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不大可是在嘈杂的男声中显得如此清晰,在沙盗首领的耳中又如此的亲切。伴随着这个声音,一个小小的身躯扑进了沙盗首领的怀里,而在门口出现了女人的身影。
哪个女人已经不再年轻了,岁月与风沙在她脸上已经留下印痕,她的腰身已经没有了年轻少女的纤巧,可是她的眼神却比热恋中的少女更热烈,眼睛里有着一种叫做“泪”的东西,眼泪在女人的眼里闪光、流淌,或许这不是“泪‘,而是亲情、是思念、是感动……。
男人让妻子到身边坐下,左手环着怀中的孩子,右手在伸向女人途中转了一个方向落在孩子的头上。温暖也在男人的心中流淌,可是他却不愿在别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感情,他认为那是一种软弱。
或许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吧,男人永远不可能象女人一样热烈清晰的表达自己的心,他们总想维持自己的坚强,但易碎的坚强又何尝不是一种真正的软弱呢?
盗贼首领抚mo着孩子的头对商人说道:“这是我的儿子,今年就要满十三岁,他叫凯达。”
“真的吗?鹿角也是今年满十三岁。你们俩交个朋友吧。”商人拉着自己儿子说道。“来,凯达。这是金雕,生日是九月五日,你的生日是多少?”
沙盗之子从爸爸身边走了过来,看来他继承了父母的一切,健壮得仿佛是头牛犊子。他看着哪个满嘴塞着羊肉的胖小子,足足瞧了好一会儿。
“妈妈说我是早晨生的,所以我是大哥,你是小弟。”凯达说道。
酒馆里传来了沙盗首领那豪爽的笑声。“哈哈哈。我家凯达也是九月五号生的,看来他们俩儿想不成兄弟都不行啊!哈哈,小沙盗和小商人成了兄弟!哈哈——。”
看来沙盗首领对于孩子将来的预言完全正确,因为酒馆上演了一部完美的沙盗与商人对白。
“我是大哥!所以我要保护你!你挨打我帮你揍人,但保护不能白干,保护费拿来,五个银币。”小沙盗说道。
“我身上只有五个银币,最多给你两个,而且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打,所以只能给一个银币的订金,另一个以后再给。”小商人表现出了成为商人的完美品质。
“不行!五个就是五个。一个都不能少,要不就尝尝我的拳头。”小沙盗同样表现出了良好的沙盗潜质——强硬。
这时老沙盗在旁边好心的提醒道:“沙漠的规矩是收三成的保护费,还要负责用水、带路、对抗野兽等等。你要是全收商人就没有活路了,全收那是抢,只有不愿交保护费的我们才抢的哦。”
“不行啊,老爸。我的保护费还没有交啊,刚好五个银币。影月说了这两天再不交齐,就要让我在煮汤、烧烤、切丁这三样里面挑。要不,你给我补上?”小沙盗说道。
“有没有搞错,你收保护费来交保护费,你不是这儿的老大吗?”老沙盗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瞪了出来。“怎么?老大的位置被抢了。自己的事自己搞定,现在你给我滚出去把老大的位置抢回来,要不今晚我把你吊起来打。”
小沙盗凯达站在那里想了一下,看来他是在老爸和老大之间进行了一番考虑,然后跑出了门外。而小胖子金雕也面带奸笑跟了出去,看来他是想考察一下自己的保护费交得值不值,顺便看一场好戏。
二十分钟后
酒馆门口再次出现了他们俩的身影,和出去时不同。小胖子商人走在了前面艰难的拖动着小沙盗凯达,而且小商人的外衣也没有了。不过更可怜的是后面横着的那位,衣服已经变成了破布条,本来红扑扑的苹果般的脸庞现在颜色已经和葡萄较为接近,最关键的是脸上赫然糊着一团骆驼的大便。
沙盗首领这时的表情就象被一块大便塞进了嘴里,连他旁边的老婆也同样如此。
沙盗首领清楚的知道骆驼大便在脸上是什么滋味,而他老婆虽然没有如此和骆驼大便产生亲密接触,可是和骆驼屁股进行超近距离交流的经验还是有的。
沙盗首领清楚的记得十年前的情景,有一个人,不、是一个恶魔把他们全家除了孩子之外的所有人头向后绑在骆驼肚子下面,足足绑了一夜,而且最关键的是沙盗首领上面的那匹骆驼晚上拉屎了。骆驼大便糊在脸上的感觉还有它的那种气味、质感是沙盗首领心中永不磨灭之痛。
女人跑了过去,扶起自己的孩子,嘴里碎碎的唠叨着,用衣角擦拭着孩子的脸。
这时的女人并不美丽,甚至连干净都算不上,而孩子更是肮脏的一塌糊涂。
可是现在的女人、孩子、还有旁边的枯木、地上的衰草,他们合在一起就是一幅无以伦比的风情画,老旧的门就是这幅画的画框。比起那些以《圣母》为名的名画这可能更有资格冠上“圣母”的名字。
父亲走到孩子的面前,表情严肃。其实这时的父亲心里非常高兴,因为他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虽然孩子的眼里流淌着眼泪,可是却紧咬着嘴角。
父亲走了过去,没有责骂,甚至没有说话。他用有力的肩膀把孩子抱了起来。父亲的脸和孩子的脸贴在了一起,仿佛孩子的脸还是原来的哪个红红的苹果。
一家三口走进了酒馆。
而在酒馆里,老商人正把五个银币放进小商人的口袋。
“对于兄弟,钱永远不是问题。我们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商人。”老商人对小商人说道。“再把事情详细讲一遍好吗?”
“好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小商人开始说起了经过。
……
“原来是你欺负威尔找他收保护费,然后影月才揍你要你把以前收的加罚款一起吐出来是吗?”老沙盗边听边说道。
……
“刚才你还用骆驼屎偷袭影月?还弄脏了他唯一的衣服。”
……
“影月差点连金雕一起打,是你上去挡住的吗?”
……
“鹿角真是个好孩子,脱了自己的衣服,好!还帮你出钱。好!”
……
小胖子鹿角嘴巴挺不错,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老沙盗听完后对两个孩子说道:“不论是谁对谁错,可是这件事却证明了鹿角和凯达是一对好兄弟!对不对?”
“对。”两个声音同时回答。
“那么现在你们握个手好吗?不是普通的握。要象这样。”老商人用两手示范着说道。“这是兄弟才有的握手方式哦。对,先用大拇指顶着,手再张开,然后旋转,最后握手。对,就这样。”
沙盗首领把两个孩子叫到自己的面前。
“现在你们是兄弟,那么影月和威尔是不是呢?”老沙盗问。
“是。”
“难道你们就不想多两个好兄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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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在绿洲最破的房子外面,四双孩子的手以奇特的方式握在了一起。
影月、凯达、鹿角都是十二岁,威尔刚满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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