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梦确实不多见。”白特的描述结束后,约兰说,“梦往往是对人们醒时遭遇的反应,不论是正面还是反面。可你当然不可能飞过,更何况梦里还有那样细致的景色和感受……”
“算了吧,”白特笑笑,“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我们怎么就研究起来了?赶路要紧。”
约兰抬眼望着雪原尽头的黑影,轻轻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他们到了那团黑影的脚下。玄武境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冰封之城银江城,傲然立于他们眼前。
一路上,他们经过最大的城市也不过比普通村镇大两三倍,远远比不上银江城的规模。在玄武发达的文化和百多年和平的滋润下,银江城已经成了建筑艺术的展览馆。高耸的白塔在每个街角以不同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带着冰雪闪着动人的银光,互相缠绕。就算是玄武城也无法与这里相比,那里还是有着太多的阻碍,无法让各种建筑形式百花齐放。而在这里,建筑师们得到的自由造就了一座无比璀璨的城市。
“这是辉煌之城,艺术的圣殿!”一个人在给白特指明了旅店位置之后带着骄傲说:“你们甚至可以在这里倾听到建筑的礼赞!”
他的情绪感染了少年,两人在旅店放下行李之后并不休息,在残留的夕阳中徜徉街头。余晖给银色的城市染上一抹金黄,也给这个冰冷的地方带来一丝温暖的气息。高塔上悬垂的冰柱溢着流彩的华光,更是别样的点缀。一切的一切,都给两个少年以美的震撼,他们没办法想象人力怎么能造出这样壮观而瑰丽的建筑?如果说这不是人类创造的巅峰的话,他们无法想象在这之上还有什么进步的空间。他们终于明白了,那个指路人所说得是什么意思。这是建筑艺术的圣殿,圣殿中的礼赞震撼人心!
日色渐暗,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收敛在天际的另一端,少年还陶醉在之前那动人的景色中。许久,当他们回过神来,已经走在完全陌生的街头。
“这可怎么办……”白特苦着脸,“我饿了。”仿佛要印证他的宣称,肚子里响起了“咕咕”声。知道约兰不会说什么,他自己说了下去:“周围似乎没有什么饭馆的样子,我们的行李又已经寄放在旅店里,看来我们只好去前面那加酒馆了——那里总应该有些吃的吧?”约兰只是点了点头——这也是白特所习惯了的。
进了酒馆,白特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虽然这里离白虎城有千里之遥,这家酒馆的陈设布置却和那里的“弯短剑”如出一辙。白特并没有去过更多的酒馆,可是在弯短剑给他的印象太深,足以让他辨别出这些相同的根本所在,不可能是出自巧合。
带着这个疑问,白特和酒馆老板谈了起来,这才知道这家酒馆的真正老板正是白虎弯短剑的老板巴尔格,眼前的老板只是帮他监管生意而已。他的话里有些欲言又止的地方,白特一想就明白了过来:身为情报贩子的巴尔格在这儿开的酒馆当然不会单纯,每日不知有多少消息从这里传到了白虎城呢?他向老板报以心照不宣的微笑,对方也微笑回应。
酒馆确实有食物供应,虽然只是些荞麦面包,对现在的白特也是难得的美食。可或许真有运气这回事,正当白特那起第一块面包想往嘴里塞的时候,一壶酒泼在了他的身上——同样,也泼在了面包上。
白特怒气冲冲地寻找罪魁祸首,发现原来是不远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子正在争执时打翻了旁边的酒。三个人似乎都没有道歉的打算,白特却出奇地没有发火,只是开始关注起那边的争执。
起因似乎很简单。那两个男人是哪个城市里面都常见的地痞,垂涎于那个女子的美色过去搭讪,那个女子却丝毫不理他们。地痞感觉自己受辱了,打翻了另一张桌子,桌上的酒正好洒在了白特头上。
白特注意的是那个女子。她的确十分美丽。一头鲜艳的红发洒在肩上,身上穿的是一身红色的短装,背后还有一件披风,露着一股野性的美。白特仔细打量披风,仿佛要穿透它看到后面有什么。
那边,两个地痞越来越凶狠,女子只是淡然置之。就在一旁的酒客一边赞叹着她的涵养一边为她担心时,眼前忽然闪了一下。
一片红色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很快又落下。众人惊奇地发现,那片红色竟然是女子的披风,而女子手里正握着一把剑,横在两个地痞的脖子上。
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呀?从剑柄到剑刃,长度足足有一米,剑刃的宽度更有手掌那么宽。刚才女子应该是把剑藏在披风底下,可是这样巨大的一把剑怎么才能藏得让人看不出来呀。更令人惊异的是女子的速度和力量。她用所有人——包括白特和约兰——都无法分辨出的速度一气呵成地结束了所有动作,现在却静静地平举着剑,一句话不说,手臂却不见丝毫颤抖。
“她的剑术似乎不错。”约兰评价,“速度、准度都很高,居然还用那样的巨剑,真没想到过会有这样的女剑手。你觉得呢?以你剑帝传人的目光看,她的剑术如何?”
白特慌忙地想捂住他的嘴,可是迟了一步。那边的女子似乎听到了什么,扭头往这边看了一下,就把两个已经站不住的地痞撂在一旁,径直走来。
“你认识兰迪斯?”女子问,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刚才的她也是一副冷漠的神情,却在眨眼间制服了那两个地痞。白特受着女子的问题,没有回答,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他在哪儿?”
女人问,白特并不回答。两人默默对视。这让约兰皱起了眉头。他一句不经意的话惹来了麻烦,而这个麻烦似乎还不简单。还是应该自己解决吧,他这么想着,准备站起来。这时只听“哐啷”一声,白特突然对着女子掀起了桌子,拽着约兰狂奔而出。当约兰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出了酒馆。一直跑到三条街外的一条窄里,白特才停下脚步——如果不是约兰气喘吁吁,他恐怕还要再跑两倍的距离。
“呼……呼……”约兰喘着粗气,他的身体毕竟远不如白特。然而他看着白特的眼神没有抱怨,因为他知道白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淡淡地,约兰问:“她……是谁?”
白特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知道兰迪斯,我的老师他为什么要在那里待十多年?”
“享受平静而安逸的生活,你原来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撒谎了。”白特苦笑,“那里的享受并不足以吸引他,而平静的生活到处都可以得到。他之所以在那里,是因为要躲一个……”
“刚才的那个女人?”以约兰的镇定,还是惊呼出声。“没错。”有人回答,然而并不是白特,一把巨剑轻轻横在白特的脖子上,持剑的女子身着一身鲜红。
女子盯着白特,目光如剑:“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兰迪斯,不……我的父亲,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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