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安先生,你快离他远些……”穆克冲过去不顾一切地拖拽着卢安。
“你松手!”卢安一把推开这孩子,但穆克继续拦腰抱住他,并且指着树后面大声呼喊着。
卢安顺着穆克指的方向看过去,大树后面插着一柄黑黢黢的匕首,那匕首刺穿了树木同时刺入了托马斯的身体,局部的树干已经腐烂,果然是剧毒!
就在这时候托马斯眼睛和鼻子还有嘴巴都流出黑色的血来,卢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好兄弟内脏也被毒液腐蚀,没有救了,一切都完了……
“不,托马斯,这是为什么!”卢安跪倒在地上,他只觉天旋地转,哭得眼前发黑。
“卢安先生,托马斯先生的手已经完全变黑了……你千万不要再碰他了……”穆克继续从身后搂住卢安。
卢安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托马斯的手,只见他手里握着什么东西,那是一块黑色的布料,卢安也不担心中毒了,他冲过去把布料捧起来,很快,他明白是什么人下的手了——来者和那晚的刺客是一个人,这一次托马斯扯掉了对方的脸罩,看清了来者的身份,但是……
托马斯的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刻他认命了,屈服了……
“不,兄弟,不要!”卢安哭得撕心裂肺,穆克也跟着跪在了那里。
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上,卢安早已学会一个人难过,不再把喜怒哀乐随意表现出来,可这样太累了……他的青春何时能少一些防备少一些事故,痛快地哭一回呢……但这一次代价太大了,为什么会是好兄弟的死呢!!!
“托马斯,我是畜生,我不是人,你在这里杀敌,我却在跟女人胡搞,我对不起你,托马斯,我对不起你……”22岁的男人再也控制不住,理性已经不复存在,卢安语无伦次,泣不成声,跪在那里用头撞击地面,直到血流下来遮住眼睛……
穆克是个机灵孩子,他知道劝不住卢安便站起身来,手握长枪,警视四周,生怕有人偷袭卢安。
卢安的发泄结束了,他努力抑制住痛苦,费力地站起身来,但他望到托马斯那张再也不会朝他微笑的脸,又哭得像个小孩,再次坐到在地上。
“卢安……”一个声音传来,卢安警觉地站起身来,举起拜罗,穆克提醒他:“那是贝尔达先生,你的战友。”
贝尔达站在那里身上也受了些伤,他苦笑着说:“卢安,你来的真晚,哼,我跟托马斯突围,在黑尔孟斯密林,利用狭小空间把他们的追击部队全杀光了,哈哈,哈哈哈……”
“可是托马斯死了!”卢安怒视他。
“哼哼哼,骑士团有内鬼,他妈的,托马斯这么优秀的战士居然有人会暗算他,妈的!”贝尔达大声苦笑:“明明他可以去参加骑士团授勋,以后永远在一级营的,是那个狗娘养的,他偷袭的托马斯,不过,你放心,托马斯刚刚揭开了他的脸罩,我们看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卢安万分急切:“贝尔达,告诉我那是谁!”
“哈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这个秘密我和托马斯早就知道,他就是那个王……”贝尔达没有说完咽喉处多了一把飞镖,正是那天那个刺客使用的克雷联邦特制飞镖。血顺着嘴缓缓流出,贝尔达怒视密林深处,这个恶魔不但杀害了托马斯居然还要拿他灭口。
“呀!”卢安挥着拜罗追入深林,四下里寂寥一片,他平和下来,冲动是报不了仇的,但这仇不只是托马斯一人了,还有贝尔达……
他走回原处,和穆克用斗篷轻轻包住两位战友的尸体,这个恐怖凄凉的长夜渐渐到了尽头,东方露出些许曙光,但卢安的内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血债必须血偿,不管是谁杀了托马斯,他也要把剑刺入那家伙的心脏!
凌晨凄迷的风吹过枯树林,吹散了血腥味,吹尽了无尽的杀气,晨霜袭袭中远处传来了绝响琴哀婉悠扬,又时不时苍凉豪迈的曲调,萨维卡罗独立风中,默默地吹着那乐器,仿佛天地万物都与他无关……绝响琴,果真是绝响……
天明时分,一级营攻克了查藤联邦的主基地,在攻打过程中,杰森身先士卒,手握他的恐怖武器——青鳞战矛直接参与了攻城。这一次所有人都明白,头功绝对不会再是托马斯了,而是这位骑士团长的,他的战斗力之可怕让人震惊——一个人差不多可以击杀四五十个敌兵。
敌兵交给了杰森和其他士兵,那一级营其他人就有了足够机会屠戮那些敌将,范格雷夫,西蒙,齐格拉等人都有所斩获,也就是说敌将损失殆尽。唯有那位英俊的艾尔洛在这场战斗中表现不佳,体能似乎有些跟不上,整场战斗他都在仓促地跟随着队伍。
敌城攻破,杰森下令焚烧,这样野蛮的对手就要用比他们更野蛮的方式来对付。熊熊烈火,滚滚浓烟中鬼哭阵阵……骑士团把营帐安置在城外的山头上,这样大家可以目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敌军在大火中覆亡。
托马斯的突围战术大获成功,分散并歼灭了敌军的精锐,二级营的特兰克、阿雷瓦奥他们守住了要塞,并且聚歼敌军攻城部队。正午,历经血火的二级营骑士们赶到一级营报道。
杰森很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军服,他站在高台上,用猎鹰般的双目扫视着所有人,很快,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他看到了托马斯的尸体。卢安默默守在托马斯尸体旁,他不再流泪,因为他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表达出自己的寻常情感是非常危险的。
杰森摆了摆手,卢西阿走上来用悲愤地声调说道:
“这一战二级营有3位勇士进入了英烈祠,他们将得到永生,他们就是托马斯、贝尔达和罗夫!”
“托马斯是一级营的骑士,没有他我们都得死!”喊出这一声的是诺兰,他掩面而泣,哭得跪下了身子:“你们到现在还不承认他是一级营的吗,他牺牲了,他牺牲了你们懂吗?”
“我宣布,托马斯永远属于一级营!”杰森用冰冷而坚毅地声音说道:“这场战役托马斯依旧是头功,先生们,请我们为他脱帽致敬!”
全场肃然,但特兰克嘟囔了一句:“难道我们只有死才能进一级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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