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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第二章(1 / 1)

空中一道三人合抱、长约三丈的青虹,挟着轻微的丝丝剑啸之声,在空中矢矫如龙的飞行,空中云彩只稍一遇上即化为轻烟而失。公孙佳麒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还未容得他开口相询一股奇大的压力挤来,一时间口鼻微窒,半响无语。

“你莫害怕,此虽处于空中,却绝无下坠之虑。此乃剑遁之术,神速无比,只需一会,即可到达山间。”秋佳月似是有所顾忌,抓住公孙佳麒的手臂并未放开,在青光之中,她手定前方,却是未望公孙佳麒一眼。

公孙佳麒只觉得一股暖流自臂间传来,在体内略一流转,即觉身上寒冷不再,口鼻无滞。这一次可让公孙佳麒惊得呆若木鸡,只知看着佳人凤背。“原以为费长房等仙人不过传说中事,却未想到世上果真有仙人,破空而行,真乃神人矣。今天得见月妹如此,方知昔日所学不过坐井观天之术,竟不明天下还有此等妙事。”公孙佳麒不自禁赞了起来,他于各类杂书之上,也多见此等仙侠之事,却向来只是一笑了之,当作娱玩之语,今日亲身受之,方知仙人仙事俱不假矣。

“仙之一字哪能如此轻得,妾身勤修六年,又得前生部分法力,也只不过托足下乘、略知剑术而已,勤加苦炼,他日或许有散仙之资。倒是相公,若能得修此道,修得飞剑之术,也可往来天地之间,笑傲青山碧水,兴来时,自可与妾身,比剑而游。”秋佳月似乎另有他意,脸上款笑不绝。

此话一出,公孙佳麒不禁有些心动,此等仙缘,凡人难逢,眼下却落于他的眼下,又怎能不令其心动。闻听秋佳月语中似有修成飞剑之术,比剑双fei之意,心头更是一热,“月妹此言果真,小兄亦可习此仙术不成?”

青芒倏地一收,两人已是落在山间,四周幽静并无人迹,只有那早开的野花敛笑。公孙佳麒仔细打量了一下,方才认出此是秋家的后山。

“当然可以。”秋佳月松开纤手,莲步轻摇,与公孙佳麒相离七步,罗袖轻挥,纤纤玉手随意采摘了两朵小花,轻嗅着,“每个人其实都身怀仙根,稍加研习,即可得道,只是个人根器不同,福缘相异,因此最后仙班排位会有些许不同,但只要持之以恒的修炼,日后都可位列天仙,超脱三界之外。”

看着佳人轻飘罗襦,微扬绣带,缓缓而去,又拦阻她不得,前此娇躯相偎,幽香兰芝,令他心中蠢动,此时乍一相离,心头不禁升起了一分怅然,及至听到佳人温语,心情才重新转好,连上两步,伴着佳人而行,手中诗扇一摇,带起一片诗意,“月妹即是如此说,当必不假,不知月妹能否为小兄向令师略微推荐,也好与月妹同地共修。”

“哎,你当我没有说过吗,师父也曾在暗中观察过你,她说你根骨不同寻常,非平常仙者可教,她若教你,必会坏了你的一番因缘。我连求了几天,师父也未曾答应,只说你的遇合在北方,却不多说。”秋佳月回眸又看了公孙佳麒一眼,眼角处却闪过一丝异色。

公孙佳麒脸上浮起了失望之色,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还要去北方一次吗?难道不得先学些仙法,等日后再去?”

“哎,师父说,本门心法于你不但无益,反有微害,固然可以让你得利于一时,却会让你日后得逢心魔,不利于你道法上的精进,故此才执意不肯收你为徒。”秋佳月脸上也露出了无奈之色,叹息声声。

“小兄父母俱在堂内,家中又只有小兄一名男子传宗接代,我怎可抛下父母而去远行。”公孙佳麒不禁摇起头来,脸上也出现无奈之色,父母待他如此之厚,孝行又为百善之首,他久沫儒恩,怎会如此就弃家而去。此时他已经听出秋佳月对他的称呼与前不同,以前她一向是叫他麒哥哥,不知青梅竹马的佳人为何改变了称呼,公孙佳麒将这一葫芦闷住,未曾动问,只在心里不停寻思。

两人到了一处小溪、疏林边,秋佳月停了下来,照着溪水,临流梳妆。

“关于此事,相公也不必心急,时机一到,仙缘自至;时机未到,强求不得。”秋佳月理了理云鬓,看了看天际,脸上焦躁之意,半响之后,转过身来对公孙佳麒道:“相公,如果确有修道之意,妾身倒是可以先传授你一些入门心法,这入门心法各家皆大同小异,相公即便无利也当无害。”

公孙佳麒本来心中还有些闷气,闻听此话之后,胸中的阴翳一扫而空,一心只以为佳人所言皆是为自己着想。公孙心中大喜,顿了一顿方才道:“这般说来,小兄倒真是多谢月妹了,月妹待我实是恩重,请受小兄一拜。”

秋佳月脚下一移,闪了开去,未敢受此一礼,“相公不必如此,妾身怎可当得如此。我所传的也只不过是寻常之术,天下修道之人皆会得。”

“即便如此,小兄也当谢月妹隆恩。仙道遇合,极难得逢,有月妹领入正途,也胜似人间凡学。”

“如此,我就先授你入门心法,我在你身边加以指导,你若有不明之处,可即时发问,如此进步当可快上三分。”秋佳月的眼睫微微挑动,眼波流转。

“月妹授法,不啻小兄的再造恩师,请受小兄一拜!”公孙佳麒再次抱拳,恭恭敬敬的向眼前佳人拜去。这一次秋佳月却是未曾闪躲,微微一笑,纤手抬起,五指分开,迎着公孙佳麒就是一扬。公孙佳麒本是下拜的身子徒然一停,定在空中再无法转动半下,公孙佳麒只觉得身子一颤,全身似是被捆住了手脚,身上更像是负上万斤,休说拜下,连稍动一下也无法做得。妙就妙在那股劲力又忽地一弹,将公孙佳麒身子弹直的刹那,自行消失无踪。

公孙佳麒愣了一愣,他力气不小,却未想到眼前娇柔佳有竟然有如此神通,只微动纤手就阻住了自己,不由得对仙法神妙又多了一分领悟,慕道之心多了半分。他只管拿着一双星眸望着眼前佳人,透出三分钦慕之色。

“我这就传你入门心诀。不过在此之前,先得为你施些另外一道法术。”秋佳月婷婷走近公孙佳麒,长长的眼睫闪个不停,只是不时将那明媚秋波扫向天际。

“还请月妹施法。”

“乾坤大德,广覆载于群生;日月光明,普照临于万汇;凡申恳祷,仰冀鉴观,”秋佳月脸色郑重,喃喃念出咒语,纤指向外一弹,一道青点冉冉升起,当空一幻,标向公孙佳麒眉心,一闪而逝。

公孙佳麒只觉得眉心一凉,有物进入,接着头面俱是清凉一片,但这感觉只维持极短的一刹,就再不复现。公孙佳麒不明其意,脸现讶然,刚要开口相询,秋佳月摇手相阻,出言相释。

“此乃我道门中的一样法术,名唤‘借心成形术’,正是用于初学道法之人身上,界时我再教你入门法诀时,它即可自生妙用,幻现详细吐纳方法,免你虚掷时光之累。”

公孙佳麒万未料到仙家妙法竟然有如此神奇,当下不由暗暗称绝,心下更多了稍许主意。

秋佳月又自胁下革囊中取出一本小册,交于公孙佳麒手中,“我本有意让你学道,因此前日费了些许时间,绘得此书,专供相公练习吐纳参考之用,现在交与相公,相公可切实收好,勿要泄露出去。百日之功修得完毕之后,还勿忘却将其毁去,免入妄人之手,致生风波。”

听到佳人如此“情深意重”,公孙佳麒铭感五内,星眸生辉,“多谢月妹,小兄自当勤修,也可早日跨入此门。”细看此书,止有巴掌般大小,通体上下为黄,乃一普通黄绫所制,上书“入门玄法”四个蝇头小楷,顿正无华,绫上默迹像是未曾干透,又像是加入了某种异质,带着一股奇异的光泽。只是此书如此之小,看来不免有些伤眼。

秋佳月轻点螓首,脸带赞容,“相公能明妾身苦心,那是更好。”待见到公孙佳麒脸上那困惑神色,冰雪聪明的她微微一笑,手指向着绫书一定,一股淡淡的青气急掠而出,落在绫书之上,一闪而没,“大”,一声轻叱响起,公孙佳麒手中的绫书蓦地立起,迎风变大了三倍,书上现出淡淡的青辉。

秋佳月含笑言道:“此书用玄门正法所修,可大可小,变化由心,只需稍微学过此一心法,以气相投,即可应用。”

公孙佳麒现在对这位佳人视为神人,当下只知将那头点得如同鸡雏啄米一般。见得公孙佳麒如此呆样,秋佳月不禁抿唇微笑,仙然风姿更惹得公孙佳麒荡魂丧魄。

“呆样,”秋佳月半嗔道:“快快凝神,看我施为。”这一惊方才将公孙佳麒从梦中唤醒,慌不迭沉气振神,心定之后,方才将那“入门玄法”之书翻开,翻至口诀的第一页,只见上书“夫五气之道,体通神真,子不负道违真,即可修用。”公孙佳麒一见即知修此法须行正事,再往下看,“……以立春日鸡鸣时,面月建寅方,平旦坐,调气瞑目,叩齿三十六通,叩齿欲深而微缓,漱咽津液,崟目,左右各三,握固,临目,都忘万虑,放乎太空,无起无绝。……”虽说公孙佳麒明了字意,却仍是不解。

“现下我来教相公具体修习之法。”秋佳月罗袖轻轻一挥,青霞微起,书上突然起了一阵青雾,空中现出一名道装打扮之人,栩栩如生,宛若生人,此刻双手抱于腹下,缓缓的一吸一吐,做那吐纳之状。公孙佳麒知这是仙缘,三世难逢,不敢妄想,凝神而视,这一看,异事又至。公孙佳麒只觉得脑内一颤,那道人本是几个浓缩而成的几个简单动作正不断的演化,无数虚影在脑内随着道人行动移动起来,显示出一幅完整的道家仙人服气图;秋佳月在公孙佳麒身边又不断的加以指点,指出需要注意的所在,特别要求公孙佳麒注意脚下、腰部,口舌处的动作。

道人前俯后仰,左旋右定,前三后九,将这幅导引之图演绎得活灵活现。公孙专注于秋佳月所指出几处,果是看出不少妙处,与已平常所用的一些姿势并不相同,虽是小异,但入他之眼,却知功用大不相同。青霞一暗,道人消失,只余下书中字迹宛然。

“这是第一段中的最基本的一个姿势,此段共有九种姿势,皆不相同,功用也自是不同。相公,先将此一姿势习练一番,我也可为相公指出需要加以注意之处。”秋佳月笑向公孙佳麒道。

公孙佳麒也笑道:“实是有劳月妹了。”当下按照刚才所得也摆出吐纳之状,缓步绕行,面朝寅方,深吸轻吐,他本灵慧之人,再加上仙法妙用,上手并不算难,一次作下来倒也中规中矩,错处极少,秋佳月又指出两三处错处后,第二次做来,竟是完全合拍,令得秋佳月也不禁暗暗点头。

“此法你刚刚上手,虽会而不熟,还是多练几次,以筑基石。”秋佳月柔声道,只是那一双秋波却又瞄了天际一次。

公孙佳麒早已发现她的异样,前几次一直未曾动问,这次却是忍不住出言询问,“月妹,可是还有要事在身,若有,妳还是先去,小兄在此习练一番,料不妨事。”

“无事,无事,”秋佳月脸色一红,见被佳麒识破下意识的掩饰,但顿了一顿却又改口道:“只是今日妾身的师兄要来妾我返山,本是说好卯时相见,却不料到了此时,他还未至,妾怕有何意外,难以向山中与九华交待,所以担上了一分心事,倒让相公见笑了。”

公孙佳麒心中有些黯然,佳人说话客气,反令他觉得有些疏远的感觉,当下却仍微笑着,“原来又有一位仙人驾临,今天小兄实是长了无限见识。稍时还需向这位仙长请教一二,以便精进道业。”后一句倒有一半是在说笑,他刚入门,只需修习入门心诀即可,哪用向他人讨教。

“我这位师兄名唤竺若星,是那九华仙剑派的弟子,近日在本山参修,修习本门一些道法,相公与其年龄相近,何用仙人相称,但呼其名无妨。”

“焉能如此,高人当前,怎可直呼其名!”公孙佳麒虽只十六,礼节却是无缺,有高人当前,可不肯如此放肆。秋佳月也知他脾气,外柔内刚,表面看来随和,实则极有主见,自尊又强,不容他人随意干涉,于是也不多语。

“妾身刚才所传心法,只是筑基九段中的第一段,乃是最简单与初步的功夫,相公可依我所授,将另八段也依序修习。休看我授相公之术乃是入门,但这也足够相公七个百日之功,相公还须勤练不辍,不可大意。”

公孙佳麒心正神虔,听得佳人此言,颔首而笑,“月妹小看愚兄了,小兄也算饱读杂学,对此怎能不明,日后当会勤修不已,以求早日位列仙班。”

秋佳月也未言位列仙班有何难处,当下只道:“相公还是将这导引之术再行几遍,以防忘怀。”

公孙佳麒犹豫之色现于面容,“月妹,妳为何不行吐纳之术,莫要为了小兄耽误了你的修行,那岂不令小兄愧煞,日后岂敢再事烦扰!”

“相公勿须多虑,妾身吐纳已于晨时作完,现下只需做些其他功法。相公但行导引,妾身自会行功。”

公孙佳麒这才将心放下,继续行那仙家服气导引之术。每行功一遍皆觉得有一股暖气自丹田内透出,刹那间弥漫全身,再次行动时,随体而动,流转不息。四、五遍后,只觉得遍体生春,微汗淫淫,全身通畅,耳目清灵,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仙家妙法确是与他以前所练武家心法不同,更具其妙。初尝其妙的公孙佳麒也不歇手,又练习了十遍,要不是空中咝咝异响,将他惊扰,他可能就此一直练下去。这一来,公孙佳麒算是对仙道有了五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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