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的急行军,打了连凯个措手不及。玉门城前一战,连凯军全军覆没,只逃出个边文。连凯一方只剩下宋平明保着连凯的两位小王子。宋平明一直在后方坐镇,为大军东上提供后勤保障,手上只有几万杂兵。
连胜在玉门休整一天后,再度以急行军速度开往西部连凯占领区。一路上连胜平叛檄文到处,各地纷纷归附。连胜如风卷残云般荡清敌对的势力。
宋平明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命人先带着二位小王子逃到秦国。他自带军马占据着秦晋边界的要塞鹿寨,等待秦军的支援。他万没想到几十万大军出动,不到两个月就全军覆没,连凯也身首异处。原先信誓旦旦拥戴连凯的各地贵族城主也暗自向连胜派出亲信,宋平明忧心如焚,不知身边还有几人可以信赖。
大秦更是朝野震惊,他们原以为连凯就算不能取胜,至少也能拖住连胜几年。现在几十万大军烟消云散,连胜挥兵西向,难保不会乘胜前进攻入大秦本土。大秦南北二面正陷于战争的泥沼无法自拨,若再加上生猛无比的连胜大军,大秦恐怕会走上飞马国覆灭之路。
经过几天几夜激烈的争论,加上连凯二位小王子的哭闹。大秦国王终于决定再次出兵相助,无论如何要在边境拖住连胜,取得战略上的时间,以谋求众神殿和各国的干预,迫使连胜退兵。扶助连凯的遗孤登上王位已不确实际了,大秦出于自身的考虑,企图再度困住野心勃勃的连胜。
大秦拼凑出五万人马,其中三万是贵族的私兵,打着连凯的长子连方的雇佣兵旗号,浩浩荡荡向鹿寨进发。大秦东部边境剩下的五万守军也向鹿寨方向集结。
宋平明得知之后,心下稍安。他召开誓师大会,要与连胜斗争到底。
连胜得知后,冷笑三声,率军直扑鹿寨。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一个月后,连胜再度统一晋国西部。他的军队大量接收沿途归附的地方武装,军队已增至二十七万。连胜到达鹿寨,在城外东南两面扎下两座十里连营。一营以邹华为帅,十万北方军在南,一营连胜自带十七万军马在东。
鹿寨城里已汇集连凯杂军五万和大秦边境守军五万,依托数百年经营的要塞与连胜相抗。再过三天,五万所谓的雇佣兵也将赶到。
一连三天,连胜躲在大帐之内不出。众将心急如焚,个个都想争夺首战攻城的殊荣。陈军作为骑士们的楷模,自是每天在帐外恭候。这天他从清晨直站到日落也没见着连胜,闷闷不乐中到龙青那去散散心。
龙青此时手下又配备了五千名弓手,郝和与秦若则各领一万轻骑兵。熊大山带着一万重步兵,他将剩下的兽人派到步兵中担任各级武官,因为他不信任人族。原任武将跑去向连胜哭诉,连胜无奈将他们调去新兵营。
陈军来到龙青的大帐,就听得里面热闹非常。进去一看,那四个不良新任游击正纠集一帮武将在大吃大喝。陈军摇摇头就想离开。郝和眼尖,大叫道:“大家安静,起立!敬礼!陈将军到。”
众将见是陈军来了,慌忙起身,整理盔甲仪容,擦掉手上脸上的油腻,向陈军敬礼。陈军现在已是参将,官职和爵位比在座的人都高,又是名门世家。即便是同级的武将见了他也得行礼,何况是这些人。
陈军尴尬的转回身答礼,心中苦笑,怎么郝和也在这?今天真是不巧。
郝熊二人大咧咧坐着,只冲陈军点点头。二人自顾又喝上了。龙青和秦若迎上来,龙青笑道:“这两天没什么事,请手下们来喝杯酒。陈将军不要见怪!”
陈军扫了一眼杯盘狼藉的大帐,说:“军中本不禁饮酒,不过大战在即,各位还请节制!”
众将忙称遵命,悄然散去。陈军站在帐门口,经过他身边的人莫不抱头鼠窜。
待众将走后,大帐中仍酒气熏天。陈军皱眉说:“我刚从陛下那来,心情不好,赶走了你的客人,龙将军不要见怪!”
龙青一笑道:“我正愁怎么才能把他们赶走呢。怎么?陛下还不肯召见众将吗?”
陈军苦着脸说:“是啊!敌人援军就要到了,不知陛下打得什么主意?”
郝和远远的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按他的作风,应该一来就轰轰烈烈的大战。现在接连几天不出窝,我看一定有什么阴谋。”
陈军无力去纠正郝和,他对郝和称呼连胜不用敬语已经麻木了。
陈军说:“我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透。若说围城打援,昨天应该调动军队去埋伏了,却没有任何军队调动过。想问陛下,却见不到人。真是急死我了!”
熊大山喝了一大口酒,说:“管他娘的,想不到就别想。来,喝酒!喝酒!”
龙青把陈军往酒桌上拉,一边说:“陈将军!妄自揣测上意可不好啊!还是来喝一杯的好!”
陈军无奈在桌边坐下。那四人喝的是快活酒,他喝得却是闷酒。
龙青见他实在放心不下,劝道:“陛下是军事天才,所战无有不利。他的所作所为,必有深意。你不必过于担心。”
陈军苦笑说:“我就是放心不下啊!”
郝和懒洋洋的说:“连胜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攻到这,却停下来不打了。这只能说某人一开始就没把这要塞放在眼里。他盯着别的地方呢!说不定明天我们就忙不过来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喝口酒吧!”
陈军疑惑的说:“两军对垒,决战在前。当务之急就是一举攻克鹿寨,彻底平定叛乱。还有什么比这更紧急的?”
郝和笑道:“这个吗?连胜他自己清楚。我只是个领兵的小将,不好多说。”
陈军叫道:“快说!”
龙青笑笑,向西指了一指。
陈军疑惑的望那看了看,那也是鹿寨的方向。
龙青说:“敌人援兵已到,估计陛下今晚就要动手了。”
陈军问道:“真的?你凭什么这么说?”龙青再不肯明言,只是劝他喝酒。陈军忧心忡忡,哪里喝得下去,勉强干了一杯就要去准备晚上的出征。
夜色刚合,召集的军号就吹响了。众将急赶到中军大帐,连胜已盔甲整齐按剑而待。
十八通鼓响毕,众将全部到齐。连胜高声说:“敌人已进入鹿寨,破敌就在眼前,请众卿各自努力!”
众将不解,敌人已经会合,据城而战。先得人和又得地利,要战也应该在敌人会合之前各个击破。
连胜也不解释,神色笃定的接连下令分派众将。众将听令而行,信心倍增各自出征。陈军此时疑惑方解,不禁为连胜的战略倾倒,望着连胜如同天人,心说这才是晋国的天赐国王。晋国有了陛下,必将一统天下。如果我有幸不死,必定能等到青史留名的那一天。
鹿寨里,宋平明正襟危坐,夜读兵书。面对威名显赫的连战,他可不敢把连胜当孺子看待。嘲笑连胜的人此刻都已埋骨沙场。他曾任兵部尚书,对连胜的作战方案进行过深入的研究,连胜的兵法堂堂正正中又怪怪奇奇。宋平明身为军中老人,对此一战也颇为期待。
军中哨探前来回报,多日按兵不动的敌营正在大举调动。宋平明心中一惊,急召来秦军边防军主将周游,雇佣军主将郑重上城观察敌情。
连胜大营灯火辉煌,一条火蛇蜿蜒从东向西南游去。从火把数目来看,人数不下于五万。宋平明暗思,难道说连胜要绕道到城后攻击?可是这样大张旗鼓,我军必有防备,连胜应该不会这么蠢吧!
城外哨探又传来消息,敌军两营各有一路军自营后悄悄潜出,方向不明,人数不明。
宋平明回头说:“敌军真是在大调动啊!不知有什么阴谋?二位将军怎么看?”
周游狐疑的说:“可能是绕道埋伏到我军后方吧!”
郑重初来时信心十足,见到连胜大军军势早吓破了胆。他可没上过战场,打定主意死守鹿寨不出。他说:“管他呢!鹿寨数百年经营,我军十多万人据守在此,这就是铜墙铁壁,敌人再多一倍也攻不进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守在这就行了。”
宋平明点头,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下令众军加强戒备,小心守城。
第二天,鹿寨接到情报。城外晋军合兵一处,严守东营不出。连胜率五万大军绕过鹿寨,用魔法硬生生在城旁十里处的绝壁造出一条大道攻入大秦境内。晋军一天之内连下五城,行军六十里,路线直奔大秦王都咸阳。
秦境兵力空虚,晋军如入无人之地。大秦王朝人心惶惶,告急求救文书雪片也似飞到鹿寨。周游首先沉不住气了。大秦本土受攻,他身为边防大将岂能坐视不理。郑重也心念境内家人,想班师回援。二人约齐来找宋平明诉说要撤军之意。
宋平明心中了然,连胜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根本未将鹿寨放在眼里,更没把他宋平明当一回事。连胜的眼睛盯着的是大秦肥沃的国土。连胜前面几个月缓慢行军,原来早就在等秦军出来。宋平明为连胜博大的野心和深谋远虑倾倒,心内矛盾重重。晋国有这样一位国王真说不定是好事,晋国也许真的能在连胜手上振兴,自己硬要坚持嫡长继承,扶助连凯一系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宋平明知道这一切却无计可施。大秦本土受攻,境内无可用之兵。鹿寨的秦军主力根本无法坐视,势必回援,而连胜必也早就伏下奇兵。城下留驻的二十万晋军想必也不会任由秦军来去自如。
宋平明望着急于回援的周郑二将,心下暗叹。他将自己的分析说于二将。
周游惊问:“那如何是好?”
宋平明说:“我有一计,可令连胜计策落空。说不定还能让他就此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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