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手软！杀了！”
忘的语气骤然变得强硬，碧绿的双眼中仿佛闪烁着两道寒光。
观察者只是望着他，双眼如同一片星空般令人捉摸不透。
终于，当夜幕降临，一切彻底陷入黑暗，修炼中的忘与观察者同时苏醒。
观察者一眼便看出，忘已经到三级了。
两人相视点头，悄然潜入夜幕。
孤儿院里很静，仿佛所有人真的都睡着了。但两人心中明了，厨师和佣人一定睡着了，但孩子们一定还都醒着。
他们的潜行几乎不发出一丝声音，悄然间到了各自的目的地。
楼内，佣人们的鼾声均匀地响着，还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老鼠吧。
观察者到了楼内，反而没那么小心翼翼了。这大楼的隔音效果极好，不用担心太多问题。刚才他们在外面的小心只是为了防范孤儿院另一边的厨师。
观察者走进一个佣人的居室，忘却无声地靠近了厨房。
观察之眼已经开启。现在，黑夜与白昼对于观察者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佣人正蜷缩在被子中，嘴角还挂着一些有些古怪的微笑，不知梦见了什么。
观察者基本上是毫无顾忌，淡然地掏出一块砖头。
“喂……醒醒！醒醒！”
观察者毫不客气地摇晃了佣人几下，打断了他的美梦。
然而佣人刚刚睁眼，便是见到一只有些模糊的手抓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拍了过来。
观察者确定他没死，但是昏迷得够彻底之后，抄起板砖，走向下一个佣人的居室。
之后的两分钟里，又是两声闷响响起。
两人重新在一楼汇合。忘低声问道：“死了？”
“没，我不想杀他们。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都被我砸晕了，没几个小时的话很难苏醒。”
忘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之前忘已经将一个观察者制作的充能过的昏睡魔法阵扔进了厨房并激活。若是无人打扰，那厨师或许能睡上三天三夜。
“现在可以开始最主要的工作了。”
两人潜行到五楼，虽然心知没有必要，却还是分外小心。
如此近的距离里，隔音材料也效果有限，但至少，副院长的修炼室为了隔绝外界的打扰，特意准备了一个能量屏蔽魔法阵，两人不用担心自己的气息被副院长捕捉到。
观察者停在修炼室的一面墙前，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顿时满意地一笑。
这墙中不仅有大量精钢，竟然还混有不少的夜乌石！如此一来，魔法阵的能量损耗必然会减小。也就是说，禁锢魔法阵可以困住副院长更长的时间。
对于孩子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的逃跑时间都是珍贵的。时间越是充足，他们的生存几率就越大。
观察者以极低的声音向忘概括了一遍这墙壁的成分，他眼中的碧光立刻就闪烁了一阵。
观察者扔开一切杂念，抽出一把碧绿的刻刀。
这东西自然也是从忘那里来的。真不知道他的长辈在精灵帝国中是什么地位，几乎什么都有。
刻刀在观察者的手中仿佛化成了一团微型的绿光风暴，在墙上留下令人眼花缭乱的痕迹。
观察者的效率不是一般的快。短短十分钟，大致的轮廓就已经出现了。
观察者心中却还是一叹。这副身体还是太弱，做一个六阶魔法阵还需要这么麻烦。若是用本体，心念一动就能做出无数魔法阵。
虽然只有十分钟，观察者脸庞侧面还是出现了一丝汗迹。
这把刻刀里充斥着自然之力，由他一个修炼黑暗之力的人来使用，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忘仔细看着这个魔法阵的轮廓，当观察者做完大半之时，他忽然发现，魔法阵的线条虽然极其复杂混乱，但似乎是有一定规律性的。
他仔细地分析着那些线条，再加以想像，顿时发现这魔法阵实际上是……一种艺术品！
准确些说，是一件浮雕，或是一幅画。
他的视线逐渐变得迷离。
视野中忽然涌现出无数纷乱的光华，顺着那魔法阵的线条流淌。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进入了一个幻境。
“嗡……”
灵魂一阵战栗，他忽然看懂了这幅画。
虚幻的光充斥着双眼，填满了所有的线条。
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她的一切线条都是那么完美。
而她的背后，竟张开了一对九彩神鸟的羽翼！
然而画面中并无那种唯美，只有……
一种分外惨烈的味道！
因为十二条带着棘刺的银色锁链洞穿了她的双翼，她的四肢，她的灵魂！
她浑身染血，脸上的泪痕也凝固在时光的长河之中。
云台之上，沉思中的思考者忽然惊醒。不知为何，她忽然泪水肆涌，扑倒在床。
“唉……”
幻想者在其身旁浮现，缓缓拍了拍她不住耸动的双肩。眼中是说不尽的怜悯。
“唉……为何又翻起那尘封的记忆……”
……
观察者动作忽然一滞，咬了咬牙。
他想隔绝掉一切，然而那抽泣声却是撕破了时空，回响在他灵魂深处。
他猛然抬起手，重重地在忘肩上拍了一记。
忘这才惊醒，只是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心动魄中。
观察者凝望着他。良久，才道：“以后不要这样看魔法阵了，过高的智慧……也会带来痛苦。”
“而且，还是带给别人……”他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
因为，每一个传世的魔法阵背后，都有一位法神的呕心沥血，还有那血与泪书写的魔法契约，以及无尽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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