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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思诺的项链(2 / 2)

折梅雨夜,凄凄寒冷。

江湖路难行,铁血长戟,尽是干戈。

2.前进的旅途

破晓后,雨停,月亮却挂起来了,蛐蛐开始鸣叫。

将军在坐骑上“呼啦呼啦”的睡熟了,那神情,仿佛已经是雷惊不动的绝对享受,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马队继续前行着,偶尔会遇到几条从路面游过的蛇,人们懒得理会这些东西,早已漠视了它们的存在。

这是群散兵游勇,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就不具备“杀”的威力。他们来自国家的不同之地,各有各的追求目标,有人为钱财,无穷尽的财宝,有人是因为传说,无法忍受煎熬而探险,当然,相当一部分人是为了报仇——几十年前的仇恨,当蛇妖和尸霸咀嚼亲人骨肉时,那血淋淋的记忆是永远不会被磨灭的,每每想到这,人内心的血液总会沸腾,杀气,总会在这时候达到顶峰。

将军是为了什么呢?

这些兄弟,都是当他经过某个地方的时候,像那个铁匠一样的加入进来的。这些人有自己的兵刃和武功,有自己的理想与哀愁,但是,他们全部是坚韧的战士,是纯粹的武者,他们愿意为实现目标而孜孜追求。但经常,——当人们决定去做一番事情的时候,总会要丢失一些东西,无论这丢失时间的长短,丢失东西的人们,将会感到痛苦。

有时候人们会喝酒的同时,一边高谈阔论因为想去掩饰心里偌大的空虚。当空虚越大时,酒便喝得越多,阔论时声音会越大,而到最后,糊涂的开始抽泣,有人会在这时候杀人,被杀的人,往往是坐得离自己最近的人。

那个尉子,便是杀了个酒店里的疯子,酒醒来发现自己在大牢里,过了几个月,还没见人来斩自己,想想在这里面活得没什么意思,正想自尽,却见对门一个大汉诱杀了狱卒,放了囚犯。而这大汉,却是前隋的一个大将军的后人。几个被关押待斩的前朝弓手,无路可去,便跟了这大汉。尉子想想自己无家可归,也混在了一起,那大汉教大家习武摆阵,每人都学了不少东西,大家便称呼那大汉为将军。这几年辗转反复,踏东走西,收了不少不得志的奇人怪士,后在川蜀一带遇到的又尽是受那蛇妖邪怪之苦的百姓,将军想想实战的时候也到了,便决定去那地方一瞧究竟。

月亮向东边缓缓的移去,最终掉在灰蒙山的山那边,太阳从月亮消失的地方爬起来,照耀着大地,它像一只烤得金灿灿的大烧饼,冒着热气,饥饿的人看到它似乎见到的便是希望。云成了绯红色,夜在这时候终于被终结了。

这队人马都有些疲乏。半夜冒雨行军,仿佛历经了许多年,在黑暗中向未知的方向走去,就如同前往一个不知道何时便会突然掉下去的巨大黝黑陷阱;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着。

路在延伸着,两边是翠绿的青山,雨为它们涮去了从前的忧郁,在早上的这时候,它们比一群骏马更潇洒。

马背上的将军半睁开眼,斜眼看大路两边的高矮参差的丘陵茂草,在不到0.1秒的时间里,又把眼睛闭上了,他很想继续进入睡眠状态,可是他的肚子不太争气,“咕噜”一声,提醒他得吃点东西。

“应该吃点东西!”他想着,于是他一跃下了马,让整个队伍停止了下来。

马吃着带水滴的青草,汉字们为它们卸下沉重的防甲,他们把马缰收拾整齐,放在马鞍上,这样会让马儿感到更舒服些。

他们就围在火堆边,都伸手拥抱暖和的火焰。巨大的树木被使斧头的战士拦腰砍倒,切成了木材添加到火堆里,火焰更高了,通红的木材低嚎着,溅出了发黑的汁液。提弓回来的人,或披或挂的带些山野,扔给了烤火的人们。清新的空气里开始弥漫烤肉的味道。

一声高嗥,却见一只灰狼,嗅着这烟味来,它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停了下,窥视着肥壮的马群和肥壮的人群。它的眼睛里全是贪婪,专注的盯着这些生物,从它嘴里滴下了口水和泡沫,将一小棵茱萸掩埋了。

却说昨日在落暮村向李铁打听酒家的那人—“红颜丹发、腰挎玉龙,气宇轩昂,似乎是一小头头,”他名为独孤别离,江湖人称赤面火神,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又习得一手流云似水剑法,却是江湖上声名响亮的人物,只是从小悲苦,六岁那年家乡遇瘟灾,一个偌大家族的人死得像秋天里的芝麻杆——没几根,母亲独孤氏和他逃离了家乡,那几年又刚好是兵荒马乱,好不容易躲多川蜀一带,日子还没安顿下几日,却到了那沼泽怪前来吃人的季节。母亲仗着自己会些武功,掩护他,就和那怪物搏斗,他趁机逃逸,过几日再回来见时,只剩下独孤氏一个圆溜溜的脑袋了,血肉模糊的放在柴禾上。他也没哭,抱起首级,费了九牛之力把才把母亲安葬了,又从墙角那掘起母亲告诉他的那本家传秘籍,一把火烧了茅屋,就走了。

此时,他立在小土丘上,张望远方,许是回想起当年的伤心事,又许是察看这里的地形,再想寻回母亲的那矮小的墓冢,许是,当年没有流下的泪水,此刻正在心头汩汩而泣。

当他回过神,看见一片黑压压的雾灰向这边压了过来,再定神一看,不对,哪是什么雾灰,却是那成千上万只野狼,比那水凹里的孑孓还多、还密。当下大惊,从那土丘一跃到篝火旁,从马跨下拉起了站号,人们迅速的为马匹上了甲,围在了中间,这才提起了兵器,凝视着飞腾滚滚的狼群。

这是一个阵,文王推演而出的天玄后八卦阵,战时进则全进,退则全退,如弈中之卒,一一并列,不同的是,此卒可退,亦皆退。

对垒的是狼群,它们无阵,只是合围。狼固不可怕,可怕的是群殴,被1000只狼群殴的话,那铁定不是一件让人感觉很爽的事情。

狼群越集越多,不多会,包围圈外面全都是狼,在离人群的一丈远,他们像蛆虫一样前后移动,似乎走的也是一种阵势。

狼王是一只比牛犊还大的白狼,而它居然有着金光闪闪的一身金属铠甲,铠甲上阴阳交错的是些符文图案。它在那边安详的踱着脚步,不时的低嗥一声,让人在心里轻轻的颤抖:这哪是狼,简直就是狼精嘛!

将军手里握的是一柄双刃大斧,斧头在晨曦照耀下星光熠熠,他的袖子已经捋到了肘部,臂部绷出的是肌肉的条路纹理;李铁右握紧了一支长矛,短剑别在腰间,左手抚住的是一面带齿尖的黑盾牌;而那些兄弟,无不谨慎翼翼。

这是场屠杀么?

谁又将杀了谁?

狼血溅在每一个人身上,几个人护卫着马匹——防守,其余的人,开始无休止:狼像潮水一般涌来,后面的狼踩着前面狼的身躯,像海啸一样压下来,那阵势比海啸更可怕,无数的牙齿扑向人这边。

《孙子兵法》上说“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每一个参与战斗的人,便是那水上跳跃的石头,速度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一只狼直扑而下,将军迎而斧刃,那狼便分为两半,肠子散了一地,将军再回斧,“唰——!的一声”,又一只狼被拦腰砍段,其他的狼不顾同伴的死亡,继续向前冲,接近了目标,又死。那尉子和其他人砍杀得欢喜,狼肉狼皮碎末便多半是在空中乱飞,像除夕盛放的烟火。

狼王低嗥着,既在为那死去的伙伴敲着丧钟的同时,又一次次的呼唤着新的狼加入战斗。这些狼变成了一支敢死队,用肉体冲锋着人类的防线。

“嗖嗖嗖……!”一支支燃着蓝色火焰呼啸而去的箭,在接触狼身体之前,闪耀着死亡的冷冷光芒,穿过一只,又进入第二只狼的身体,再飞向第三只狼,一串来不及躲避的狼,在飞跃的同时,成了一条同时摔下的尸体,堆积在先死狼的身上。

离别剑向来不沾血,独孤别离念起古老的魔咒,手上的离别剑化成了无数的幻影,遮云蔽日的飞向那些野生动物,狼是被宰杀的对象,狼血变成了飞下的雨,把每一个人的衣服都染红,此起彼伏的只有剑扎在肉体里的抽泣声。

几十只狼围住李铁,并不断进攻。当他一矛飞过扎穿两只飞跃而来狼的同时,又是几只狼跃了过来,在狼牙接近他大腿的那极短时间内,他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剑,迅速的解决了这些烦人的家伙,再放回腰间,看那矛还未掉到地上,抓住矛柄,抽了回来。五六只狼同时跃来,他便身体顶着盾,往那堆向下压来的肉堆顶了去,“嘭!”沉闷的撞击声。

庞大者可以鹰击长空,而不必战战兢兢,瘦小者可以化蝶飞舞,而不必作茧自缚。每一位武者都有自己搏杀的精湛技法,要么一蹴而就,要么细致缜密。

将军愤怒了,许是受到了意外的狼牙一击,却见一只狼头挂在将军的臂膀上,狼的身体已经被他砍去了,他暴喝一声,顿时震飞了身旁的几只狼,而五米以内的狼,却都生生被震死了,滩倒在地,吐着白沫;狼群顿时被这声音给吓住了,停止了暂时的攻击。

石可破也,而不可夺坚;丹可磨也,而不可夺赤。卑微的狼在屈辱中保持着尊严。每一波犹如海啸的攻击,撞击在巨石罅隙之间,次次的烟消云散,是一首屠杀的哀歌。

狼王看着最后一只狼被将军的炼狱战斧蹂躏以后,发出一声响彻山谷的悲鸣,这声音,犹如无数的蝙蝠在幽暗的涵洞里煽动着复仇的翅翼,像一倒刺针深深的扎在每一个人心口,让每个人心头一阵酸怵。它用最快的速度,撞向一面平得像镜子的山石,浆血迸裂。

它抽噎几下,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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