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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暴夜(2 / 2)

猛的一个女声使我们全都从火边站起——能不被我们查觉的靠得这么近,是和束威他们同等的强者——而且,总觉得那个声音很熟悉……从黑色的树影后走出一个飘飞着裙衣的身影,“康灵大人,好久不见。”

清银的月光照在来者的身上,那熟悉的火色的穿着——如火般钢烈的女子——北之神殿的朝珍。她正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们,“也就是说,这两千多年的混乱,原来是你在幕后控制!”她瞪大了有神的眼睛。“好久不见,朝珍。”我感觉她散发出的怒气,看来又要有一场大战了。我重新握紧空萧,随时准备应战。

“我准备去找束威,却看到了这么一幕不凡的戏目。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把希望寄托给你多久!”她双袖微舞,刹白的气劲猛烈袭来!我的面前立刻有多人站立为我驱散杀气。可是他们不可能对抗朝珍!“你们马上回南方神殿,转告目血,朝珍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快!”他们对我是绝对服从的——“康灵大人小心。”几人飞速离开。他们也知道留下来帮我是没用的。

“你们一群帮凶,谁也逃不了!”朝珍扬起疾火一阵,沿着地面快速以燎原之势迫近他们。

“你的对手是我!”我把空萧插在地上,地面闪起微蓝的寒光,冰面立刻覆盖在火上。我现在的力量大不如前,不然也不会紧张得流下冷汗。“我和束威找你找寻了两千年。我们多么期待着魔界回到你统治时的和平!”她猛的袭过来,速度快得让我勉强提剑防住。“你也知道我才是魔界的王者,你们都应该服从才对。”我只能找机会逃走,我正等待她的破绽。“你现在没资格作魔界的王者!”她袖里飞出一条火色长绫,“我以前是那么崇拜你,发誓守护你的王权。可现在呢……你这个杀害同族的凶手!”长绫带着火气袭来,我向旁闪躲,长绫打到地面腾起一柱冲天火光。我现在真的不可能打倒她。

“你想杀了我吗?”我好像问得有些白痴。

“没有你的支持,我和束威就能打倒目血,让混乱的世界回到平静的过去。”她眼角为何闪着微微的莹光?“你放心,我背弃我的誓言,我会待一切都回到平静时,到地狱去找你的。”她话语刚落,地面开始不安的抖动,狂暴的电光冲破大地的束缚像流水般涌开。飞龙叼着我的衣袖把我带离地面。“你看到过拥着战争里死去的亲人痛哭的妇女吗?你看过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孩童吗?”她卷起一波碧水,化作尖锐的利箭向我们袭来,“你怎么不去死?!你给魔界带来了多大的悲痛!!你懂吗??!”她暴喝之下,水更带着极大的破坏力。“少把一切的过错推到我身上!!你理解过我的感受吗??你才没资格说我呢!!”我挥着空萧迎着水箭击下,剑上缠绕着闪电。两股力相撞时,巨大的破坏力散射向四周,就像一阵台风涌起。我把空萧深插在地上才得以不被吹飞。不行!我一直保持着下风,而朝珍的攻击毫无破绽。

抬头才见朝珍的红绫化作长剑架在我脖子上,她却迟迟下不了手,“为什么……为什么我下不了手?你是魔界苦难的源头啊!”她的内心正在激战。体内一阵火热的翻涌,一股液体涌到嘴里,腥红的血液沾红出一朵刺眼的花朵,“你不懂我受到的伤害!!你的心没有像我一样被完全打碎!!”我拼尽最后的力量,猛的震发出一股强劲的气流,朝珍还没觉察,被震开很远。飞龙趁机扑下,我翻身骑上,它疾速飞离。

而朝珍却没有再追击,我最后看到她傻傻的站在原地。

我轻轻依在飞龙的后脖,无力的闭上眼睛……

一丝幽怨涌上心间,泪已控制不住的流出,怀里的她已经完全变得冰冷,“妈妈,你不要我了吗?快醒醒啊!!求你了!!”

又是那个梦!我无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整个村庄已被大火燃尽,人类面对强大的魔族就像雪花一样免不去融化的命运。魔族的本性就是为了夺去别的生命,他们只能在战火中找到真理!!那么,就让我为你们带来你们所渴望以久的战乱吧。

一阵苦涩涌上来,我从梦境里挣脱,“你醒了。”目血放下手中的药碗。不由的用手摸摸眼角,湿的,“让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了。”胸口一阵痛楚让我紧闭双眼。“我听到你下属的报告,你遇到了朝珍,她和束威一样,太过善良了。”

“她问我,‘你看到过拥着战争里死去的亲人痛哭的妇女吗?你看过失去双亲无依无靠的孩童吗?’。”

“怎么?被感动了?想放弃了吗?”目血很认真的看着我。

“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没体会过我的感受!算了,很晚了。我必须要回去了,不然妈妈会担心我的。”我挣扎着坐起来已经很吃力了。全身一阵无力和虚弱,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约定了五一前要回去的。“我送你回去吧。”目血把无力的我从床抱起来,迈步走向连通阵。

穿越了空间,还不等守护连通阵的优雪他们反应过,目血带着我一阵飞跃,我无力的把头埋在他胸前。一直来到大伯的家门口,强大的魔气惹来几位带着深怀灵气的护卫摆开阵势在门口拦住,“大胆邪魔!站住!”

“到这里就可以了。”我跳到地上,“你先回去好了。”

“小心点,我怕束威他们随时会来人界。”

“你也要小心。我这边会留意的。”我目送他远去。无力的我差点又倒下去,“深涧!”妈妈看我虚弱的样子,几步跑上来,“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她几句简单的话语已让我松去心的不安。“没什么,我很累了。”我不能把她卷进魔界的纷争里。妈妈扶我到房间里,我则倒在软软的床上不想再动。

朝珍,其实你说的我早就料到了,可是……有些事是你们所不懂的。

已是五一节结束三天了。我在家休息一天,便又提起书包了,心里烦乱成一团,束威知道了他所祈祷拯救魔界的人才是一切的原凶时会怎么样?爸爸又会怎么去想这件事呢?“深涧你这混蛋!!”胧岚从后面跑上来,很生气的拍一下我的肩膀,虚弱的我差点一头倒下去,“怎……怎么啦?”我看到她的脸色由要吃人的凶狠很快变到惊讶,“你怎么搞的啊?是不是五一的时候给车撞了。这么虚弱??”

我这才想起我和她的约定,难怪看到我现在的这落难的样子她还板着脸,“我说,你再这样板着脸的哈,脸会变成黄瓜的。”

“你……”她更是气得脸都红了,看我苍白的脸,想像以前一样戏笑着来几拳却也下不了手,“算了,不过……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真的被你说对了。给车撞的。”

“你……”她知道我在说谎,面对我的不坦白,她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片刻在愤愤的说,“那个车怎么这么不长眼?干脆把你撞死算了?”哇,这么狠毒啊!

我不可能听得下去老师的讲课的,我的心里早塞满了不安和无奈,几度梦到遥远的过去,把自己陷入久别的痛苦中。

放学时,我拿起书包正想离开。岚走到我面前,“我是关心你才想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想帮你。你一定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是很大的麻烦,不过,我想把你牵扯进来。你呢,还是别想着我的事。”我善意的对她说。魔界的事不是她所能插手的。“我能不想你的事吗?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还真大胆呢。我想那三个字不是她一时信口而出的。“今晚有空吗?”我把书包提在肩上。

“有。”

“那我们补好五一节前约好的事吧。”

“好啊!”她一口就应下来了。就像我随时会改口一样。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我们已走到丁字路口,分开后我直接回到家了。翻找出那个准备送给岚的小玩偶。待到时针已快走到约定的那一刻,我打开房门走出去,却看到妈妈走来,“妈。”

“那个布偶你不是说要送给阿岚的吗?”

“是啊,我约了她今晚出来的。”

“原来是去约会啊。”妈妈干嘛笑得那么莫明其妙?她可是40出头的人了!我吐吐舌头,“只是玩一下啦。”还真是人心不老啊!我把布偶放到身后,靠着约定地点的电杆,抬头看着顶上的彩灯,不停变幻的美丽,弥乱的景像不拘束于那不变的一点彩火。背后的布偶被人猛的夺去,我转身看见岚微笑着看着我,“很可爱的小玩偶啊。”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一阵甜蜜——我就是喜欢陶醉在所关心的人的微笑中。“你喜欢就好。”我痴痴傻傻的笑着。

岚爱不释手把它抱在怀里,“谢谢。”

“哈哈,最近我的事让你担心了。”

“哼。你也知道我担心你啊。”女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晴朗一片,转眼就阴云密布了。我一脸窘态看着她。

“算了算了。你小子知道就好。陪我去逛夜市。”她走过来,不由分手便挽起我的手。猛然间,一阵强烈的狂风迎面袭来,我把岚抱到背后,风被我的力量划开。岚吓得尖叫,“出了什么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却比我想像的快很多。

一阵夺目的白光刹时闪起,待它散去之后,已显出他的身影。束威,你来得真快啊。我的笑只是一种无奈,“岚,你先回去吧。对不起,今晚不能陪你了。”

“一定要发生什么事吧。”她急切的回答。

“与你无关!”我说得很决绝。她很惊讶的看着我,退了一步,“我懂了!深涧你这笨蛋!!”她转身愤愤的跑开。

对不起,我不能把你卷进这不属于你的纷争里。我目送她远去,再回头看着束威,他的眼神里很愤怒和恨……好尖锐的恨意……“朝珍都跟你说了吧。”我只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虽然我觉得苦笑更合用现在的我。

“我真不敢相信。当我看到身为人类的你时。我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可我真的做梦都想不到,原来一切都是你在主使!!你的心真是狠毒!!你知道在战争里死了多少人吗?”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几乎不让我有反驳的余地——我讨厌那种说词!

“你都知道了,还来干什么?想杀了我吗?”我压制着心的不安,装出很平静的样子。

“我想来确定一下,我白痴得还祈望着这只是一场误会。”原来他和我一样的白痴,希望一切都还有余地。可是,真的到了绝境了。

“没错,目血是奉我的命令发动的战争。我老实的对你说,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我正想把一切的真相说出来。他却用一声利喝打断了我,“我懂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去相信你的丑恶的谎言!我和朝珍一定会阻止你和目血的阴谋!!你和目血这么丧心病狂,我在你面前发誓,我会杀了你和目血的!”他愤然转身,白色的身影融入一阵黑色的影光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下起了细雨,我回忆着束威转身时留下的决绝的话,“我和朝珍一定会阻止你和目血的阴谋!!你和目血这么丧心病狂……”被雨水亲吻的衣衫紧贴着我的身体,看着刹那间闪现的电光,束威,我不会放弃的,我等待了两千多年,决不会给你们破坏的……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为何又让你留在身边?让深涧产生那不该有的感情。我真是自作自受!我带着自嘲的笑意转身,看到岚撑着伞站在我身后,“我还是不放心。”

难道她都听到了吗?我惊异的看着她。她也看出了我的脸色变化,“你放心啦。我什么也没听到,我不敢靠近。”

我又不会杀人灭口,我笑着摸摸她的头,“没关系的。你要知道我不想对你说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我明白的。深涧是在乎我才不想我担心的。”

“你比我想得要成熟嘛。以前我怎么会认为你是只会耍小姐脾气的小妮子呢?”我打趣的说。“你给我站住!!”岚一路追打上来……

我们的立场是不同的,我早知道我们必定是敌人,我还傻傻的放纵自己的感情。被人类的情感传染的我,是否真的可以去沾染他们的鲜血呢?可恶啊!!我把枕头狂丢来发泻心里的烦乱,难道是我错了吗?那是不可能的!是他们不懂得去珍惜别人的生命——魔界诸众。束威,如果真的要有一方战败的话……就算为你痛哭一次……就算再一次亏欠喜欢着你的目血……我也会把你们送下地狱!!

没有人能阻拦我的……谁也不可以……

当日和月交替守护这世间已又是几次轮回,太阳烘烤着大地,我看看后面跑上来的岚,本来打算买一个冰淇淋便买了两个。“早上好,深涧。”待她问着早安的同时,我已把其中一个递到她面前,我用手遮着眼睛:“天气还真热啊。”

“是啊。听说三十几度啊。真希望教室里也能安装空调啊。”大小姐的生活和我们可不能比啊。我盘算着那要很多钱啊。瞧我家原来连空调都不敢想啊。谈笑着进到教室,几把风扇已开到最大了。正好有同学在发放上次的考卷,吹得考卷满地,“又是一起上学,真幸福哦!”这些闲语已不是听一次了。“你们别在这吃饱了没事干!”我把书包放在桌上,却见良衫一脸醋意的看着我,我干脆把头一转,都懒得理他了。在他心里我都不知被砍死了几万次了。

还没到放学,只是课间休息。天空在刹那间涌动着浓黑的阴云,狂劲的闪电把天空撕裂一次又一次。“这天气变得还真快啊。”

“下雨怎么办?我们没带伞啊。”

同学们都挤在走廊上看着天空——这是不应该属于白昼的黑暗。“深涧,是不是上次那个会刮风的人?”岚拉着我的衣角不安的问。“这是很自然的现像啦。我趁没下雨前回去拿把伞来。”不由她反应过来,我已快速离开。那云间夹杂着束威和朝珍的魔力,连风的吹刮都混和着他们的气息。是打算先杀了我再合力对付目血吧。来得真快啊——这对决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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