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都市言情>魔之正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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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 1)

渊汪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和盖斯决战,风王?

哦,渊汪,你觉得我们能打败盖斯吗?你觉得狂傲的盖斯会轻易地投降吗?

那么,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待吗?

是,我们必须要这样等待,就这样等待,至于在等待什么,我也不知道,渊汪。

渊汪的冷漠与质问,让我觉得很困惑很迷茫,他总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可是现在,他却不再沉默,他的仿佛即将要爆裂的眼神告诉我,他已经忍无可忍,如果我只要稍微轻轻地点一下头,他就可以直驱冰王的兵营发起挑战,他决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

渊汪,我不想看到我的好朋友死在盖斯的手上,所以我们必须要等待,我们可以当作我们是在等待一个谁也预想不到的奇迹,就想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等待我的突然出现那样。

是的,风王,我明白,可是……

渊汪的话没有说完,他向我行了一个战士的礼节,然后就走开了,我知道,他一定又要去喝酒了。于是,我就感到了胃痛般的难过与抽搐。那时候我就明白,做为一个族的王,并不会快乐,也永远不会自由,而那绵延不断的孤独与忧伤日夜轮回,如同无泪城里弥漫的魔气一样永不消逝,除了自己艰难地承受着之外,谁也不会明白,也不可能明白。

可是酉忆,就不一样了。酉忆并不会像渊汪那样异常冷漠地质问我,他从来不会对我的沉默产生任何的疑问,他只是履行着一个战士的职责,毫无异议地遵循我的话,然后就忠心耿耿地保护我。他总是说,易童,我的主人,我会为你去死。

我很无奈地走到了风坞山后的墓园,一座座圆圆的坟头,在相互交错的雪花里沉淀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缅怀,温柔,寂寞,诡异,恐怖,灵秀,阴森,飘渺……

看到伫立在幻姬坟前的舅母查伊慕和表妹莲姬,我感到了一种异常潮湿的惊讶。我问,舅母,你还是那么的伤心吗?舅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已经异常的消瘦异常的苍老,乱蓬蓬的发束,昭示着某种难言的隐秘。舅母跟母亲拥有着同样的年纪,可是舅母不再像母亲那样的年轻如故美丽如初。

莲姬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转过身仰望着天空,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脸上,闪烁着美丽的光芒。我知道,她一定又是在责怪我,责怪我不该辜负幻姬的爱,倘若我不是整个风族的王,我想她一定会用她所懂得的施风术惩罚我鞭笞我。

我对舅母说,舅母,我陪着你回家吧?

舅母闪动着两朵珍珠般的泪花,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动了动,说,好的,易童。

******

我对母亲说,娘,我想去一次凡世。

为什么?母亲很惊讶地问。

没有为什么,娘,我只是想去。

是你一个人去吗,易童?

是的,娘。

好吧,我的孩子,不过你不能杀人,除非是坏人。

我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走出了门外,我的幻石鸟异常笨拙地跟在我后面,偶然会用它粗壮的脖子轻轻地撞击我的肩膀。

凡世的冬天似乎更加的寒冷,不过并没有下雪,朦胧的太阳高高得悬在空旷的天空,微弱的光芒让人觉得无奈的难过。我依然去了那个叫做熵都的城市,记得我和母亲第一次到这个城市,凡世的人们看到我和母亲就一个推一个地远远跑开了,嘴里慌乱地喊叫着,妖怪,妖怪……

凡世的人们似乎都很快乐,他们的生活竟然是那样的明亮与喧嚣,我想,对于那种生活魔界的人根本就想象不到也更不可能拥有。蓦然地,我就觉得做个凡人多好,那该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开心。凡世的食物是那么那么的好吃,各种蔬菜和各种肉,还有细长的面条,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极具魅力的诱惑。还有,凡世的酒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丝毫不同于我们风族的玄魂酒,当我喝着凡世的酒,我隐隐约约就感觉到自己是在忘记,忘记着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凡世的人们真的都很好奇,他们看着我的幻石鸟,如同看着一个从没看过的怪物,眼圈里闪耀着金子般的光芒。还有,凡世的人们都很爱说话,而且什么话都说,他们可以把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说成一个旷世奇迹,仿佛天花一样纷乱坠落。

当我的头脑眩晕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了,我想,这种感觉应该是叫做醉,因为我总是能听见凡世的人说一醉方休。我走出酒馆穿进了拥挤的大街,一个个缥缈的身影在我面前一晃而过,近在咫尺却又似乎遥不可及。我的幻石鸟跟在我后面,四处张望着,也许它也在想,凡世就真的是这个样子啊。

在熵都,有个偌大的湖泊,岸旁光秃秃的树木在人来人往中丝毫不显得荒芜与萧条。湖泊的旁边是一座空旷的园子,园子周围竖立着高大而又尖锐的木栏,木栏在岁月的无情冲刷中已经显得破败不堪,于是我就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所有的破败。

园子里面挤满了很多人,狂热地叫喊着,他们的举动让我感到很惊讶很不解。园子的中央有一个高大宽阔的四方形的台子,台上有两个异常年轻的人在相互殴打,他们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狠毒地攻向对方的要害之处,看得出来,两个人一定是被某种极具诱惑的利益驱动着。当其中一个穿着红色长衫的从台上甩下的时候,另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就破口大笑,他的没有头发的脑袋闪耀着令人麻木的青光,狂妄的神情在人们的呼喊声中显得肮脏而又霸气十足,他大声地问着,还有谁能够战胜我?还有谁能够战胜我?然而黑压压的人群中只有惊天动地的吆喝声,却没有人回答。

那一刻,我的心里就莫名奇妙地泛起了一种尖刻的疼痛,如同一团火在我胸中燃烧。于是,我大声说,我。然后,我就轻飘飘旋起身体,跃上了台子。

那个黑衣人惊讶地看着我,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接着,他就很轻易地倒下了,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残花的凋零,因为我已经将周围的风凝聚成一枚银针刺进了他的膝盖。

我的长长的白发不可阻挡地随风悠悠飘起了,我对那个人说,请你以后再不要自高自大,好吗?说完,我就用化风术化去了那枚银针,然后那个人就艰难地走下了台子,眼神里充满了不解与疑惑,仿佛并不能够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被我战胜了。

台下的人们开始爆炸了,似乎是为了我的胜利,他们的笑容难以描述。那一刻,我就想起了当我第一次穿上幻神圣袍走上城墙的时候,我的族人们就是这样沸腾的,他们挥动着双手,呼喊着,易童,我们的伟大的风王……

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上了台子,双手抱拳,对我说,恭喜你,年轻人,还不赶快拜见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我莫名其妙地问。

那位老者微笑着抚弄着自己银白的胡须,然后我就看见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异常柔弱的女子,娇美如悬浮在云层的晶莹剔透的水滴,她的美丽就真的无可挑剔,甚至胜过了女王索斯娅。她轻盈地走到我面前微微蹲下婀娜的身子点了点头,说,妾身白莲花,请教公子尊姓大名?说完,眉毛弯弯皱起,可亲可爱的脸庞上飞起了彻底撩人的红晕,我的目光在她的红晕里仿佛是被撕裂了,于是我就感觉到胸口异常的压抑。

后来,我就终于明白,原来凡世的女子都是用招亲这种方式来挑选丈夫的,而我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了这位白莲花的丈夫。面对着娇小妩媚的白莲花,我无话可说,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一刻,我就想起了死去的幻姬,还有跟我已经结合的女王索斯娅,她们仿佛就站在我面前,指着我的眼睛说,易童,她是人,我们是魔,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凡间女子动心?

哦,呵呵,我的贤婿,请告诉我你的姓名。那位老者说着,就把一条长长的红绸搭在我脖子上,红绸的两端随风飘起,放射着缥缈的红光,刺得我双眼生生作痛。

还没有等我回答老者的问话,白莲花又问我,敢问公子,为什么你会是一头白发?

因为……突然地我就觉得自己有点说不下去,于是又改口问,你不喜欢白发吗?

不,我喜欢。

可是……可是我不是凡人,我是,魔。我又鼓足了很大勇气说出了这些,我的心似乎被自己撕裂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白莲花和她的父亲瞪大眼睛看着我,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他们的脸上宣泄着如血的夕阳,复杂的眼神我根本看不懂。蓦然地,我就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我讥讽我,而我的出现只是一个悲愤的错误。

我仰起头长啸了一声,我大声地说,我——是——魔——……我的头发携带着灵力飞进了柔和的清风里。我坐上幻石鸟的脊背,旋上高高的天空,朝着魔界入口飞去。

白莲花滴水般的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慢慢地缩小了,她与风而立,美丽的脸庞上似乎流淌着清澈的泪水,倾国倾城。

最后,一切都就消失了,如同鲜花的凋零,异常的惨烈……

而我,依然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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