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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董天可是说什么也忍不住了。要知,别人骂董天自己,也许他还能勉强忍忍,但若骂的是许念,董天是说什么也不能忍了,那客是他最尊敬的主人。
只听董天厉声骂道:“混账休要在那里搬弄是非,平白诬陷我家主人”
万无忧忽然被骂了一顿,也颇觉不爽,回骂道:“你才是混账你可知你爷爷我是谁?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董天忽然腾身掠出,照着万无忧就是一掌,同时喝道:“我看你找死”
以董天之武功,在当场也可算做一流了,一掌之势非同小可。右掌夹带着疾风,向万无忧当头拍下。
但万无忧也非善与之辈,见董天一掌袭来,立刻扎马沉腰,双臂交叉上托,一招“霸王举鼎”华开董天的一击,同时双手内扣,欲抓董天的手腕。
董天见势,忽然翻腕撤掌,使得万无忧竟扣了个空,同时右掌由拍改戳又闪电般弹出,直取万无忧眉心。
万无忧虽然招已用老,但经验却是相当丰富,只见其仍在半空中扣紧的双手突各伸出一拇指,向下直击董天朝天的掌心。这一招后发先至,迫得董天不得不再次撤招。
此时董天也已经觉出万俟辈非等闲之辈,武功有相当的造诣,比之自己还要略胜一筹。然而,董天现已经是气火中烧,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将面前的对手击到,为主人为自己出口恶气。
董天大喝一声,撤招的同时,双掌在胸前做了个蓄力的动作,猛然间又平胸推出双掌。显然,这一次已是拼出全力的一击。
万无忧见了狂笑一声,喝道:“你真个找死”之后也是蓄力,推掌。
许念听到万无忧的狂笑就已知不妙,知道万无忧的内功绝对是远胜董天,如若让他双掌与董天对撞上,那轻者是董天双臂被震断,重者则是被其震残或致死。
此时许念见到二人双掌相距已不足两尺,急忙从坐位上腾身掠起,闪电间便冲到两人中间,左右双掌平平向两侧推出。左掌抵住万无忧的双掌,右掌抵住董天双掌,使得二人的掌力都改为击向自己。从而避免了由于董天内力不及万无忧而被震伤之险。
许念这一举,当真是让在场众人无不乍舌。
要知如许念这般,突然冲到两名尚在全力拼斗的高手中间,并同时承受下两人的掌力,要是没有过人的内力,当真是如飞蛾扑火一般,乃是去送死。
本来许念刚刚飞出之时,在场人众都有些不解,均觉此乃送死之举,但当他接住万无忧、董天二人四掌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此举如若别人那必定是送死,但许念却不会。因为,许念是许云天。
其实那个时候最为惊诧的还应该算是分别被人家一只手掌接住双掌的场中原在拼命的二人——万无忧,董天。
万无忧突然见到许念的手掌抵住自己手掌,只道许念是出手相助董天的,于是便加紧掌力,将功力运至十成,想将许念也一齐震退。
董天见到许念的一只手掌时,先是一惊,待得三掌相交后,方才省觉过来,知道许念救了自己一命,内心很是感激。同时也暗自惭愧,责怪自己方才太过莽撞。于是便慢慢撤去本身的掌力。
然而谁知董天这一番感激与好意,却是苦了许念。
许念只觉自己左掌如托有千钧重物,而且越来越沉重;右边却如所托之物品慢慢被人拿走,越来越轻,直到没有。这样一来,虽然有一边的压力没有了,但由于另一边并未退去,而且尚在增加,自己反倒没了一个支撑借力之处。
只见许念的左臂变得越来越弯显然是由于右边全无凭借,而又不能将左臂压力转到右臂来分担一些,因为如若这样,便一定会伤了早已收功全无防备的董天。于是便只好将压力全部承受在左臂,这使得许念已经渐渐感到不支。
就在此时,场中已经有两人在暗怀着鬼胎,都在寻找着时机出手。这两人便是万剑心及管家何飙。
两人均都看到许念已经体力不支,竟然不谋而合,同时出击。有道是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恶人所见也是差不太多。
万剑心挥手打出一枚莲花镖,直直飞向许念脑后;而何飙由于离得较近,自身也没有暗器,便点出一指,击向许念胸口膻中穴。
这一变故突起,许念虽已察觉,但苦于无法闪避,心中也是暗暗着急,暗道:难道我许念今日真的就要命丧自己家中?
而董天见了,也只能是干着急,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因为自己的手掌还粘在许念掌上。
在场众人见到这情景,有的心里已经暗暗担心许念、有的是幸灾乐祸、有的则只是眉角稍扬便毫无表情了。
然而,就算是众人都想去救许念,却也只能是望而兴叹了,因为没人能赶得及。
场中虽无人能救,但场外却是有人可为。
站在门口的东方啸云突然喝道:“救人。”之后,便骤拔身形直飞向董天所站方位。
与此同时,肖冷月弹出两粒黄豆分打万剑心的暗器及何飙的手臂,东方淑一拧娇躯飞向万剑心,宋青书王可心也一同挥剑出击。
肖冷月的两粒黄豆几乎是同时击中各自的目标。
“叮”的一声,之后莲花镖便无力地摔在了地上,犹如一只突然从空中被抽了下来的苍蝇;何飙听到那一声“叮”之后,也突然感到自己击出的右臂一阵酸麻,令得其身形迟钝了一下。
一瞬之后,便是两声惨叫,出自何飙与万剑心。
众人只道许念已必死,可谁知眼皮只一眨,待得再睁开时,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了。
万剑心已经瞪着双眼,气绝倒地,脖上紧紧地缠着一缕轻纱,轻纱的另一端攥在东方淑的一只玉手之中。
何飙则是右臂被宋青书的剑斩断,左边大腿上也插着一柄王可心的长剑,臂上腿上的鲜血哗哗地淌着。但这一切对何飙似乎并不重要一般,他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自己的手臂是怎么没的、自己的腿上怎么忽然长了柄剑出来,怔怔的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那一直如水一般流淌着的不是他自己的血似的。
东方啸云呢?
众人再一转头,见到东方啸云竟换下了董天,一只手掌抵住许念的右掌之上。
许念本来觉得全无凭借的右边突然传来一股力量,但这力量并不发出,只是如一面墙一般静静的守在那里,支撑着自己。
许念也来不及多想,急忙调吸一下,将左掌之压力转到右掌,之后传到被自己认为是“墙”的东方啸云手掌上。
东方啸云同时也感到有一股力量传来,但并不是打向自己的,对自己并无威胁,于是也并不使力与之相抗,只将其引入脚下的地面。这样一来,其实倒也变成了许念直接将压力面,东方啸云不过只是个通道枢纽罢了。
许念原本由于体力不济而弯曲的手臂慢慢伸直,之后微微一笑,掌力霍然猛吐。
“噔噔噔噔”万无忧竟是被许念震得连退四步,方才拿桩站定,好在并无受伤。
直到此时,许念才有心来环顾了一下自己周围,见到方才袭击自己的两人一死一重伤,而且其中那个活着的竟然还是自己平日最觉忠心的老仆,内心中一阵酸楚,暗道:天啊,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微妙、太难于言语了怔怔的出了片刻神,忽然想起方才一直支撑着自己的那名高手。急忙回头右顾,便见到了微笑着的东方啸云。
只见东方啸云抱拳道:“许兄可有所损伤么?”仍是微笑着。
许念不知是怎的,见到东方啸云的笑,竟不自觉想到了自己的儿许邵,总觉许邵的性格似乎与此人有些相似。但想法只一闪即过,暗怪自己怎的在此时胡思乱想,竟忘记道谢,急忙抱拳一揖:“哈,多谢这位先生相助,许某感激万分,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哈哈,太客气啦,许武师。”东方啸云笑答道:“其实要说起来,方才还是许武师凭自己实力获胜,我只是帮你解了这位董兄弟的危难罢了。哈哈哈,至于我的名字么,那就更谈不上什么大名了,说出来天州中还无人知晓呐”
东方啸云前一句许念尚还能够明白,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方才这位先生只是为自己支撑了一下身体,而并未助自己丝毫,自己反而因为这样才感激他的。因为天州中高手较技,最忌有人从旁帮助,即便是出于好意。然而这位先生方才只是帮自己救下了董天,并不算帮自己克敌。
可是东方啸云的后半句话,许念却是怎么也不懂了,暗道:瞧他能在我不觉间就可换下董天,同时又着人解了我的围困,不只是他,就是与他同来之人的武功也是不可小觑的,可见其在天州中应有相当的名声。然而他怎说自己的名字无人知晓?或许是人家不愿表露身份吧。
东方啸云见到许念一脸诧异,便道:“许武师,并非我有意隐瞒,实在是我说出也无人知晓。我复姓东方,名啸云。”
许念先是“哦”了一声,看到东方啸云的表情很是诚恳,并无隐瞒之意,便也只得相信。后又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名字,猛然怔了一下,仔细端详着东方啸云,口中还不住重复着:“东方啸云,东方啸云,东方……啸云。”
东方啸云当然知道,许念乃是想到了从前天州中由自己扮作的方啸云,但仍是佯装不解道:“许武师,你……可还好么?”
许念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失态,忙赔礼道:“哦,恕罪恕罪,方才在下想到了自己的一个仇人。哈,说来真巧,与先生的名字只差一字。”
东方啸云微笑道:“哦,许武师说的是二十年前的方啸云吧?”
“啊,是,是他。怎么,先生也知道?”许念问道。
东方啸云答道:“当然。虽然我的名字无人知晓,可那方啸云的名字可是众所周知啊,哈哈哈哈。”东方啸云这一笑,其实是有着双重的意思,但除自己,却是无人能有所明白的。
此时许念听到方啸云这名字,不禁又是想到自己的大哥圣儱兆,面上又闪过一丝难过的神色。
这时,方才一直都看呆了的群雄中,忽有人道:“啊哈,看来今天这都是场误会,许武师岂是那种贪名图利之人,岂会靠咱们的财产去至富。依我看,咱们都是被那小人蒙骗了(边说边指着何飙),我看咱们这趟也是白来了,兄弟们,走吧”说话的正是“神虎”孔别离。群雄听了,有不少也都随声附和着,显见孔别离其人也有相当的威信。
又听孔别离道:“许武师,今日我等多有得罪,望你海涵。哦,我看你这劳什的官也不要当了,还是回来做咱们天州中的武师来得自在。要知这些年,没有你们许东方二人,天州中可真是乱了套了。我言语已尽,保重。”说着,一抱拳,转身便走出了会客厅。
孔别离这一走,厅中群雄倒也跟着走了一多半,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彼此商量了一阵也都逐个散去,最后只余下万无忧、何飙及已经走不了的万剑心。
许念看着散去的群雄,心中不禁又泛起了一种曾经叱咤武道时的感觉,禁不住一阵热血沸腾。
忽听“嗷”的一声如狼之将死般的惨嗥,只见王可心竟将自己的长剑从何飙的大腿中生生抽了出来,然后掏出块手帕,擦干了剑上的血渍,还剑入鞘,问道:“东方伯伯,此人如何处置啊?”
东方啸云道:“这个,就要问许武师了。”
许念方要答话,猛见到一边万剑心的惨状,皱着眉,向东方淑道:“姑……你怎的出手竟不留三分余地啊?”本来他是想唤人家“姑娘”,忽然想到从前在人家面前因为称呼出过大糗,叫到一半竟收了回去,直接改口称“你”。
东方淑温柔地笑道:“许武师,你说我不给这姓万的留余地,但你可知曾有多少少女的一生是毁在他手下的?那时他可曾想到给人家留些余地?我们做事当然有分寸,这姓万的该除,即便不是今天而是日后遇到我也一样要杀。而那何飙是你自己的人,他叛变是你自己家事,我们不便过问,所以留其一条性命。”
许念看了看何飙,怒瞪了一眼,之后又回转过脸道:“那,捉……那个捉奸要捉双,你并未拿住人家的证据,即便是知道他犯过的罪也万不可随意出手啊。”
“唉武师就是武师,我们跟你可不同。”东方淑叹道:“许武师你可知,现今许多花红之地中的姑娘们,有很多都是被这姓万的畜生糟蹋之后,无处可去,才去做的那种事”
“这……”许念迟疑着。
东方淑接着道:“这什么这,这就是证据。许武师,许多事处理的方法不可太过古板,有许多如万剑心这般的人,只要认为该除,就应该毫不考虑地除去。要知,也许就是因为你的一念之仁,日后又会有多少人受苦遭殃”
许念仔细想着东方淑的话,深深叹了一声,道:“是啊,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此时万无忧忽开口道:“姓许的,我万无忧曾经出道时就发过逝,谁若能让我佩服,我便跟其一生做他的兄弟、手下。从前是圣大哥最让我佩服。方才我见你说什么也不肯将我的掌力转到另一边,怕伤到自己的弟兄,直到这位东方先生出现你才将我震退,却也不曾伤我。我万无忧今日是服了,日后做牛做马跟着你便是。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说过只认圣大哥一人做大哥,此话已说出,虽然圣大哥已经不在了,但我也不能改口。所以,我就不能叫你大哥,叫你主人好了。而且,日后若让我见到你做了什么不齿于天下的事,就算我武功与你天差地远我也要跟你一拼。”
话一说完,许念不禁暗笑,此人当真是憨厚得可爱。东方啸云等人听了,也觉万无忧乃是个可爱的性情中人,也都存了结交之心。
当下,东方啸云笑道:“我看,你也不用给许武师做什么奴仆牛马,日后咱们都是朋友相称,肝胆相照便是了。啊,哈哈哈哈。”
许念附和道:“是啊,东方先生说的是。况且,你既是我大哥的兄弟,那便是我的兄弟,岂能再做我奴仆?”
万无忧面现笑容道:“这,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哈。”他答应得倒也真快。
之后许念才转头向何飙道:“贺飘啊贺飘,你我主仆十几年,我都未曾唤过你这本名,乃是望你痛改前非。不想,你到头来仍是看不破这利之一字啊。”
“啊?”万无忧惊奇道:“你、你就是从前那个劫镖无数的‘狂风大盗’贺飘?”
何飙虽然仍是伤重倒地,但由于忽听到自己从前的名字,立时又现出一脸傲气:“不错,正是你家爷爷。”
“你”万无忧刚要发作,被许念拦住。
贺飘冷哼了声,说道:“许武师,我贺飘虽杀人无数作恶多端,但我也明白道理,明白人与人是有感情的,特别是相处久了。我今天对你做出此事,自觉已无面目见人。许武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啊,老奴我……不能再服侍你了。”说完,张了张嘴,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但终是未说出口。之后,竟是一咬舌根,当场自绝了。
众人哪曾想到贺飘竟说死便死,倒也真是条汉。
许念看着一屋狼藉,还有地上的尸体,不禁又是一阵惘然。不过,也正是因为今天这一闹,使得许念又做回了从前的许云天,这都是后话。
大厅又恢复了往日的宽敞、明亮、整洁、气派。
几人在厅中分宾主落座,下人端上了上好的铁观音,热气腾腾清香扑鼻。
东方啸云呷一口,品一下,然后再呷一口,再品。慢慢地感受着浓茶的味道,不久竟觉得自己也已经溶入到这香茗之中。
许念看着东方啸云,笑道:“怎么?先生也懂茶?”
东方啸云放下茶杯,一边的侍从忙上前又将杯斟满,东方啸云点头表示谢意,之后看着许念道:“哪里,谈不上懂与不懂,只是知道什么样的茶好喝,喝好茶应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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