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将军的爱情 全（1 / 2）

第二章将军的爱情

纸发明的意义不在于它的价值，而于它给了文明一个传承的载体，真正伟大的是人类文明。——卡尔.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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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下午的交谈已经结束，明月抛开了心中重重的思绪走在京都的街道上，让他放开心胸的是对这个东方岛国的好奇。他想仔细的看看这个奇特的国度，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喜欢这样。

和其他的沙漠孩子一样，明月会说很多种语言，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还认识很多种文字，但可笑的是在他十五岁前他根本没有看过一本书。在风眼那个小小的绿洲除了记帐的帐簿之外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和书有关系的东西，即使有也早已经被拿来擦屁股了，毕竟那东西比用石片刮、手指抠好多了。

但明月却早已经知道书这个东西，当年他离开沙漠的时候一个很大的愿望就是可以真正象他爸爸说的那样学习——看书，所以当他到了麦加的时候他除了参加每一个家族成员都必须接受的训练之外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书房，在那里他们几个兄弟在明月爷爷的带领下开始了他们一生中头一次真正的，也在那里，他在和几个康提斯坦的侄子结下友谊的同时也才真正理解了那些圣徒的伟大，才真正明白了他们那无比坚定的信念是从何而来。

后来，当明月来到埃及，当他第一次站在开罗大图书馆里时他的嘴几乎都合不拢了，那里给他的震撼远远超越了麦加爷爷家的那个小小书房。

显现在明月眼前的是层层叠叠的书架，书架上的书籍卷轴堆如山积，其间有从古老埃及传下来的巨大草纸卷，也有从欧洲流传来的羊皮卷、更有从东方传来的宣纸书籍、木刻版、石刻版，当然更多的是本地人用东方传来的印刷术印制的书籍。

如果说图书馆中图书惊人的数量和类型已经完全超越了明月的想象，那么这些书籍中包含的东西才是让明月真正震撼和迷恋的，这也才是明月在埃及呆了整整四年的真正原因。

在开罗和亚历山大的图书馆里几乎记载了整个人类的文明，此时的马摩尔克朝无论是强盛还是腐朽都无法掩盖它正站在人类文明最高峰的事实。这就是中世纪的马摩尔克朝——做为东西方文化的汇聚点的马摩尔克朝；做为整个阿拉伯民族想象力爆发中心点的马摩尔克朝；做为远古埃及、巴比伦、希腊、罗马文明真正保留者的马摩尔克朝……

在那无比充实的四年里，明月没有象其他同龄人一样的对爱情的激情，年轻的兴奋只是一个女奴就抹平了，他的所有激情都已经被文明的灿烂光环所吸引、引爆…………

也是从那时开始，明月对每一种文明都充满了兴趣，在那些卷轴中一个又一个文明的兴衰、一个又一个民族的创造都显示在明月的面前，并让他沉迷于其中。

在明月的记忆有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他的父亲曾经无数次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两个字，那毫不掩饰的痛恨让明月曾经对它产生浓厚的兴趣，可是在埃及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它的记载，所以以前的他对于那个岛国是没有任何认识的。

直到明月回到明朝、回到松江，他才第一次了解到东方那个民族，而且是那个民族中最卑劣的一部分，但这个民族真的是只有罪恶吗？或者说只有这种卑劣吗？

明月从不相信会存在一个没有优点的民族，他相信任何一个民族的存在的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有自己的特色，否则这个民族根本不可能存在。所以，现在的明月正在观察这个孤悬海岛的国家，或者说正在打量着面前的街道。

街道上人很少，即使是那几个人也全都是穿着的整齐盔甲的门番武士。不过明月一点都没有奇怪，毕竟他已经知道这里居住的要么是朝廷的公卿、要么就是各地守护或者他们作为质子的家人。不过，有一件时却让明月非常奇怪，那就是这全岛国最有消费能力的人居住的街道上不但没有一棵树甚至连一座店铺都没有，只有周围的那些围墙中透出的一片片的翠绿嫣红和其间精致的房舍证明了这里居住的人的高贵身份。

在明月的身旁还有三个人，一个是他的影子，另外两个则是将军家的武士，他们的使命是带明月在游览京都之后回能够回到细川赖之的行馆。不过，明月觉得这两个说是向导还还不如说是在监视他，实在是太讨厌了。他们不但老是用“嘎哒、嘎哒”的脚步声干扰他和月影单方面的谈话，而且还说个不停，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没有一句是指路的。

“吉田，早上你们干什么去了？我不是叫你帮我拿两个饭团子吗？弄的我站了一晚的门还空着个肚子。你不给我说清楚，今晚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你还别说，今天我们可碰上衰事了。”脸上有点雀斑的吉田说道：“今天早上我来接班，结果在院子里看到阿柳了。”

“阿柳？就是那个洗衣服的阿柳？你不会是去勾搭她了吧！”另一个武士说道：“别问我为什么，总之劝你小心点，别再打她主意。”

“你放心，再也没有人可以打她主意了。”吉田道。

“不会吧？难道将军真的把她收了？”武士刚刚问完马上就摇了摇头，然后一连可惜的问道：“不可能，肯定……唉，可惜了。”

“你也猜出来了。”吉田一脸回味说道：“不过你还别说，这个妞还真不错，死了都那么有味道，我们几个可都是……。”

语声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前面的男客人突然停止了和旁边女人的谈话，而那个女客人已经停止了脚步。如果他们能够看到前面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女人的表情在这一刻突然变的凝固起来，而被袖子笼罩着的右手臂似乎也在颤抖。

“不要。”

明月轻轻的把手放在了月影肩上，同时摇了摇头，然后拉着月影的右手重新迈开了脚步，而在女人紧缩的右手和衣袖之间分明可以看到寒光在闪烁。

武士吉田看了前面两个人几眼，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就又开始了谈话：“你还别说，你看前面那个女人其实还不错，你看那个屁股……啧……啧……”

“那算什么啊！我告诉你件事儿，前次我去传能登守晋见，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我正好看到能登守正在那个，可不是和女人哦。”

“是和男人？不会吧？”

“你不知道，当时能登守正和他的侍童办事，那小家伙才叫长的好啊！又白又嫩又大，想起来都流口水。”

“男人也那么好？你别骗我哦？”

“骗你干嘛啊！我告诉你好多大人都干这事儿，你可真没见识。”

“真的？”吉田似乎还是有点将信就疑。

“当然真的，不过那东西可也是非常讲究的，据说一个美童可比一个美人值钱多了，太难找了，你以为随便抓一个就行啊！”

“哎——我还说哪天找个人试试呢！”刚刚发完一声叹息的吉田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盯着明月的后背说道：“你看前面那个家伙，样子长的不错，就不知道他的屁股怎么样？”

“哎哟——”

明月的脚拐了，同时被拐了的还有他的一个信念。

随着这一声叫唤，本来明月是拉着月影的手，可是这下子就变成了月影搀扶着他了，而后面两个武士也停止了谈话眼睁睁的看着月影把受伤的倒霉蛋扶到到路边坐下。

“没事的。”看着满脸关切的侍女，明月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安慰起她来，然后在女人的注视下脱下鞋子揉着脚。

“你看，是真的没事！”或许是因为月影的目光，也或许是因为明月根本没有拐着脚，他没过几下就又穿上鞋子站了起来，而且还仿佛证明似的踏了几下脚。

“不过，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坐好了。”

当月影试图向后面两个人问问那里有可以歇脚之处时却被明月阻止了，而他的手指已经指向了旁边的一条街说道：“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女人顺着主人的手指看到了一条完全不同于来路的地方，一个热闹非凡的地方，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在街道的尽头赫然还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的建筑。

虽然明月看不出来，但他们还是走进了一个相当高档的场所，开在靠近洛中位置的酒馆注定是贵族武士们流连的地方，其实即使不是在这个地方，在岛国上的大部分酒馆其实都是武士们欢聚之处，毕竟在这个岛国上平民不要说喝酒，连吃碗纯正的米饭都是一种奢侈。

京都的酒馆其实和世界其他任何繁华地方的酒馆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不但除了器物的样式之外大概的建筑格局都差不多，连气氛都似乎是一样的。弥漫的酒气、醉鬼的喧嚣、窃窃的私语、女侍的尖叫、浪笑……，所有酒馆应有的一切都完全具备，最大的区别只是酒的品种和酒鬼的语言而已。

明月走进酒馆里躺坐在了草席上，毕竟他还是很不适应跪坐的姿势的，不过在这里并不会引起太多人惊奇，因为这里大部分的人也都是和他一样的，毕竟没有那个人会在酒馆这个休息的地方依然保持那种相当劳累的坐姿，即使是早已习惯的岛国人也是一样的。

和旁边两个举着酒碗的武士不同，明月在那些颁布禁酒令的大人的眼里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大的良民，所以明月两人的面前都只是一碗清水，不过这并不妨碍明月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走来走去的酒馆女侍。

吸引明月的并不是那些女侍的美丽，虽然这些女侍除了那点罗圈腿之外都不算丑陋，真正引起明月兴趣的是那些女侍的顺从——无比的顺从，还有就是以之相对的那些酒客无比的放纵。

那是明月从来没有见过的无比的放纵和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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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吩咐了那两个将军家的门番武士之后，赖之又重新回到了将军的庭院，而年轻的将军依然坐在那个已经坐了一下午的地方等待着他。

“细川，你相信他的话吗？”

“信，但亦绝不可信。”赖之回答道。“其实将军不是亦为如此想吗？若非如此怎肯让他出将军之门？”

本来一直紧皱着眉头的将军稍稍舒展了一下，侧过身躺下说道：“你说说你的想法。”

“不过在此之前，臣下能有一问否？”赖之问道。

“何问？”

“将军阁下精才绝艳，有德布天下之能，但微尘斗胆，敢问将军可有吞吐天下之志否？”

“此言何解？”将军一下子又坐了起来，脸色似乎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