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
“你直接说来便是,无需这般吞吞吐吐。”
萧瑾瑜见着王太医犹豫的样子,竟还又好笑的催促了一句。
王太医看着那一脸无谓的笑意,心中却是酸了酸。
“皇上,怕是也就三个月左右的时日了。”
王太医说完这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臣会尽快再想出旁的法子来。”
“好了,起来吧,朕相信你,但是朕的身子朕自己也知晓,你便尽力而为吧。”
看来有些事,得加快些步伐了,萧瑾瑜心里默默的想着。
而从养心殿走出来的时候,王太医觉着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压抑了些。
不知这些日子圣上究竟在做什么,方才一诊脉时,王太医着实是吓了一大跳。
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口气,王太医加快了步伐往太医院去。
而雍华宫内,常佩玖与沈安容两人正相对而坐。
“不知熙妹妹这边准备的如何了?”
常佩玖开口问了一句。
“娴姐姐放心,姐姐说的那些,臣妾都已派人搜集的差不多了。”
沈安容开口应着,抬眼看向了常佩玖。
“本宫方才去养心殿内探过皇上的口风,皇上对于皇后如今的态度依旧是晦暗不明,本宫也瞧不出个什么来。”
常佩玖开口将方才去养心殿一事说了出来。
“娘娘,您看这蕙贵妃娘娘也殁了,娘娘您可还要继续这般在凤栖宫内歇着?”
凤栖宫内,竹心端了一碗粥呈给皇后,开口询问了一句。
见着皇后仿佛并不准备开口,她继续说着:
“奴婢瞧着这些日子不少嫔妃往雍华宫和长陵宫内去着,娘娘您再不出去怕是这些人都快忘了何人才是这后宫之主。”
竹心有些急急的开口说着。
也怪不得她沉不住气,皇后在凤栖宫内休养了月余了,这些日子,无需再来凤栖宫内请安。
而皇后又将一切事宜皆推脱给了沈安容和常佩玖,众人自然是都明白,往雍华宫和长陵宫内跑的也频繁了些。
若是再这般下去,娘娘的威望怕是就快被遗忘了。
皇后听着竹心的话,心里自然是明白的。
“本宫身上的疾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去给各个宫里通传一声,明日来凤栖宫内同本宫叙叙话。”
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来文瑄帝那里,也该消了气了。
皇后心里思虑着,自己也该重新出山了。
她万万容不得自己的权利被其他人夺走。
之前一直称病在凤栖宫内,丝毫不过问宫里的诸事,不过是做给文瑄帝瞧得罢了。
宫里发生了何事,大大小小的,皇后都一清二楚。
看来娴贵妃和熙淑妃二人也有些忘了自己是谁了。
现下没有了蕙贵妃,只剩的她们二人独大,且二人又素来交好。
呵,皇后心里冷冷的想着,素来交好也抵不过一点点的猜忌。
在这后宫里,人与人之间便是脆弱的连这么一点点的信任都没有。
如今没有了叶氏一族在自己的身后,她必须更狠绝些才行。
否则便真的如同竹心说的那般,这后宫里的这些女人都快要忘了这后宫之主究竟是谁了。
沈安容与常佩玖二人接到了凤栖宫传来的消息时,心中着实是一愣。
两人还在说着方才的事,结果喜贵走进来一说,二人皆沉默了下来。
“倒没有想到皇后娘娘选择了在此刻身子痊愈。”
沈安容轻笑了一声,开口说了一句。
“蕙贵妃才下葬,皇后自然是坐不住了。如今只有你与本宫二人处理着后宫诸事,皇后怎可能还忍得了?”
常佩玖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开口淡淡的说着。
“娴贵妃姐姐说的是。且叶丞相处决一事也过去了些时日,想来皇后娘娘这场戏做的也够了,再容忍下去反倒不像皇后的性子了。”
沈安容接着说了一句,两个人都明白彼此话里的意思。
“如今你我二人,怕是皇后最忍不下的了。不过是这两日来咱们宫里的人多了些,皇后便忍不住了,还不知出来后又会有些什么动作呢。”
常佩玖又开口说了一句,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这后宫里不论何人去了,走了,殁了,但是皇后,却自然在那里。
这才是她们如今最大的敌人。
皇后称病休养的这些日子里,想来绝对没有停下过计划和谋划。
如今目标只能是自己和熙淑妃二人了。
即便皇后没有了叶氏一族,若是她们二人单打独斗,怕是也不是皇后的对手。
常佩玖此刻心里最担心的便是皇后自然也能想到此处,而后在沈安容与自己二人之间有何动作,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沈安容本来还没太明白娴贵妃话里的意思,直到她最后那句话说完,沈安容才反应了过来。
的确,娴贵妃说的不错。如今她们二人之间万万不能再出现了任何的嫌隙被皇后利用了去。
否则,依着皇后现在这般,绝不会让她们再有翻身的可能。
“娴姐姐说的极是,臣妾旁的不知,但是有一点却是明白的。凡事不能只听着皇后娘娘言语,有些事情,即便臣妾无法同姐姐确认,臣妾心中也是相信姐姐的。”
沈安容的话一说完,常佩玖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笑吟吟看了沈安容一眼,常佩玖又开了口:
“熙妹妹能这般想,自然是极好的,本宫心中也是这般思虑的。本宫拿熙妹妹当作亲妹妹一般,自然是心中永远相信着妹妹的。”
未在雍华宫再做过多的停留,常佩玖便带着云杏离开了。
沈安容草草的用了些晚膳,又逗了会儿柔嘉公主,便早早歇下了。
明日又要去凤栖宫内了,沈安容想着,许久不去了,还有些不习惯,也不知明日又会有何事发生。
第二日一大早,沈安容就醒来了。
不知是因着要去凤栖宫自然就不敢多睡,还是因着昨夜睡的太早。
总之,沈安容醒来时,天还只是有些蒙蒙亮,殿内的烛火都还未熄。
本来想起身的,转念一想,自己一起来吉祥和如意便要开始替自己准备着了。
现下时辰确实还早,倒不如让她们在多歇会儿。
于是,沈安容便睁着一双大眼睛躺在榻上,无所事事。
脑海中不自觉的便想起了林燕婉。
林燕婉一脸怒气的质问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心。
沈安容叹息了一口气,轻轻闭上眼,复而又睁开。
那日去裕英宫内瞧了林燕婉最后一眼时,沈安容看的清楚。
林燕婉手上还紧紧攥着一个福包和一个玉镯。
那个福包他记得,是林非煜从前佩在腰间的,似乎是从来未曾取下来过。
至于那只玉镯,沈安容当时隐隐的有些猜测,后来从玉儿的嘴里套出了话来。
果然是萧瑾瑜所赏赐,虽然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但是听玉儿说过,那是整个后宫中只有林燕婉才有的独一份。
不知林燕婉临死前在想着什么,最后竟将这两样东西紧紧握在手里。
这应该是她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两个男人,却也是她这一生逃不开的劫。
一直以为林燕婉在后宫中的存在,以及多年身居高位,更多的是因着为了牵制住林非煜。
这些话,林燕婉亲口对她说过。
只是沈安容现在想起来,才发现她当时语气里的那些无奈与妥协。
也对,自己曾经也曾坚信,不会动一分一毫的真心,可是结果呢?
更何况当时只有十六七岁的林燕婉,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那么一个男子,高大威猛,剑眉星目,怎么可能不动心。
即便心中清楚的知晓萧瑾瑜对她并没有情意,也还是忍不住陷了进去吧。
就这般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天竟然渐渐已经亮了。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沈安容缓缓坐起了身子。
正巧吉祥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看到沈安容已经坐了起来,还有些惊讶。
“娘娘您醒啦?奴婢还想着再过上片刻再来唤您呢。”
也不是吉祥大惊小怪,自打不用去凤栖宫给皇后请安之后,沈安容日日睡到自然醒。
吉祥一直担忧着自家娘娘怕是已经养成了习惯,还心疼的想着自己先把一切都准备好,再让娘娘多睡一会儿再起来梳妆。
“昨夜睡得早,本宫自然就醒的早些了。”
沈安容开口应了一句,下了榻,吉祥走过来替她更了衣。
净完脸,沈安容坐在铜镜前,由吉祥替自己打扮着。
“娘娘,奴婢方才听闻,皇后娘娘今日召了后宫内所有的主子前去凤栖宫,不再只是婉仪主子以上的了。”
如意推门进来,一边将手中的玉钗放下,一边开口说了一句。
“皇后娘娘大病初愈,自然是该大家都去请安的,这也无甚奇怪的。”
沈安容开口平静的说了一句,心里却是一阵轻笑。
看来皇后这一次不准备再端着那副端庄大度,贤淑温婉的样子了。
将所有人都召了去,不知是要有何事发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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