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我试图控制回自己的身体失败以后,整个人(或者说整个灵魂,整个精神体)都沉睡在一片黑暗中,一种绝对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光亮,但是我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但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呆了很久,到底有多久?我也不知道,仅仅知道,仿佛有什么动力在重新更新我的身体。
逐渐的,我好象又回到了我原来的世界,还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教室,学生们都在下面静悄悄的做的作业,刺眼的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没有一点力气,我用自己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小动作,做了二十多年的学生,终于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由我在别人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学习变成别人在我的目光下战战兢兢的学习,但是我却仅仅感受到一些悲哀。
因为小时候我所学习的所有梦想都成为了泡影,二十多年的学习不但没有帮助我成就成为科学家的梦想,相反,我变成了一个老师,号称阳光下最神圣的职业,但是我却没有一点的欢喜,小时候总是梦想有一天站在讲台上可以让别人另眼相看,可以让人胆战心惊,我是作到了,但是,我也是人,也曾经是学生,我只想让我的学生好,毕竟,小时候的梦想是不现实的,人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也许在遥远的古代,人类发展的节奏还没有这么快的时候,人们可以清闲的度过一生,但是现在生活的快节奏使人越来越堕落,越来越现实,不在充满梦想。
课堂下的学生,比起原来的学子艰辛更巨,因为他们要面临的是社会的优胜劣汰,社会就像一个很大的动物世界,有吃肉的,有吃素的,不管是吃肉的还是吃素的,都要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就会被淘汰。
而现在在讲台底下的学生,一个人尚没有十个平方的活动面积,却积攒了他们所有的未来,也许他们幼小的肩膀还不能承受这种生命的重担,有的开始为了自己的未来变成一个机器人,抛弃了所有年少应该拥有的游戏,有的则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开始堕落。企图在一个荒诞中寻找早已经消逝去的安宁,结果寻求来的是更多的压力。
仅仅因为他们还小,不明白生活的艰辛,更不明白为什么长辈总是那么压制自己,于是他们开始反抗,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他们的生命不在有奋斗的目标,因为那些目标距离自己太遥远,遥远的像要他们回到流逝的时间的开始。
有一个学生开始反抗了,他凝视着我,目光就像刺眼的太阳,虽然我没有看他,但是我感觉的到他那目光接触到皮肤的灼热。
他在反抗什么?难道不知道如果他现在如果好好学习,那么以后在残酷的社会上就会被淘汰,成为历史车轮下的尘土?
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让他认识到,如果不掌握一定的知识,那么你将被看作没有用的人而被社会淘汰,也不知道他即便是知道,是不是能够理解。因为在他们的眼中,社会是五彩缤纷的,有太多的机遇,却意识不到在这彩色下的灰暗色调。
但是我要制止他,让他的精力重新回到学习上来,为以后铺垫下资本。不管他是领情还是憎恨,我必须那么做,因为我是老师。
我开始回瞪他,目光中带着责备,带着恼怒,他突然愧疚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领会到了,还是慑服于老师和学生之间不可逾越的障碍。
我想这个时候我的目光在他身上一定也能够产生灼热感,而且我的责备深深凝聚在他身上。
但是突然,他好象想到什么,目光同样深邃而愤怒,就像我的目光一样,突然他的脸在变长,变细,好象一只狐狸的脸,那张脸好象开始燃烧,周围的空气因为剧热开始让他的脸模糊起来,而没有变的是那目光,好像那狐狸的目光,恼怒,无奈,却又愤恨,仿佛我弄脏了他那最宝贵的皮毛,突然他的脸变成了马兰德的脸,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召唤到这个未知的世界里的脸,脸上泛出柔和而又神圣的白光,白光越来越亮,我开始从无边的黑暗陷入一片无边的光亮,看不到自己,看不到别人,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膨胀,不断的膨胀,仿佛涨满整个空间,然后突然的缩小,再一次,光明在我面前飞快的消退,我仿佛看到另外一个我迅速的向离我相反的地方飞去,光明迅速被无边的黑暗笼罩,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任何感觉。而却又矛盾的感知到自己的存在,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这种感觉还不如自己一开始的时候的感觉,那时候虽然自己看不到自己,至少还能够感觉自己的存在,现在却不知道是否自己还存在都感觉不到了。好象是完全的迷失了自己。
其实,什么时候我才是真正的自己,连我在原来世界的时候我就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在那里。在上班的时候,我是教师,学生的教师,必须为了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而不得不保持正人君子的样子,给学生做一个典范;当我在家的时候,我是父母的儿子,我必须孝顺,为父母树立一个好儿子的形象;在妻子面前,我又要做一个好丈夫,满足妻子的要求;而在朋友面前,我又必须做一个朋友的角色。虽然我很自私,这些都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但是我却必须去做到,因为我生活在一个社会群体里,照顾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感情,还有其他人的感情,所以,我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在那里很苦恼。
但是现在,我却连虚假一点的自己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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