起,一点点的拍着她的背安慰,温柔极了,俨然一副动人的画。
路过的人,时不时瞥过祝福的目光,天地苍茫间,他小心翼翼的抱着身边的女子呵护,而经年之后,慕北轩发现,他做过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在她悲伤的时候横空出现,陪她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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