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之忍性实在可堪比汉时韩信,竟忍辱负重这许多年,如今父子重逢,正如明珠悬壁,灼灼生光,又似龙归大海,江海任遨游,来日里必能创下一番宏伟大业。 ”我这边思绪如潮翻涌,难以休止,外面的沈浪却仍笑意洒脱,如深湖之水。
“倘若在他人面前,小弟还可自认文武双全世间少有,可如今沈兄就在小弟面前,还如此夸奖小弟,小弟的脸皮就是再厚,恐怕也要脸红了。 ”王怜花朗笑道,竟倒了两杯酒向沈浪走了过去,面色诚恳地道“小弟敬沈兄一杯,稍后小弟还有事相求,望沈兄切莫要推辞才好。 ”
见他此举,想起原著中王怜花曾几番欲置沈浪与死地,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顾不得研究王怜花的神情,眼睛直直地瞪在沈浪身上。 沈浪,王怜花使毒的手段层出不穷,你如今已然身在险境,这酒中说不定已被他放了毒药,你可千万莫要喝啊!
沈浪接过酒杯,却没有马上喝,只是微笑道:“哦,这世上竟还有王兄都办不到地事?只怕小弟更加望尘莫及了,王兄还是先莫要冀望太高的好。 ”
王怜花神秘地笑了笑:“沈兄怎地和小弟也谦虚起来了,小弟既如此说,那必是沈兄可以轻易办到之故。 沈兄放心,此事绝不会令沈兄有违侠义。 ”
他再次举杯邀饮,沈浪凝视了他两秒,突地也笑了一笑,抬起手来与他轻碰了一下,将酒杯举到唇边。
“且慢,你们俩明知我熊猫儿是个酒鬼,却偏偏当着我的面喝酒还不分我一杯,这不是存心捉弄我么?”熊猫儿一边嚷嚷,一边突然忍不防地来夺沈浪杯中的酒。
却见王怜花袍袖微扬。 不知怎么地竟将熊猫儿拦了下来,笑骂道:“你这只醉猫,方才喝了王爷那么多酒,还嫌不够,竟连沈公子手中地酒都要来抢么?稍后我要拜托沈公子办的事,可与你无关,你要喝我另外给你一壶就是了。 ”
他话音未落。 站在快乐王身后的急风骑士却突然抓住桌上的酒壶用力掷向熊猫儿。 熊猫儿眼睛突地一转,随手接了下来。 咕哝了一句“这还差不多”,竟不再管沈浪,自顾自地仰头灌酒。
而沈浪则微微一笑,似是向王怜花致了个歉意,接而浑然未觉我心中的百般呼唤,优雅而从容地喝下了那杯酒,我甚至能清楚地见到酒液体滑过他的喉结。 流进肚中。
随着他地动作,我地心,却仿佛在一刹间跌入一片茫然冰冷的虚空里,再无法分辨不出心里是何滋味!
沈浪,沈浪?你为何要喝那杯酒?你是知道那酒无毒才喝地?还是明知有毒还喝的?你和熊猫儿既是为了救小叶而来,如今小叶已获救,你们又不知道我在这里,为何还不趁机快走?我相信凭你的能力。 就算是快乐王也拦不住你的。
而你这一喝——你可知你这一喝,将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危险?如果——如果,王怜花真的在酒中下了毒呢?我猛然地闭上眼睛,简直不敢想象接下来可能会看到的悲惨现象。
可是,很快地,心中又生起一缕希望和自信。 不,那杯酒一定没有毒,沈浪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被毒倒?我应该相信他,而且——对,而且熊猫儿也不是自顾自己地人,他本是去抢酒的,可突然又不抢了,也不阻止沈浪喝下去,一定是因为接到了沈浪的暗示,知道了酒中无毒——
不错不错。 一定是这样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复又放下心来,暗笑自己自从和沈浪互明心迹之后。 情绪波动甚大,再也没有如以前那般平静了,否则也不会让快乐王——不行,我得真正地冷静下来,我必须要想办法,绝不能让快乐王真地拿我做胁持,如果他敢以我的性命来威胁沈浪他们的性命——
我凄凉了一笑,睁开眼睛依恋地看着还好好地站在原地和王怜花谈笑的沈浪,他的身子依然是那么地挺直,他地笑容依然是那么地洒脱,他的眼睛依然是那么地温润如玉——沈浪,上一次我跳崖并非全然是抱着救他的态度而跳的,那一次,我更多的是理性地考虑了我们的处境,从而选出一个最冒险也最好地办法而已,而这一次——呵呵,如今我既已得到你的爱,又多活了十几年,就算真的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我也没什么好再介怀了?
老天,你保佑我能重新凝聚起一点气,只要我能凝气,只要一点,我就能重新控制自己的生死。
一点凉意从眼眶处蜿蜒下脸庞,如果这一次我犯的错已严重到威胁到你们的安危的话,沈浪,我希望能让我自己来面对。
“沈兄和猫兄,是否对小弟既已投奔了王爷,却依然不称王爷为父而只以属下自居,感到十分好奇呢?”只见王怜花不知何时已坐在一旁,正清笑道。
熊猫儿大笑道:“我确实好奇地很,不过你最好直接说白了,若要让我自己想,只怕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除了方才纵身接小叶所表现出来的紧张外,他始终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这个问题,只怕早埋在他心里,因此王怜花方主动提起,他就迫不及待地接口,此时边上的小叶抽泣声早已停止,乖乖地站在熊猫儿身边,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地瞧着众人,仿佛有了猫儿在身旁什么危险都不怕了。
沈浪却淡淡地笑道:“小弟早说过王兄乃是巧心慧智之人,行事间必有自己地道理,小弟虽小有聪明,却也无法猜出王兄地意思!”
“小弟自入王爷门下后,也多少为王爷尽了点力,如今王爷门下也知小弟这位新任的财使多少有几分本事,小弟作为一个属下,倒也自认会比较合格。 ”王怜花笑道,“不过,小弟投奔王爷当日,曾发过一个誓言?”
熊猫儿忍不住又道:“什么誓言?”
王怜花收起笑容,面色凝重地道:“沈兄方才不是说虎父无犬子么?王爷既已是当世之大英雄,我这个做儿子地总不能落与人后才行。 因此小弟发誓,除非小弟能在王爷面前证明自己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当他的儿子,才会容许自己真正认父,否则小弟宁愿一生都只以属下的身份辅助王爷,也不能使王爷的英明蒙羞。 ”
他说这几句的时候,眼睛却不是看着沈浪,而是紧紧地注视着快乐王,目光诚恳,仿佛字字句句都出字真心、发自肺腑一般。
熊猫儿却听得有些发呆,喃喃地道:“倘若你都无资格做他的儿子,我实在想不出世间还有谁给适合叫快乐王为爹了。 ”
他看似卤莽的一句话,实际上却暗藏讽刺意味。 快乐王是恶毒险诈的枭雄,王怜花却也不是善类,并且更是个鬼才,如果连王怜花都觉得不配做快乐王的儿子,还有哪个更配?
但王怜花却仿佛没听出他话语中的意味,仍一副温雅微笑地看着沈浪,他的脸皮早就炼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刀枪不入,又岂会在乎熊猫儿的些须讽刺。
“小弟自和王爷重逢,便知王爷对沈兄极为欣赏,常在小弟面前言道,若要评当今武林之中谁最为杰出之秀者,定非为沈兄莫属。 小弟有幸,也曾与沈兄相交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沈兄之照人风采,足令世人倾倒。 只可惜沈兄性情高洁,藏才埋艺,从不轻易出手。 当日在洛阳寒舍,小弟原想和沈兄好好交流一番,沈兄却只题了一首诗就顿笔不继,而后虽和沈兄一路同行,沈兄却依然处处藏拙,小弟每每回想,总觉十分遗憾唏嘘。 如今小弟既想认祖归宗,因此少不得要请沈兄帮忙与小弟好生切磋一番了。 一来可平小弟之憾,二来也好让小弟认清自己的深浅,看看小弟有无这个资格当王爷之子。 沈兄若能成全小弟,小弟实在不胜感激,先在此拜谢了!”
一长段的话说完后,他真的向沈浪规规矩矩地做了揖,态度谦逊好似个渴望求教的好学生,在请师尊不吝赐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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