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青时也射过箭。”语中流露出对青春年代的怀念。
龙青起先吃了一惊,后来想想这年头,摸过弓箭的人也太多了,多他一个也不足为奇。龙青的神色有了一丝轻蔑,你肯定不过是用箭打过一些兔子之类的小动物,龙江要我来和你也不知谈些什么,根本没共同语言吗!
包不同的鱼眼却很敏锐的捕捉到那丝轻蔑。他也不说穿,只是问道:“小伙子,你对箭道有什么理解?”
龙青暗想:箭道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这老小子不是唬我的吧?他记起师父最后和他说的话,于是试探地说:“箭是死的,人是活的。箭无魂人有魂。”
包不死淡淡地说:“也只是略知一点皮毛。”龙青不服,冷哼了一声。
包不死神色淡定地说:“那句话只不过说明了一个道理,是人在射箭,不是箭在御人。这只是个很粗浅的道理。人是活的,但每一个活着的人相同吗?有的人活着,人们却把他看作死人,有的人死了,人们却把他永远记在心里。你说谁死谁活?魂?什么是魂?什么样的才是箭之魂?你真的明白吗?”
龙青被他一番话搞糊涂了,细思量又觉很有道理。便问:“那依包先生看箭道究竟是什么?”
包不死缓缓把手中的书放在几案上,沉呤道:“箭之道和武之道其实颇有相通之处。有人以箭之道为力,求最强的弓最快的箭,终身只得些皮毛;有的人以箭之道为气,求气脉贯注于箭摧坚破钝,不过得些血肉;有人以心为箭,求随心所欲变幻无穷,不过得些筋骨;有人以法为道,求附魔法于箭逞一时之快意,不过是箭之偏门;箭之道穷矣!”
龙青只觉字字刺心,句句剜骨。怒道:“这样不是,那样不对,那你说应该如何?”
包不死反问道:“你为什么学箭?”龙青还真没想过这个。他的脑海里闪过当年老鬼师父哄他学箭时的话,想想那真是他学箭的目的吗?老鬼师父已自我消散了,就凭他还灭不了师父。那他为什么学箭呢?这一阵以来,龙青都为自己是个幻影射手而骄傲,却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练的就是箭?如果不练箭,他会学什么呢?龙青迷惘了。
“哎!你连箭是什么都不懂,又何谈箭之道。弓是手的延伸,箭是人的心愿。世界原本并没有弓箭。为什么会有弓箭?有人认为弓箭是为毁灭而来,有人认为弓箭是为了生命和繁荣,其实二者只是立场不同,本质并无太大区别。弓箭的本源是平衡。弓箭的质地重量乃至构造无不体现出平衡,只有完美再现平衡的弓箭才能射中目标。你,明白了吗?”
龙青听得云里雾里,但他总觉得包老二的话里有他没想过的道理。一旦想通了,他的箭技就能再上一个层次。他恭敬地说:“包老师,你说的话我不是全懂。我会好好想想的。”
包不死一听这话,立马人就变了。变得无比邪恶,阴森可怕。龙青立感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他本能的从指套中拿出长弓,搭箭在弦上,瞄准了包不死。下一刻,这种感觉却突然消失了,他所瞄准的是个文雅虚弱的老头。深入骨骼的骑士信条使龙青困惑地放下弓,浑不觉包不死的手已搭上他的肩膀。
包不死冷冷的说:“别动!现在你的生死系在我一念间,我随时可以施上百种黑巫术致你死地,也可以放几十种毒让你死无全尸。”
龙青的冷汗如雨,他明白包不死不是单纯的恐吓他。他恐怕连临死拉包老二垫背都办不到,包不死的手一上身,他就感到浑身乏力,弓都拿不稳。
包不死把手拿开,道:“你知道我的手是怎么样拍上你的肩膀吗?”
龙青想了想说:“就在刚才,我体内的杀气受你的刺激,刚瞄准你却突然失去目标的一刻。”
“为什么你会有那种失去目标的感觉?”
“我不知道,那一刻我面对的是一个普通的老头,我无法向他射击。同样的你的手拍过来时我看到了,却根本没想要闪开。”
包不死点头道:“不错,你总算没白来我这。你走吧,你要的东西,出门时我会让人给你。”
龙青惘然的推门出去。秦若担心的迎上来问:“你还好吧,没事吧?”
龙青道:“我没事。”但那迷惘的眼神让秦若很担心。
快出那满是怪瓶的房间时,那个鬼魂般的青年又突然从一堆瓶子中飘出,递给他们每人一个小包就又消失在那堆怪瓶中。龙秦二人知道那就是他们来要的变形剂,这可是保命的好东西,只是二人都不希望有一天会吃那玩意儿。
出得门,龙青回顾那所房子却只看见一堵墙。他不由惊咦了一声。秦若笑嘻嘻的也不告诉他,要进那里是要有包不死告诉的咒语的。不然外人打破墙也找不到那扇门。
她还取笑龙青,“和包二首领在一起,是不是很愉快?我等半天了,你才出来。”
她做好了准备,龙青或大怒或委屈或哈哈大笑,都不会让她惊奇。
龙青偏偏说:“是的,能和他谈谈真是人生一件幸事。”秦若吃惊地盯着他看了又看。他不是在说谎话吧?可脸上那种尊敬应是发自内心的。
秦若的好奇心起来了,“你们在里面谈些什么?”
“你不会感兴趣的。”龙青心说你又不懂箭道,难道我要把被包老二制住的丢脸事情也告诉你吗?表面上龙青是在报复她不解释为什么看不到房门只看到墙。他明明是从门里出来的,一出来门却不见了,这让龙青很困惑。
秦若哼了一声:“不说就不说,好了不起呀!”
二人返回家去准备远行,龙青只是什么也不懂,一切全由秦若来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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