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弱者的悲哀（1 / 1）

第十六章弱者的悲哀

大秦军在城中封城大搜三天，掘地三尺也没找到刺客，气得风炎烈暴跳如雷。伯爵府更是给他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他无奈地下令撤掉封城禁令，他始终怀疑刺客还藏匿在伯爵府。但伯爵已给足他面子，让他搜了三天，不能再搜了，好歹那也是国王的亲戚，贵为伯爵啊！他只好暗里命人对伯爵府进出的人严密监视。

风炎烈这一搞，龙青就更走不了。凤小小也不肯轻易放他走。她很绝地拿出一条链子不顾龙青的反对把他锁了起来。龙青对此也只能喵喵的叫几声。

龙青被凤小小一天到晚抱在手上，寸步不离。不时以一只猫的身份得以观摩学习人类zuo爱。其中苦乐自知，不足为外人道。凤小小的心理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有时对龙青百般怜爱，有时一不高兴又百无禁忌地蹂躏。弄得龙青见她就想逃，偏又给链子拴住逃不掉。这一天，伯爵还没来。凤小小抱着黑猫慵懒地在庭院中乘凉，时已近傍晚。下人也给打发走了。夜风送来阵阵清凉，花前月下，人美如玉，也算是一美景。

美景构成之一的黑猫，却力图破坏这一安宁的美好时刻。这一阵他已习惯了凤小小的怀抱，甚至有时还感到很舒服。但决不是此刻，此刻的凤小小让他恐惧。凤小小在喃喃自语：“林青啊！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在第一次见你时，你弯弓射箭的样子多帅啊，好象天下都只是你的猎物。可是你又那么风liu，身边有着那么多女孩。你见一个喜欢一个，不把我丝毫放在眼里。即使是那一夜之后，你还是见了我就象见了鬼一样，总想着逃走。现在你逃啊！”语气中已带着三分的怨恨，龙青听得心里发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凤小小又道：“她们拼命跟我争，哼！结果怎样？还不是大家都得不到。现在他还不是在我怀里。”她的眼睛看着龙青流露出万种柔情。龙青第一次听到女孩这样直白地向他诉说衷肠，不由痴了。

凤小小温柔地抚mo着黑猫，低语道：“你知道吗？你走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合伙把你灌醉。本来是说好谁敢当众脱了衣服和你上chuang，你就是谁的。可是最后大家都脸嫩做不出来，要是现在，哎！”龙青这才明白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她们争到后来竟会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龙青暗自庆幸她们最后还是收手了，也为她们的情意而感动。

“现在你是我一个人的，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是吗？解药在我手上，我不给你，谁也不知道你在我这。我就可以永远这样抱着你。让她们和我争，让你跑。”说道这，凤小小拎着链子的手紧了紧。龙青不由魂飞魄散，不要啊，我不要永远做只猫。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这几天我的丑态全给你看到了。你还会爱我吗？你走后不久，我就被送到这受尽那色鬼的欺侮。那色鬼每天想尽花样来折腾我，这几天你也看到了，这是人过得日子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有什么指望？原还想着事完了，还可以瞒着和你好好在一起。现在上天送你来这看到了一切，你不可能会爱我了。难道说让你毫发无损的回去，便宜高兰她们吗？”凤小小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凄切。

她疯一般抓起龙青摇晃着：“你说，你到底喜欢谁？”她忘了龙青已是黑猫，不会说话。可怜的黑猫差点脖子都给扭断了。终于凤小小想起他不会说话。她冷静下来：“现在，我说她们的名字，说到你爱的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说完也不管龙青同不同意就报名字，报完了高兰等三人的名字，见龙青直摇头，凤小小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是我？”她强按住心跳问。龙青已不是当年坚守骑士信条的少年了，他知道此刻只要他点头，不说凤小小会帮他脱离危险，解除变形。至少可以暂时摆脱现在的危机。但是他听了刚才凤小小吐露的心声，实在不忍心欺骗她。他缓缓地摇了一下头。凤小小虽早料到结果，还是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暗哑着嗓音说：“那么一定是秦若了，我早该知道，龙江早就有这个安排了。她和你朝夕相处，能不日久生情吗？”看见龙青仍然摇头，她不由呆了。龙青此时方知龙江让秦若做他搭档还有这层意思在里面，内心不由现出秦若温柔而又坚毅的美丽容颜，心中一动。他以前也想过秦若，不过秦若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神情，他对秦若又很尊重，不敢轻易试探。此刻给凤小小挑破了这层纸，想想平时的秦若确实对他大有情意，只是他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深想。和秦若在一起怎样呢？她有着足够的实力和坚强，她精明强干到不需要保护，她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和伙伴。她在很多方面不会形成拖累反而会是好帮手。人虽说不是绝色却另具一种健美。龙青想到这蓦然发觉不对，那林仙儿呢？想到林仙儿，龙青心里涌起阵阵柔情。她那么柔弱，她比秦若更需要他的呵护和宠爱。失去了他，秦若一定还能勇敢坚强的生活。而林仙儿呢？龙青不敢想象。

可是龙青还有机会回到林仙儿身边吗？龙青不由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目前最要紧的是设法逃脱凤小小的魔爪。凤小小的眼神空虚的望着天际，夕阳正坠下去，迷离变幻的晚霞如最出色的法师在竭尽全力展示他的神奇法术。她怀中的黑猫对着天空向诸神祈祷，祈祷有人来救救可怜的猫。这只猫本是骄傲无敌的魔箭手，掌管着他人的生杀大权。而此时他只是弱小的猫，受尽恐惧和欺侮。龙青第一次深刻体味到一个弱者的悲哀。凤小小又何尝不是弱者，她又何尝想过这种生活，可是她没得选择。她被欺凌着，又因梦想中的幸福的破灭而心怀怨恨和报复。龙青对凤小小却恨不起来，他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完美的解决问题而不伤及凤小小。但是首先他得摆脱困境，现在唯一的希望是他的搭档，秦若能尽快找到他。

秦若呢?在追兵走后，她仍很有耐心守在梁上。听着喧哗声渐行渐远，秦若满心焦急又无可奈何。破烂的门大开着，时不时有人探身进来看看，那都是街上好奇心过盛的人。秦若默默的等待夜晚的来临。杀手或许是世上最需要耐心的职业。从小的训练让秦若并不觉得这段时光有多难挨。

天黑了，街上仍然不时传来军队巡逻盘查的斥呵声。秦若听了反而安下心来，那只表明大秦还没抓到龙青。夜色中，有个人影从门口进来了。秦若警惕的注视着。那人看见门坏了，急忙放下背上的包袱。径自走到桌前点上灯，四处查看，似乎在察看有没有丢东西。嘴里不停的发出哀叹和谩骂，他弯下腰从墙边矮柜里找出锤子和钉子，想要修理破门。看起来是房子的主人回来了。从他的衣着和风尘仆仆的神色看，应该是个行脚的年青小商贩。秦若无奈地继续等待，变形回来时身上可是一丝不挂的。她可不想赤身给这样一个人看，也不想因任何不必要的事引来大秦军。终于那人修好了门，倒头睡了。女王蜂急忙用爪子将药丸从小洞中挖出，突然身后传来极微小的悉索声。女王蜂警觉地抱起小药丸飞起，在空中一转身，看见梁上多了两小亮点，亮点下面还有两颗闪着寒光的尖牙。借着微弱的夜光，秦若看出那是只老鼠。要不是她飞得快，就成了老鼠的晚餐。堂堂的血龙金牌杀手死于一只小老鼠口中，那传出去可真成了笑话。秦若在暗中不敢再随意落下，谁知道这屋里还有什么？蜘蛛，蛇，老鼠，猫狗等百姓家中常见的小东西，此时都可能给她致命一击。她在空中奋力拍动翅膀在房中盘旋，一边强忍恶心努力啃食解药。一阵痛楚电般传布全身，秦若从空中跌落。她轻巧地一个空翻，无声的站稳后，她伏下身侧耳倾听，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才跃上房梁，那只老鼠慌忙想逃，急得从梁上一跃而下。秦若怕它跃下会惊醒主人，后发先至凌空抓住一把捏死。老鼠来不及发出垂死的哀鸣就一命呜呼了。秦若恶心的把它扔到床下，顺便在床单上擦擦手。秦若再次跃上梁取下包，换好衣服。她定神凝听，街上没人。她熟练的打开门，闪到街上。夜已深了，秦若不敢回客栈，谁知道那有没有埋伏。借着夜色的掩护，她找到了血龙在这的秘密联络点。

她安顿下来后马上与总部取得联系，汇报了情况。龙江知道后也是暗叹，没想到龙青这样莽撞，没想到他暗藏着破魔箭，更没想到传说中法师的克星破魔箭都没能杀死风炎烈。难道要动用血龙的暗牌甚至王牌吗？血龙的暗牌即是长期潜伏在权贵们身边的媚杀组。龙江下令让龙秦二人撤回，原来的任务由别人接手。秦若收到回信后整个人轻松下来，不用再面对那可怕的法师了，组织好象也没有怪罪的意思。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龙青在哪里？

联络点的人很容易就打听到，龙青最后消失在伯爵府。风炎烈大搜伯爵府已成酒馆最热门话题。秦若暗地亲自到那转了一圈，发现那有几个心不在焉的小贩，她假装过去买东西，注意看了那几个小贩的手。手上的虎口处长满老茧，那是长年握持武器才会有的。秦若明白这是大秦监视伯爵府的暗哨。再观察一下，旁边的小贩脸上都对那几人或多或少有点疑惧。秦若肯定这是前不久才设下的，是针对龙青的。龙青可能变形躲在里面还没被发现。秦若终于放下心，龙青还活着。秦若因为是他的搭档，知道龙青这次是变猫，猫应有能力从府里偷溜出来，为什么他没来找她。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想到这，秦若的心怦怦乱跳。她可不想再次面对搭档死亡的惨痛经历，何况这个搭档还是她心仪的对象。

回到联络点，秦若马上把她的分析上报总部。龙江知道后，沉默半晌，告诉她伯爵府中有暗线，让她与之联络尽快找到龙青后返回。秦若通过联络点与暗线通了几次暗号，对方几天后才答复说没发现龙青。秦若又不敢明说龙青可能变成了猫。她始终放心不下，暗里问联络点的人，暗线有没有什么异常？得到的回答是没有。秦若又委婉地问暗线身边有没有什么宠物？联络点的漫不经心的说有只黑猫。秦若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停止了跳动。她明白暗线有问题，她几乎可以肯定那猫就是龙青。她不敢逼得太紧，怕暗线对龙青下毒手。当她动用龙悍的关系打听到暗线是凤小小时，她心里有点底了。

第二天，秦若通过联络点化妆成一名女佣，混进了伯爵府。顺着指示她找到了凤小小。当时凤小小正大发脾气，把东西扔得满地。其他的女佣都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伯爵不在家，没人敢劝。秦若镇静自若地走进去，凤小小看到她楞了一下，挥手让其他女佣出去。

凤小小客气请秦若坐下，笑容可掬地说：“秦大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秦若也笑逐颜开的回道：“听说妹妹在这，特意过来看看。”二人各怀鬼胎东拉西扯。

黑猫在凤小小怀里拼命的叫，想引起秦若的注意。终于秦若好象不耐烦的说：“妹子，那猫叫得烦人，你能不能把它放到屋外去，我们好好说回话。”

凤小小斜了她一眼道：“这瘟猫，今天不知怎么了，平时挺乖的。没事，咱们说咱们的，它再吵我摔死它。”说完作势拎着猫的脖子要摔。吓得龙青赶快住嘴。秦若心说，你要摔才好呢。我不信这么近我接不住，就怕你暗中下毒。她站起来，边走过去边说：“是吗？不如我来抱抱。看样子它想到我这来。”

凤小小一闪身后退几步，一手拎猫，一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顶着猫的肚子。她娇媚的笑道：“不必劳烦姐姐，我的猫我会好好管教的。你看他现在可老实了。”龙青敢不老实吗？他深知此女性情无常，真说不定她哪一刻就会用刀捅他。

秦若盯着凤小小的眼睛，缓缓坐下。心下暗悔没有早点动手。

“原来姐姐不是来看我，是冲着这只猫来的吧？”凤小小扑哧一声笑道，看着秦若很无奈的坐回原处，她很有点得意。金牌杀手又如何，还不是让我玩弄在手心里。我没有高强的武功和魔法，但我有智慧。她也在发愁，既然秦若找上门来了，组织也必然知道了，以后该怎么办？真要为了不爱她的龙青和血龙对抗吗？凤小小心里也是一阵惘然。

“不错，既然你已经挑明了。那你说你想怎么样？”秦若很沉着。她已清楚凤小小在想什么。

“姐姐！天下的猫多的是，你干吗非要和我争这只猫？”凤小小意味深长地说。

“这只猫与众不同，我和他处久了，还舍不得分开。”秦若也针锋相对。

“你不舍得，可有人舍得。他又不喜欢你，这可是他说的哟！”凤小小企图打击秦若，瓦解她救人的心理。

“我知道，但我们是生死相依的搭档。我不能坐视不理。”秦若的语气中有了些许悲凉，更多的是坚定的决心。

“你知道他爱的是谁吗？凤小小猛然间想起秦若是最有可能了解龙青的人，不由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事，也想借此进一步挑拨离间。

“是的，这个我也知道。”黑猫全身震颤了一下，他原以为他瞒得很好。

“她是谁？长得美吗？是我们认识的吗？你快说！”凤小小急道。

“我没见过，但我知道有那么个女孩。应该不是我们的人。”秦若其实很多次想跟踪龙青，去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绝色佳人。每次她都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搭档也有自己不愿为人知的隐私。该让我知道的他自然会说，万一跟踪时被发现就尴尬了。再说发现后要不要向组织汇报呢，秦若不想那样做。所以她只是默默的等待着，等龙青自己告诉她。

凤小小呆呆地站在那，她心里虽早有这种推测，却始终抱着一丝幻想。龙青还没有所爱的人，她还有一线希望。此时得到肯定的回答，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秦若的话看样子是真的，她说这话时的神态，凤小小依着女性的直觉，感受到了秦若心中的苦楚。

没想到，争了半天，大家都失败了。龙青爱上了别人。凤小小心里一时百味杂陈。蓦然，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竭斯底里的大笑：“好！好！大家都得不到！我让大家都得不到！”说完她猛地高举手中黑猫往下就摔，“我摔死你！”龙青吓得亡魂失魄。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杀死黑猫，此时她却把杀手的技能全忘了。依着女性生气时最爱摔东西的天性，采用最解恨的方式要摔死龙青。

秦若在她大笑时就已全身紧张戒备，飞起一脚挑起猫，一拳猛击凤小小的腹腔。凤小小倒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她不由失声痛哭。秦若抱住空中下落的猫，闪开几步。觉得安全了，她冷冷的盯着凤小小。

外面的人听到打斗声，哭声。隔着门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凤小小冷静下来，说道：“没事，你们在外面呆着。”外面一阵低语后安静下来。

凤小小抬起头，低声道：“秦若，你以为你能带着他闯出伯爵府吗？只要我叫一声，你们就全完了。”

“我闯不出去，但组织一定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以为你又能逃过组织的惩罚吗？”秦若毫不示弱，她知道不能压服凤小小，今天就别想生出伯爵府。

二女僵持不下，屋子里一片寂静，却暗伏汹涌的杀机。

凤小小在防备着秦若的突袭，秦若在等待机会将凤小小一击杀死，不让她有呼叫救兵的机会。

黑猫叹了口气，跳下地来。扭着不熟练的猫步向凤小小走去。他根本没机会练习走猫步，长日在凤小小温柔而狂暴的怀里呢。二女呆了，不知龙青到底要做什么，一时都没有反应。黑猫走到凤小小面前，抬头吻上了凤小小的嘴。幸好凤小小此时还躺在地上。秦若差点昏倒在地，她万没想到龙青此时还有这心情。凤小小脑中一片空白，他在主动吻我。她随即感受到龙青浓浓的爱和歉疚，她紧张的娇躯柔软了，开始热烈的回应。

半晌，唇分，黑猫扭着难看的猫步回到秦若身边。凤小小站起来，脸上重又焕发出动人之极的娇艳。她温柔地对着黑猫说：“如果那晚，我们只有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我们真的zuo爱了，你会爱我吗？你会娶我吗？”

黑猫羞涩的点点头。凤小小的脸上笑逐颜开。“我明白了，你走吧！我会永远想你的。”她走到墙边，打开柜门，取出龙青的解药和指套扔给秦若。媚笑道：“你的衣服不好带出去，就留给我做个纪念吧。”秦若和黑猫不由苦笑，此女真是性情变幻莫测。前一阵还穷凶极恶，狡黠多智，此时却全似大胆深情的热恋少女。方才还痛哭不已，后一刻却娇笑连连。

秦若长出一口大气，事情能这样解决就太好了。从心里她也不愿意向昔日的姐妹下杀手。

凤小小对着已在秦若怀里的龙青柔情款款的说：“别了！我的爱人！有机会真想见见那位妹妹，是怎样个标致人儿。”龙青心说，要让你见到还了得。

下一刻，凤小小拉开门，怒斥道：“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带上这只讨厌的黑猫，一起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门外众人听到，不由暗自同情秦若，不知她怎样得罪了凤小小被赶走。

秦若忙抱着黑猫急急逃出伯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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