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六点点头,之后又皱眉道:“不过我听说飞仙派的剑阵很是厉害,特别是他们掌门人新近创出的一套
‘悲风无量’剑阵,五人各站一方,配合无间,他们这次也正好是派出五人啊。”
祁人烟道:“不错,总之我们处处小心谨慎便是。”
此时许邵忽然问道:“大哥,我有一事总觉有些蹊跷。”
祁人烟点头示意许邵继续说下去。
许邵便道:“这飞仙派要是想找麻烦,为何不去丐帮总舵或地方上的分舵,而大老远跑来这里来找大哥你呢?”
祁人烟也同意道:“是啊,这正是我所想不明白之处。要说我与飞仙派弟从未谋过面,似乎不是冲我来的。但要说冲着我帮而来,那又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不去帮中找事?”
几人想来想去终想不出个头绪,最后作罢,决定等飞仙派弟到来时再问明白。
之后,许邵着大天和苏六又进城购买了一些熟食。当下众人席地简单地吃了一餐,然后收拾停当,准备迎接飞仙派的来犯。
夕阳西斜,天近黄昏。
林中隐隐走出五名背挎长剑的剑手,沿小路向一座破旧荒废的小庙行去。
静,静得出奇,静得似乎连风的声音都已消失。在这一刻,此地,那座破旧的小庙周围,似乎所有有生命气息的东西都忽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寂静,可怕的寂静,血战前的寂静。
五个人走得很慢,似乎这短短的不到半里的小路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走完。但,他们走得再慢,这条路也是会走到尽头的。
现在,五个人就站在小路的尽头,站在小庙那破旧得连门板都已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的庙门前。
五人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不出一点声息,似乎已经与周围大自然的寂静容为一体。他们之间的距离保持得很合理,显然是经过长期的演练。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律,只要五人在一处,便会自然而然地形成这种站位——四人在外,一人居中。
一头好的豹,是一定要有好的耐性才能捕到自己的猎物。好耐性的意思就是能等,能够长时间的等待,不急不燥。
现在,五个人就好像豹,在等待他们的猎物庙里的人们。他们有信心,知道这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出去。这不单是因为丐帮的名声太大,不可能会做出临阵脱逃的事情,更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剑阵。
曾经就有一对武道上声名狼藉的兄弟,西门狼、西门狈,在他们手下还没有出手的机会就被斩成了七、八块。这并不是说西门兄弟的武功很弱,如若单凭武功而论,就连五人的师父,飞仙派掌门郭玉,与这二人也仅在伯仲之间,但这二人却死在了五人的剑阵下。当然,这剑阵是郭玉所创,为了制伏西门兄弟而创。但此后,这剑阵却成了无往不利、攻无不克的无敌剑阵。
死伤在这五人剑阵下的当然还不只西门兄弟二人,还有许多武道上成名的大盗狂徒。所以,五个人中没有人会相信谁能胜过他们,甚至想都从未想过。这样便使他们变得更有自信,出凌厉,但也使他们更加自大高傲。
一个剑手自大高傲就意味着轻敌,轻敌就意味着死亡,至少也会失败。
许邵走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祁人烟没有跟着,苏六大天也没跟着。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如果硬要说他手中拿着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刚才在庙内吃剩下的一根鸡骨头。
本来祁人烟是想以丐帮的打狗阵来接下对方的“悲风无量”剑阵,但被许邵说服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打狗阵法不是打狗棍法。”祁人烟明白这话的意思,那是说:阵法中若没有打狗棍法的配合,那是够不成威力的。本来也是,这打狗阵法本应与打狗棍法相配合,才能无坚不摧,所以丐帮中越是高一级的弟们所结成的打狗阵越是厉害,如若是长老级人物结成的打狗阵,那几乎可算是无敌之阵了,因为他们每人都会一两招棍法,在应敌时就每人所会不同棍招各有分工。然而因为打狗阵太过出名,弟们若是不会,又会折了丐帮的颜面,所以弟一入帮,就要先学此阵,但棍法却是七袋以上的弟才能学到。
苏六和大天本也想跟出来,但是也被许邵说服了,同样也是一句话,这句话更是简单:“不用了。”只是微有了一些命令的口吻。苏六和大天当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许邵毕竟还是他们的小主人,他们毕竟还是许邵的家臣随从。
众人都拗不过许邵,也只好作罢,但都暗中戒备,以防许邵有什么差池。
五人见到许邵时不禁有些纳闷,心道:丐帮怎么派了这么个后生小出来接阵,而且看样似乎不是丐帮中人。但这念头只在五人心中一闪即逝,很快便摆出了迎敌的架势,因为他们所接到师父与大师兄的命令是:“不计任何手段,一切以完成任务为重,如有人阻拦,杀无赦。”
五人均已抽剑在手,右手平举长剑,剑尖直指向许邵,长剑似乎已与无人融为一体、已成了五人手臂的延长。
剑气,很重的剑气。这股剑气足可使敌人胆怯,难以站稳,失去战斗的勇气,使敌人在未真正战斗之前便完全崩溃。
许邵只是笑了笑,微笑。他笑得很友善,很和蔼,这是他惯有的笑容。之后,那根原本在他左手中的鸡骨忽然不见了。
五名剑手尚未有所反应,只听“叮”的一声,那根鸡骨已打在了站在中间的那名剑手的剑尖上。力道似乎很重,只一下,那剑手的长剑便被震脱。
忽然,许邵以闪电般的速度疾冲入了剑阵之中,仍是面带微笑,站在了那名剑已脱手的剑手面前。
那名剑手见忽然间凭空多出个人来,只微怔了一下未及做出反应,自身穴道便已被制。
外围的四名剑手此时方才有所反应,四剑同时刺向许邵。但为时已晚,只听“叮当”一阵乱响,四剑相抵,相交于那被制剑手身前,只是那人面前的许邵却早已飘身飞出阵外。单只是几人的这份无间的配合与速度,如若方才许邵闪身稍慢片刻,身上便会被对出穿八个血窟窿。
四人一击未成,各自都有些惊疑,但见到阵外那微笑着的许邵,便又都挥剑,待做第二次扑击。
此时,那名阵中的穴道被制的剑手突然发话,道:“住手不用打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
四人同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发话的剑手。其中一人道:“二师兄,你……”
只听那被制剑手道:“阵已被破,凭你们四人是打不过他的。”
四人听了此话,不禁又都回头看看许邵。只见许邵挥了挥手中不知何时取回的那根鸡骨,蓦地又是将之抖手飞出,四人只觉眼前一花,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二师兄的穴道已然被解。不禁同都为许邵这等迅疾异常的身手感到心惊,同时也都暗叫一声“惭愧”。
此时那二师兄将方才被许邵震掉在地的长剑拾起,还入鞘中,双手抱拳,对许邵说道:“小兄弟,好功夫。佩服,佩服”
许邵也抱拳还礼道:“不敢,承让了。”
此时那四名剑手也都还剑入鞘。
那二师兄道:“在下飞仙八剑老2向天南,不知此处有高手,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许邵摆手笑道:“嘿嘿,大名不敢当,在下许邵。”
向天南仔细思索了一阵,怎么也想不出武道上有许邵这么号人物,便道:“恕在下无知,小兄弟的名号武道上似乎未曾听过。”
许邵道:“哈,是、是,在下今日才涉足武道。”
此话一出,几人不禁都是霍然一怔。向天南心道:只是刚刚出道,便有如此惊人的武功,那日后还了得嘴上却道:“小兄弟武功惊人,不知师承何处?”
许邵答道:“在下武功都是义父所授。”
“敢问令尊大名?”向天南继续追问道。他本是想问清许邵的家世,如若人家出身名门,今日折在人家手中,回去向师父也好有个交代,可谁知许邵的父亲之名在武道上竟也从未听过。
只听许邵道:“义父许念。”
听了这话,向天南面色不禁有些茫然,暗道:难道真是我孤陋寡闻不成?怎的人家名字不知道,连人家父辈的名号也未听过?
许邵见了向天南那副茫然不解的样,心里暗笑道:你当然没听过,那本就是爹爹的假名,若是我真的说出爹爹就是当年的许云天,那你们还不跪地磕头才怪。想到这里,忽又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不是许念——当年的许云天,而是早已去世的圣儱兆,不禁心中又有了一些伤感。
向天南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认为是许邵有意隐瞒家世。但人家不愿说,自己也不便多问。只是想到回头向师父不好交代,不禁苦笑了一下。
许邵见到向天南的苦笑,只道是他看破了自己有意隐瞒,便道:“向二哥请谅解,在下隐瞒家世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向天南听了这话,更加确定对方是有来历的,不禁心里舒服了一些,暗道:回头对师父交代,就说是位隐姓的高人便可。想到这里,心里一宽,当下抱拳道:“既然今日有许武师出面,我等也就不便多加留难,咱们后会有期,告辞了。”
向天南说完,回顾了身后四名剑手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欲离去。
此时,许邵却忽然开口道:“向二哥请留步。”
向天南停下,怔了一怔,道:“怎么?许武师还不放过我等么?也罢,反正今日我等是栽在你手,欲杀欲剐悉凭尊便。”
许邵忙行了一礼道:“呵,向二哥你误会了,在下绝无留难各位之意。只是在下与丐帮众位还有些许事情尚未弄明,隧请向二哥进里面一叙。”
向天南见许邵说得很是礼貌,而且自己等人今日确实也是折在人家手里,如若人家想要留难也是不难,但人家却是礼貌有佳,不禁对许邵的态度略微缓和。当下点头道:“好,既然许武师邀我等入内,那我等也不便推辞。”回首对身后四人道:“走,师弟们,咱们就进去聊聊。”说罢,迈着大步随许邵走进了小庙。
祁人烟等人见到许邵回来,放心了许多。但忽又见到许邵身后跟来的五人,不禁又是暗中戒备起来,恐有变故。
许邵见了,笑着对祁人烟道:“哈,大哥,咱们既然是请人家进来叙话,这等阵仗,我看就免了吧。”
祁人烟听得许邵如此说法,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挥挥手,让众人收了家伙。
许邵见气氛缓和了几分,便帮众人引见道:“向二哥,这位就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在下的大哥,祁人烟,以下都是帮中弟。至于这二人……”手指着苏六和大天,“那是在下的家臣,苏六、大天。”此时祁人烟与苏六大天也上前行见礼。
向天南见对方如此礼待自己等人,自己也不好再强硬下去,连连抱拳道:“哦,兴会兴会。”
只听许邵又对祁人烟道:“大哥,这位便是飞仙八剑的老2,向天南。”顿了一下,看着向天南道:“向二哥,你的师弟们也帮着引见引见吧。”
向天南点头应了一声,之后转首对四个师弟道:“你们自己报一下姓名吧。”
四人便先后上前抱拳道:“在下老三,贾天北。”“在下老四,侯天东。”“在下老六,鲁天西。”“在下老七,温天中。”
当下祁人烟等人也抱拳道:“久仰久仰。”
只听向天南又说道:“许武师,咱们姓名也都通报了,客套也都客套过了,既然众位有事相询,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你们问吧。”
许邵见对方并不惧怕自己人多,不禁对此人的胆气也很是佩服,觉得此人当真是条直来直去的好汉。当下笑道:“好,既然向二哥如此说,那我等也就没有什么好拘束的了。”又转首对祁人烟道:“大哥,向二哥是如何的人,我想你也是看到了,绝不会是那种平白找事之人,此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只要将误会弄清,日后大家便都是朋友了。”此话说得很是得体,两边谁都不得罪。
向天南见许邵如此的武功,竟然还能如此谦卑,处事如此公正,不禁对其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内心也很是感谢人家对自己的理解。
祁人烟点头道:“不错,我丐帮与贵派从无任何瓜葛,我想一定是有了很大的误会,不如大家把话说开了,向二侠你看可好?”
向天南也点头道:“理应如此。”
这时许邵接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如坐下说话。”后又对向天南道:“向二哥,请恕我等无条件招待,只能席地,怠慢了几位请多多包涵。”
向天南笑道:“无甚,武道儿女本不拘小节,来,咱们坐。”当下领着四位师弟坐了下来,丐帮等人及许邵、苏六、大天也都坐了下来。
祁人烟眼见此一仗是打不起来了,心里很是佩服许邵的办事能力,向许邵投去感谢的目光。许邵心领神会,微笑了一下。
之后,祁人烟道:“向二侠,敢问贵派找上敝帮,不知所为何事?”
向天南沉吟了半晌,道:“祁长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实话,敝派找上贵帮,乃是为了寻仇,再有就是为了讨还一件物品。这些,难道贵帮不清楚么?”
祁人烟显得有些茫然,道:“这个……恕我直言,贵派所寻何仇,所要何物?”
向天南脸上似乎有了些许愤怒的表情,说道:“祁长老,话都说得如此份上,难道你还要装作不知么?”
祁人烟苦笑道:“我是当真不知啊向二侠所说的两件事,我是一件都不曾知道的啊。”
向天南待要发作,许邵插口道:“既然话都说了八成,向二哥,我看就不如把话全都说出来吧。”
向天南暂时压制着怒气,看看许邵,又转视祁人烟,说道:“好,祁长老,在下就把话全都挑明,如若言语中有什么让贵帮颜面挂不住的,请担待。”语气颇为生硬,显然是心中的怒气还未平息。
祁人烟一听,禁不住也有了些怒意,愤然道:“向二侠但说无妨,我帮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言语抨击。”
向天南道:“好,那我就挑明了说。祁长老,贵帮在二月初七那天派高手潜入敝派,盗走敝派镇派之宝‘白玉长生剑’,又重伤至残我五弟谢玉强是何用意?”
祁人烟听后很是惊诧,但见对方说得义愤填庸慷慨激昂,显非虚构。便道:“向二侠,我帮侠义帮派,按说弟绝不会做出此事,但帮中龙蛇混杂,难免良莠不齐,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此时许邵也是低头沉思,但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向天南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道:“好,祁长老,在下今日也不会太过为难贵帮,伤人之人你们可以不交,日后再做公论,但物品可否先行归还?”
祁人烟一听此话,那显然是人家认定了自己知道此事,而且话中显然还有“你们有保护贵帮弟的权利,但物品却是无权拿走”之意。心里也很是为难,不知如何辩解。
许邵忽然道:“敢问向二哥,贵派就算是有人伤在丐帮手下,有物品遗失在丐帮手中,那为何硬是找上我大哥索要呢?如是我大哥真就不知此事那又如何呢?”【由“读读窝”书友传我们的“dud”如章节错误举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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