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爸爸:
我知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肯定已经中午了,饭我温在锅里了,在地窖里有二十坛酒,我要走了,我想到我那从未去过的家乡去看一看,我想看看我那最伟大的母亲生长的土地。
虽然我从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可是她却象那地下流淌的河流,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得非常清晰。我想到母亲生长的地方喊一声“妈妈”。
爸爸你告诉过我是一个汉人,我母亲也是。你告诉过我要永远扬起头,永远不要丧失一个伟大的汉人的骄傲,
你告诉过我是炎黄子孙,我们的祖先有灿烂的五千年,有恢弘的万里长城,有灿烂的文化,有优美的诗歌,有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
你告诉过我强盛的汉唐,告诉过我“汉人”这个词的起源。
你告诉过我无比强盛的我们却不愿征伐,我们渴望和平.
爸爸你知道吗?每当你说起故乡,说起“中国”这个词的时候,我都看到你的眼睛都好象在发光,我都在想我们的故乡——那个令你魂牵梦绕而我却从没有见过的故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爸爸,亲爱的爸爸,我想回家去看一看,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会尽快回来,我还想继续在灯下听你讲那神奇的科学。
爸爸,我会想你揍我的拳头的。
爱你的影月于八月五日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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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到过沙漠的人永远不会感受到沙漠的浩瀚。
沙漠不是大海,虽然他们都是那样的浩瀚而博大。
若说大海是生命的、是充满活力的,仿佛大海中隐藏着一颗永不停歇的心脏;那么沙漠就是变幻的、死亡的。
影月一个人走在浩瀚的荒漠上,长长的头巾包裹着他的整个头脸。他没有回头,虽然他知道在他后面哪个高耸的沙丘上耸立着几个人影。
那是威尔、凯达、还有已经长住在“风眼”的鹿角——影月在绿洲的朋友们。他们目送着影月的远去,直到肉眼终不可见他们才垂下挥动的手臂。
或许只是少年的冲动,或许只是没有思考过的卤莽,刚满十四岁的影月踏出了人生第一次冒险,第一次完全自由的主宰自己的脚步。不论对与错、成功还是失败,影月走出了这一步。
沙漠的旅程是漫长、乏味而又充满危险的,可是对于生长于沙漠的影月已经够不成太大的挑战。影月坚定的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迈出自己的脚步,他觉得自己每多走一步,母亲的感觉仿佛就更加清晰。
在影月的手里抓着一块布,布里包裹着的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影月知道那里包含着爱与生命,因为爷爷告诉过他十年前那个婴孩活着的原因。
沙漠的景色是无比单调的,只有那连绵不绝的沙丘,任何静止的东西都会被沙漠掩盖,除了影月和他面前的那具“尸体”。
这是一个沙盗,对于沙盗无比熟悉的影月直接判明了这个人的身份。
影月从肩上拿下了自己的水袋,慢慢的用甘甜的泉水滋润那干裂的嘴唇。影月知道这个人还没有死,虽然他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
时间慢慢的过去,生命之芽渐渐在这个人身上复苏、成长。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影月很奇怪。“这条路线已经很多年没有商队了。”
“我们护送着一支商队。可是沙暴来了,我们迷路了。”沙盗呻吟般的说道。“而且我们没有水了。”
“绿洲!这附近有绿洲!”沙盗的精神突然振奋起来。“你一个人觉不会离开家很远的,你还没长大!“
“快点!快!你往北方走,就是太阳的左侧。我们的人全在那边等着。”沙盗的眼睛充满了希望。“我们已经没有水了,骆驼已经杀光了,我是出来找水的。把大家带到绿洲去!带到绿洲去!绿洲……,绿洲……,绿……”
影月轻轻的放下了这个已经死去的躯体,过度的激动泯灭了生命的萌芽。
月光下,影月向着北极星的方向艰苦的跋涉着,他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前方有更多随时可能消逝的生命。
前方的沙漠上逐渐显现出一群黑色的人影,干渴已经榨干了他们生命的活力。
有些人已经被黄沙覆盖,当他们无力从沙子中探起自己的头颅的时候就代表生命的终结。
影月在人影间跳动着,一丝丝清水流进了那些干渴的喉咙。,干渴的人是不能一下子喝太多的水的。
很快一个鹿皮口袋就空了,可是生命却回来了。
影月把所有还活着的人背到了沙丘的阴面,因为太阳已经出来了,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又会轻易的榨干所有的水分,而影月只有一口袋水了。
这些还活着的人虽然已经无法迈动自己的双腿,却还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当他们看到这个半大的孩子艰难的背着自己和一个又一个人的时候,虽然他们已经没有眼泪,但浑浊的双眼里除了流露出获救的喜悦之外分明还有一缕感动、一丝感激。
当做完这一切,影月又走到那些已经快被沙子掩盖的人面前用自己的手为他们盖上了最后的一捧黄沙。
影月唱起那首歌,那首爷爷经常唱起的歌:
走吧——走吧——
生命本就充满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
世间本就没有不死的神话。
…………
鬼魂奏着哀乐欢迎你的到来,
世人唱着挽歌为你送行——送行——走吧——
…………
走吧——
不要眷恋世间的浮华。
走吧——走吧——
你就是那飘香的雪莲花,只有恶人才会受到鞭鞑。
…………
少年的歌声在空旷的沙海传得很远、很远……
沙漠人的生命是顽强的。中午的时候,死里逃生的二十多人已经恢复了生机,不过大部分的商人已经死了,商人在沙漠中的生命力不是可以和沙盗相比拟的,只有四个商人活了下来。
人们围坐在一起,在他们中间是影月哪个唯一的水袋。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叫做影月的孩子来自沙漠中部的“风眼”。那个绿洲不是这一袋水可以支持的到的。
此时的这袋水已经比金子更宝贵。现在的人们对散布在四周的珍贵货物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水就是生命。
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影月。
在沉默中只有影月还面带笑容,不过大家都没有看到而已。因为他正在四周的货箱里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兴趣的大小就在于东西的价值。
当影月眉开眼笑的结束搜寻的时候,货物的价值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所有小巧而又高价的东西已经埋藏在影月长袍下面。
影月来到人群中间,拿起那袋水大喝了一口,如果不是因为周围那些发出绿光的眼睛,影月还想用剩下的水洗洗头。要知道昨晚连夜赶路,头发里杂着不少沙子,影月可是个爱卫生的好孩子哦。(不,现在应该是个好“少年”)
“你们的干粮太掐牙了。”
影月又喝了一口水,鼓动舌头漱了漱口,然后把水吐在沙面上。水一下子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深色的痕迹。
周围的人们已经要发疯了,可是他们又无话可说。因为这水是这个少年的,连他们的命都是这个半大孩子救的,如果这个孩子再晚来一会儿,他们也会和商队主人一样被黄沙覆盖了。
抹了一把脸之后,影月清洁工作终于作完了,水袋也空了一半,要知道这么一袋水可是够二十个人喝的。
影月紧了一下手上的宝石戒指,这个戒指是商队主人的,不过他已经不需要了。
“其实我出来的时候只带了两个水袋。”影月终于受不了周围要杀人的目光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是到这里的时候水袋是满的。”
周围所有人眼神全变了,在他们眼里面前坐着的仿佛已经不是个少年,而是神——水神。
“这附近有水?”有人问道。
“其实这下面就有水。”影月终于不吊人胃口了。“你们往下挖就会有湿沙子。”
有人已经跃跃欲试了,还有人则有些懊恼。
大家动起手来,有人挖沙,有人运沙,二十多人在求生yu望下合作的很好。而影月则坐在原地继续把玩着那枚宝石戒指,不过大家也没想过要他帮忙。
人多力量大,很快一个大坑出现在沙漠上。
在大坑的底部传来惊喜的笑声,一个沙盗爬了上了。
“有水气!我闻到了,再挖下去真的会有湿沙子。”沙盗满脸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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