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后,我们从木笼囚车中救出三十多个族人,都是女人和孩子,他们最多有点轻伤,看上去情况还算好,因为伤重的沃尔夫都已经被半兽人杀害了。此外还从马车里面搜出上百卷半兽人血腥的战利品。愤怒的沃尔夫们双眼滴血,拔出战刀疯狂的冲进半兽人俘虏群中狂砍起来,在我重新控制住局面之前已经有超过一百个半兽人丢掉了性命。
“赫赫,大哥,这下我们发了!”马利诺兴冲冲的跑过来,一千多个半兽人俘虏,三百多矮种马,最让人兴奋的是将近两千件人类工匠精心打造的武器。马利诺鼓鼓囊囊的算计着:“卖到矿上,一个半兽人一枚金币(半兽人不值钱,属于消耗品);矮种马三个金币;武器自己留五百,其它送到伊尔明斯克去卖。一万个金币!一万个啊!”马利诺金黄色的眼珠子发出了灿烂的光辉。
比蒙人奉行谁在战斗中得到的战利品,都是属于个人的。当然,需要向自己的领主奉献一定比例,不过一般不会超过三分之一;而公共战利品,首领分配一半,普通战士平分另一半。所以,普通战士更喜欢个人斩获,而首领一般对公共的战利品感兴趣。如果按照这个比例计算的话,我这一战获得的战利品超过两千金币。估计一下子就能成为周围十几个村庄中的首富了。
“去吧,你去组织一下打扫战场和收拢俘虏,顺便把塔加、夏伯阳还有我哥哥叫过来。”我只对战斗有兴趣,这些事后繁琐的杂务总是让我头痛,何况还有事情没有完结。那些人类哪里去了?金斯顿长老还没有找到!“哎!这帮该死的半兽人!”
首先来到的是塔加,他还是一脸兴奋,看来还没有从刚才的杀戮中回过味来。
“太痛快了!闪光!”他舔着嘴唇边的残血,毛蓬蓬的大尾巴兴奋的不停摆动着,意犹未尽的对我笑道:“等你升了狼骑士别忘了想法子把我调到你身边!跟你干太爽了!”我是同胎比格,几乎注定会比他早升为狼骑士,当然,想来这次这么成功的袭击,对他的帮助也不小,没有意外的话,像他这样有着杰出表现的预备狼骑兵很快就被会升为狼骑军士。
“呵呵,再说吧,没准还没当上狼骑兵就去见坦帕斯了呢!”我呵呵笑着拍着他的肩膀。
“哈,你见坦帕斯?那帮小子说我不要命,没想到你比我还蛮!”夏伯阳提着把滴血的长刀乐呵呵的走过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受坦帕斯眷顾的人!五十几个狼骑兵就敢冲着两千多半兽人上,居然还能活下来!”
夏伯阳他们已经清点了战场,这群半兽人一共只有两千多一些,除去零星逃散的外,我们杀掉了大概有四百多,俘虏一千多,还有好几百躺在地上哀号。
“好了好了,别乐了!”我远远看到丁格尔哥哥走过来,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哥哥,怎么样?找到金斯顿大人没有?”我分开夏伯阳,走上前问道。
“没有,”固然如我所料,哥哥脸色难看是有原因的:“我问了那些解救出来的沃尔夫,大人最初和他们在一起,不过很快就被带走了,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们面面相觑,没找回金斯顿大人,我们的任务就不能算完成。倒不是说要完好的救出金斯顿阁下,但是如果被人知道,比蒙长老院的金斯顿长老,我们沃尔夫一族的下任族长被人类抓去当了奴隶,那我沃尔夫一族永远别想在五大族中抬头了。
“把那些半兽人找来问问,”塔加目露凶光:“若不交待清楚,把他们一个个全剁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们立刻找来几个穿戴不错,看上去像是首领的半兽人,七拼八凑下总算搞清楚了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计划从去年冬季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有几个人类在荒原上的半兽人部落中巡游,唆动这些部落掠夺比蒙王国边境。他们可以提供大量的武器、食物和烧酒以优惠的价格和半兽人部落交换掳获的比蒙俘虏和其他战利品。
前些日子,更有一个叫做美利剑的半兽人部落出面,组织联系了包括他们在内的十多个部落,要搞一次大行动,由一小队人类提供武器和指挥,于是便有了这次袭击。
袭击非常成功,而且还获得了意料之外的战利品,一个沃尔夫的高级贵族。等不及拖拖拉拉的半兽人,喜出望外的人类迫不及待的带着那个高贵的俘虏甩下半兽人大军离开了。于是,半兽人的盟友关系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开始的时候还由于害怕狼人追上来,所以还能齐心协力迅速赶路。但一夜无事,到了野马河畔,对比蒙追兵的恐惧就消失了,失去前进动力的半兽人们立刻内讧起来。
弗朗西部落和恶逻思部落说什么也要先分了战利品,特别是人类临走的时候扔下的那几袋金币。但是盟主美利剑部落死活不干,非要到了他们的营地再说。美利剑部落的铁杆盟友阴戈烂部落和驲笨跪部落也跟着狐假虎威。
大军停滞不前,争吵了整个上午,连我们发起进攻都没有发现,最后被一锅端了。那美利剑部落的酋长肖捕食的脑袋不知道被哪个巨狼咬掉半个,而驲笨跪部落的酋长冥滞就是那个勇敢的大吼大叫,最后被砍的零零碎碎的家伙,可能到现在还没有死。
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幸运,且不说有了人类指挥的半兽人是否还会如此不堪一击,更何况在半受人的描述中,我们知道人类里面至少还有一个法师。
“法师!”我的心脏一阵收缩,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伯阳和塔加也第一次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法师!一个恐怖的称谓。一千年前的人类入侵战争中,比蒙一族尝够了法师的苦头。雷电!火焰!滔天的洪水!法师的力量是比蒙最强大的勇士也无法抗衡的。
面对面的决斗,比蒙们不惧怕任何敌人,即使是面对号称最强大的圣骑士,我们这些普通的战士也有勇气与之一决生死。但是法师呢?这种看不见的力量,这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烧焦我们的皮毛、冻结我们的血液。
“我们怎么办?”无所畏惧的塔加居然问起了这话。没有人嘲笑他,在法师面前退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丁格尔哥哥也不开口了,他虽然是战神祭祀,可是也不愿意让自己的亲弟弟去送死。
我仔细沉思,考虑了一下进退的利弊得失。退却?我们以一百击两千,救回了所有被掳的同胞,已经获得了许多战士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荣光了。此时退却不会有人责难我们的。只要我们平平安安的回到村子,荣誉和财富已经握在手心。所有参加战斗的战士,被征召后定能够迅速得到提升。
继续追击?救回长老,击败一个法师自然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荣誉,但是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呢?谁也不知道法师的妖术会落在谁的头上!我们除了身上的皮毛,毫无对抗法师的手段。虽然,战神祭祀的神术里面有一个叫做战神之甲的高级神术,可以大幅度降低魔法对我们的伤害,不过刚刚成为祭祀的哥哥看来是没希望施展这样高级的神术的。
“追吧!”我平静的说道:“我不希望在自己心里留下恐惧的影子。”塔加等人沉默了。
“算上我!”哥哥第一个说道:“我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弟弟一个人去冒险!”
“也算上我!”塔加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我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逃跑的习惯!”
“还有我!”夏伯阳嘿嘿笑道:“我也要尝尝法师的血和其它人类的血有什么不同!”
“夏伯阳,你就不要去了吧?”我皱眉道:“我们这次是和法师作战,速度是关键。你又不是狼骑兵,带上你实在影响速度。”
夏伯阳一愣,迅即不满大叫起来:“不行,为什么!丁格尔大哥不也不是狼骑兵么?他为什么可以?”
“丁格尔大哥是祭祀,不用冲上前,只要远远的帮忙就好!”我解释道:“万一战况不利,要撤也来得及。你是战士,到时候追也追不上,撤又撤不下,还要影响其他人!”
“更何况,这儿有这么多半兽人,还有这么多女人和孩子,也得有个镇的住的人看着。”我尽力说服他:“你还要帮我们把他们安全带回去,这样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和狡猾的人类战斗嘛!”
夏伯阳顽固的脑袋本来是不容易说服的,虽然很不满意,但是对我的敬服让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了,老规矩!告诉他们危险,”我站起来大声宣布:“我需要志愿者!”
经过这样的战斗,年轻沃尔夫心中对我的感觉已经从佩服转化为了敬畏。虽然对法师的恐惧让他们犹豫了好一会,但是还是决定跟随我的脚步。因为法师的威力毕竟只是传说,而我的勇猛和指挥是他们亲眼目睹的,那么挑战人类勇者所能获得的荣光可远胜过屠杀半兽人啊。于是,除去身上伤势比较重的和坐骑有伤的,我还是获得了三十个勇敢的战士。其他落选的狼骑兵和所有的步行战士们,脸上都显出不满的神色。
“前进!让我们去会会那些人类的勇者吧!”我高高扬起战刀,率先跃进野马河,向彼岸驰去,后面是三十个士气高涨,杀气昂然的年轻骑兵。我最后回了一下头,看见留下的战士们已经开始宰杀不能行走的半兽人,河滩上血流成河,我冷笑一下,胆敢伤害我的同胞的必然会得到这注定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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