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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隔岸观火火不兴(1 / 1)

一个成功商人的秘诀就是,将一切不熟悉的事情放手交给可信赖的专家,而自己只要虚心接收再付出足够的价值就可以了。由于佣兵们精擅野外求生的技巧,所以为了留下干粮以备不时之需,一些佣兵们散开进入树林,开始为晚饭做准备。走下马车随意的舒展着身体,希尔只用眼光一扫,就看出有几个人在不时的注意自己的行动。

对于这种举动希尔除了敬佩之外,也有几分不屑。想必对方已经知道使用先前的监视方法没有作用,立刻做出正确的改变,这证明了对方的应变能力也有一定程度。但这种明显不信任他人的行事风格并不被希尔所喜。当然他也很清楚,贸然相信来历不明的人将会伴随相当程度的危险,只是这也更加暴露了这支商队非同一般的事实。

自己不会轻易和他们起冲突,但是想要得到援助,除非“来访者能够危害到我和那个骑士”,否则他打定了隔岸观火的主意。至于是否会有人“拜访”,这希尔一点也不担心,如果说一支非同寻常的商队不会有人看上眼,那么那些情报贩子就可以坐在自家院落里,安静的品着白开水晒太阳喝西北风了。

很快的,捕猎的佣兵们陆续的回来了,这片树林只要稍稍深入一点,就有一些野兽栖息,虽然不远处就是可供通行的道路,但这支商队的目的地白山城并不是如同红河城一般的商业重镇,因此平时经过这里的人不算很多,也正是这样,本身这条道路就充满了危险。虽然布鲁赛王国由于自身实力雄厚,平民的基本生活可以得到保障,但抱定不劳而获念头的人在哪里都不会短缺。

佣兵们除了带回猎捕的野味之外,还从树林中收集了大量木柴,熊熊的篝火点燃了,穿在树枝上的各种肉类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希尔和尼米西斯已经坐在火边等待着自己的那一份晚餐,毕竟为了能够和这些人一同上路,希尔付给了商队和佣兵团各两枚银币,所以他们的日常生活需求,就理所当然的由佣兵团来负责了。当然除了尼米西斯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滴落着油脂的烧烤上,希尔可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观察四周。

和商队的关系根本谈不上什么友好,这三天里两人想要和商队成员交谈的行动均告失败,这也直接影响到希尔,导致他对商队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感到更加好奇。所以希尔也提高了自己的注意力,在这个前两天都会保持轻松的时刻,例外的开始观察四周。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从未注意到的微小细节:珊绮正站在远离篝火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略一思索立刻找到了原因,因为这段时间已经确认珊绮是在使用某种神术监视他们的举动,所以她很可能是一个牧师——想到这里希尔回忆起自己对杰拉尔主教“上了年纪的宗教狂”那个评价,不禁露出了微笑——平时受着仁慈、博爱教育的神的信徒,对于杀生这种行为通常都有抵制情绪。再加上珊绮看上去比较年轻,最多二十岁上下,这说不定是她第一次踏上冒险的道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还没有足够的人生体悟来弥补。当然眼下所有的捕杀行为都是为“食物来源”做着贡献,因此珊绮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可惜如果有一个触发式陷阱埋藏在土里,要说没有谁会不知情的一脚踏上去,那即使是神也无法解释,每年为何有那么多因为旅行意外而伤残的人士出现。随着远处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借着火光很容易就可以认出,来人是佣兵团的队长因戴克,一个在希尔眼中差不多也有中位骑士水准的壮汉。不过人们的眼光不是集中在他的脸上,而是齐齐看向他肩头悬挂的猎物:那是一只成年的风狐!

佣兵们开始对自己领队的实力啧啧赞叹,毕竟风狐虽然不是什么魔兽,但生性狡黠,且奔跑速度极快。通常一有风吹草动,立刻逃得踪迹全无。可惜就像麝为脐香而死一样,风狐的皮毛属于中上品,即使现在因为未到隆冬而品质打了折扣,仍然不乏有钱人家争相购买。不过希尔开始暗中偷笑,以他的心思电转,结合前段时间的非主动观察,早已猜透对方的目的,自然也十分期待一场好戏。

果然,因戴克将猎物放在地上,走到珊绮身边学着绅士的样子一鞠躬,开口道:“喔,温柔美丽的珊绮小姐,即使是朴素的服饰也掩盖不住你的天姿丽色,我更为你带来了非比寻常的妆点。我将用那只青狐的皮毛亲手为你制作一件披肩,希望它能够让你的美貌更加出色。”他的话凭借深厚的底气,清晰的传递出好一段距离。珊绮身后几个商队的成员,因为这番烂到极点的殷勤话语而如坠冰窖,但随即某个“温柔美丽”的年轻女子身上散发的炽热怒气,又让他们觉得还是冰窖的凉爽更加舒适。那个事不关己的恶质银猎,更是在一旁用低头大嚼的动作来压抑爆笑的冲动。

眼尖的希尔,已经确认珊绮的手正在下意识的缓缓扬起,估计马上就会有一记爆炒肉“出锅”了,不过十分幸运的,有人注意到了这里不寻常的气氛,抢先一步阻止了“名吃”的诞生。随着一阵笑声,布里亚缓步而来,第一句话就为珊绮作出了体面的解释:“因戴克老兄,我家小姐天生只喜欢艺术品,对于皮裘倒是不太感兴趣。”接着他话锋一转:“当然,想必她也很感激你不辞辛劳为她找来这么好的东西,不过不太好意思接受你的馈赠,这样吧,等到了目的地,我去为你挑选一把上品的好剑作为交换,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说着布里亚更走近几步,悄悄在因为被拒绝赠仪而略显不快的因戴克耳边低语:“其实你送给她精美的小饰物之类的东西,她想必会高兴的接受,不但价格便宜,更不费什么力气,可不要说是我告诉你这个秘诀的呦。”然后他更拍了拍因戴克的肩膀,大声的说:“那只风狐你现在给我就好了,当着这么多人,我可没本钱反悔的!”布里亚的爽朗引起了很多人的笑声,而那个佣兵队长明显身体摄取的营养在分配时,供给肌肉的部分要大于脑筋。因为对方告诉了自己追眼前女人的秘诀,他也放下所有不快,好像回礼似的也拍拍布里亚的肩膀,然后走回自己的手下们那边,开始高声吹嘘起自己捕捉猎物时的身手。

从始至终都被战士挡在身后的珊绮,已经压下了暴走的冲动,低声的向他道谢。而布里亚转身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不满的摇了摇头:“珊绮,你有点冲动了。毕竟这些佣兵现在和我们是同路人,我们还需要依靠他们的力量,才能尽可能平安的到达。你要适当克制自己,不能让我们失去同伴,甚至增添潜在的敌人。”珊绮低着头,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虽然不情愿,但仍然虚心的接受批评。只不过这番教导的效力能够持续多长时间,战士心里可丝毫没底。

叹了口气,布里亚走过女孩的身边,在交错的短时间里小声的说:“那只小动物的尸体我已经向他讨要,应该过些时候就会送到我这儿。到时你为它做个好看的……呃……坟墓吧。”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战士,珊绮内心充满了被呵护的温暖感觉,不自觉的眼中渗出了泪水。

而在另一端,希尔也丝毫没有因为剧目的中止而郁郁,毕竟布里亚表现出的决断和应变能力都不同寻常,在他心中对于那个战士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等级。他十分清楚单纯的力量在实战中往往无法发挥重大的作用,反倒是冷静睿智的头脑更为可靠,这些年来自己就是凭借头脑的优势,在这片大陆上渐渐崭露头角,也度过了无数的危机。

瞥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圣骑士,希尔暗自叹了口气——假如要跟随自己的不是尼米西斯,而是布里亚也许会好的多,毕竟获取力量比起提高智能,在他心中要更加容易。但转眼间他就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却。因为,说不定麻烦会更多,至少……有些问题可无法和应付那个圣骑士一般,轻易的支吾过去。

而天性单纯的圣骑士已经轻易的与身边佣兵打成一片,小时候流浪街头的经历使他在和这些人交际方面,完全不存在障碍。而他在看见那只风狐的尸体的时候,也在做着自己的评价:猎物身上没有明显的箭伤,只在颈部依稀有一道匕首划开的伤口,这表明佣兵领队因戴克没有使用弓箭,反而是和风狐比拼起速度,更成功抓住了它。虽然圣骑士自问速度决不可能输给对方,但那是以气这种武者的究级力量作为基础。因戴克明显不像修炼过气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高明的身法?”习武成痴的尼米西斯开始热烈的向身边佣兵做着探询。

“啊,看不出小子你的眼力还不错!”几个佣兵七嘴八舌的回答着问题:“我们队长会一种奇特的步法,只要施展开,即使是马匹也追不上他。他说这是他们家传的武技。”“哈哈,你听他吹牛皮,要真是身怀家传绝技,他怎么会来当佣兵?不过他跑得很快倒是真的。我们训练的时候,即使空身也赶不上负重的他。”听着这些回答,圣骑士眼中闪出了精光,心中盘算着如何向对方讨教的念头。不过身边的希尔也听到了这些对答,他悄悄的凑到圣骑士身边,小声说着:“没有必要,我可以让你的移动速度,比你的最高速还要提升至少一倍,而且还能够完美的控制。毕竟如果是家传绝学,没可能告诉你吧?”

兴致被打断的圣骑士不高兴的瞪了希尔一眼,反唇相讥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慷慨?难道今天是跳楼价大增送日?所有卖不出去的残次品买一送一?”再度领教到圣骑士毒舌的银猎一边苦笑,一边盘算着将布里亚拉进队伍然后踢飞尼米西斯的可行性,一边做着解释:“这你不用担心,毕竟现在你是我的同伴,我当然要主动帮这个忙。具体细节晚上在马车里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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