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黄沙,还是黄沙!
没有树,没有草,没有石头。
郝和在马上仰天长啸,熊大山忿然道:“娘的,这鸟地方,除了沙子还有别的东西没?”
新婚燕尔的龙青一笑道:“还有风啊!”
秦若马上接道:“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大熊。”说完,二人相视大笑。
熊大山圆睁大眼道:“这不好笑!不准笑!”二人却笑得更大声,熊大山捏着巨斧,估量着打不过龙秦二人,颓然低头。
郝和安慰熊大山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傻瓜,现在他们正处于极度白痴中,兄弟莫理他们!”
陈军在前摇头微笑道:“再走二十里就有人烟了。此处离玉门已经很近了,那是一处商道中转站,也是我军重要补给点。北方军正在那等我们会合呢!”他喜欢听这几人互相嘲弄,他觉得这种朋友之间的友情比骑士之间庄重的友谊并不差,更有人情味,虽然他自身还无法适应到融入进去。
郝和看着陈军笔直的背影,趴在马鞍上心说:“有必要挺得那么直吗?不过那好像给人一种很靠得住的感觉,不知连胜是不是就因为这让他来的。不过这家伙有点象刚出道的阿青,傻乎乎的乱冒正义感。”回顾龙青正和秦若并肩而行,四目相对,不知身在何处。再后是捏着巨斧,目露凶光的熊大山,心里哀叹道:“他们确实也不能让人放心!”全忘了他作为新任守备,却毫无形象的趴在马背上的事实。
陈军心道:“这几人还真是另类啊!也不知陛下看重他们什么?竟然会对他们如此恩待。龙秦二人原不过是杀手,投靠过来后居然成了陛下的亲信,前几天二人成亲,陛下知道后竟亲自为他们主婚。当时参加婚礼的人不多,据说原来是不办婚礼的,因为陛下来主婚才临时请的宾客。结果除了陛下带去的人就是青蛇纵队的人。那位前公爵现在的子爵郝和,还有那野蛮的兽人喝多了酒竟拍着陛下的肩膀称兄道弟,真是无礼之极。奇怪的是陛下似乎并不生气。王宫前一战,可知这几人作战是够勇猛,可是值得陛下如此礼遇吗?陛下让我带着他们,是什么意思?是对他们不放心还是因为他们是外来人不好一下升太大的官?陛下让我遇事多听听他们的意见,我是真正的主帅还是个幌子?年青的陛下,心思可真是难测啊!”
“此次出京非同小可,太子说服了吴河那个蠢材。西部边境已经成了太子的天下,太子手上有大秦东部军十五万,加上吴河的二十万,总兵力达到了三十五万。不过实际上战场的应该在二十万左右,大秦不会把十五万人都交到太子手上,最多派出八万人。吴河的军队往上千平方公里的西部一摊开,主力也就约十万人。我这次带了二万人出来,邹华带了十万人正从北赶来。陛下应该还会再带十万人作后援。军力大体上相当,就怕后方有人乘虚作乱,扯陛下的后腿。”
陈军忧心忡忡,他手下可是一支杂军。原来带去京都的一万人战死了三成,由京都守卫军补上凑足了整数。另一万人是由原王宫近卫军的六千人,兽人援军三千巨斧手和龙青的魔弓骑组成。兽人援军是由熊大山管着,近卫军由郝和与秦若带着,对他们陈军心里还真没底。太子肯定是直扑京都,而自己正当其锋。陈军对陛下交给他这样重的任务很高兴,这说明陛下对他的高度信任。对任务的完成可是很担忧,毕竟是二万对二十万啊!陈军记起了陛下临别的话,要多听听郝和的意见。脑海中闪过一张满是讥笑的俊脸,那个人是陛下的依托吗?郝和曾在飞马以弱敌强,坚持了近一年。是不是陛下早预见到以后的战局?所以才招降了他,把他派在这。难道说。。。。。。陈军不再深想,他提醒自己:你是个骑士,只要忠于主上的命令,勇敢地去杀敌就是了。
探马轻尘而来,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吴河的先锋部队约二万人正在猛攻玉门。陈军皱起了眉头,郝和问道:“怎么了?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玉门很重要吗?”
陈军叹道:“何止重要!那是西部军粮械重地,有近一半的粮械从那中转分发。前一阵,由于局势不稳,这个月的西部军粮械都压在那呢!原来我就想先到那守住,断掉叛军的粮械,现在看来他们先了一步。”
郝和笑道:“他们不还在攻吗?我们还有机会,给他来个里外夹攻。”
龙青适时从爱情的甜蜜中醒来,道:“我先去和他们玩玩,你们随后跟上。”
熊大山怒吼道:“凭什么你先,俺打先锋,让你们看看俺们兽人巨斧手的厉害!”
郝和不屑地冷笑道:“你们扛个破斧头有他跑得快吗?等你们到那,对着城墙哭吧!”熊大山张口结舌。
陈军接道:“光是魔弓怕不行,兵力也太少了。郝将军你也一块去,你的部队都是轻骑,应该能跟上龙青。你们先别急着厮杀,缠住他们不让他们攻破城就行。玉门常驻有五千人,还有几个法师,没那么容易被攻破的。熊将军,秦将军,我们随后赶上吧。”任务分派已定,各自忙碌不提。
龙青向秦若挥了挥手,与郝和率先救援玉门。离城还有五里地,已可清晰地看清玉门城楼上的旗帜。城墙上架着云梯,叛军正蚁附而上。城下旷野中二支叛军正整装待发,那应是预备队。叛军很好辨识,太子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全军披麻带孝。
号角长鸣,叛军预备队阵形转动向龙青冲来。从卷起的尘头看,约有万人。郝和笑道:“看来,敌人人多啊!我说阿青啊!我们是不是拨腿就跑啊?”
龙青一笑道:“要跑也要等他们再近一点才好跑,不然说我们望风而逃那也太没面子了。再说我要不射几箭,连胜那也对不起人家。怎么说也封了个子爵给我们每个人。”魔弓骑早习惯了二人的胡说八道。近卫军可听得傻了眼,心下狐疑不定,见魔弓骑们立定马各自身上闪出了魔法的光华,显是做好了战斗准备。方略有些觉悟,这两将军大约喜欢在阵前瞎扯。近卫军忙也各举兵器,勒紧马缰绳。他们大都是第一次正面战斗,心里不由一阵发紧。长年京都耀武扬威惯了,这次被派出来,心里不满却也无奈,谁让他们的将领在王权斗争中站错了边。近卫军也有些兴奋地期待,久在京中被人说闲话,说他们没真本事,大家都鼓足干劲要杀出个功名来给京都乡亲们看。
龙青郝和按兵不动以逸待劳,玉门城上早有人看见他们。欢呼声迅速传开,看到敌军大队压上,城上又不禁担忧起来。
敌军指挥是个久经战阵的人,阵脚在前进中纹丝不乱,各兵种随着战鼓的节奏,秩序井然地逼近。正面是剑盾方阵和长枪方阵,左边是骑兵队。刺目的白色孝带,严整的方阵给人无形的威压。近卫军都有些颤栗,战马不安的嘶叫,魔弓骑按着散兵阵如铁铸一般屹立在黄沙原。近卫军在他们影响下安定下来。郝和龙青并肩站在最前线,含笑等待。
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龙青喝道:“举弓!瞄准左前方!”那是重骑与轻骑的混编队。郝和则下令近卫军向右翼运动。一声悲凉的角声,敌骑开始了冲锋。马蹄声如雷,扬起的黄沙遮蔽了玉门城。龙青射出了第一箭,正中领先一敌骑。利箭闪出强烈的白光,那敌骑身边的人马顿感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随即身边转来巨响,爆炸性气压把他们连人带马掀翻在地。他们不知道同伴们也都遭受到相似的礼待。
龙青的魔弓骑分成了三拨,第一拨三百骑射出光箭后后退三十米,第二拨射出气爆箭后后退四十米。第三拨杂射各种魔箭,射十支后后退五十米。这个过程被重复循环不到三次,敌骑追逐者已稀稀落落了。剩下的大半是未冲在前的重骑,他们见势不妙急往后退。步兵队此时又冲到三百米处,龙青的魔弓骑再度动作,全军斜向长枪兵展开。重步兵的厚重盔甲在魔箭的攒射下,如同薄纸。成群的长枪兵不断倒下,他们保持着静默向前踏进死亡,魔弓骑们也不由对他们肃然起敬。躲藏在长枪兵后的法师无奈地放弃了攻击,三百米的距离扼杀了他们的攻击。法师们只好拼命给枪兵放魔法防护以减轻伤亡。龙青驱马始终在最前线,脸上早没了柔情,淡然的表情面对着不断倒下的敌军,指挥着魔弓骑的射击和移动。偶尔一伸手击杀某个悍不畏死冲锋在前的敌将。郝和的轻骑兵已迂回到敌军左侧,对剑盾手的方阵虎视眈眈。敌重骑知机地守在一旁,令郝和不能轻举妄动。
魔弓骑的魔箭不断击破敌法师的魔防,魔箭犀利的点攻击对大范围的魔防极具破坏性。敌法师们心里哀叹,这样下去可坚持不了多久。重步兵速度太慢了,也不知哪年才能追上魔弓骑。敌主将眼看不妙,攻城的部队也收缩了,分出一支二千人的轻步兵来阻截魔弓骑,意图两面夹攻。郝和唿哨一声,抢在龙青之前拦腰冲断了敌援军。轻骑兵飞也似闯入轻步兵的方阵,这支敌军攻城已疲累不堪,好不容易奔到这,却惨遭郝和的毒手。顷刻之间被杀得片甲不留,不远处的敌军眼睁睁看着来不及救。郝和约束住吐气扬眉的原近卫军,又在敌大队左右迂回,如伺机的恶狼。友军覆灭的惨状要深了敌军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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