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缩缩脖子咧着嘴抽着凉气向赵炎道:“说了不要叫陛下了。金人封我为昏德候嘿嘿昏德昏德倒也恰如其分。”
宋室二帝被俘虏至金国上京后徽宗被封为昏德公钦宗被封为昏德候。这不过是中原皇帝玩过的把戏一是在心理上羞辱对手让这些原本的天子在内心丢掉自己原本的身份。二来也是昭示他们丧德失国乃是天意耳。
沈拓来自后世当然知道这一对活宝父子的事迹对他们的这一光荣称号倒也并没有觉得不妥坦然受了。
赵炎却不知道眼前的主子早换了性子却是忍不住泣道:“陛下怎么能这样说大宋并没有亡国听说康王早就竖起义旗开府建牙称大元帅旗下汇纳了无数义士将来打败金人必定能迎回陛下的。”
“嘿嘿!”沈拓不由笑出声来。
他拢拢兽皮衣服使得热气不泄一边跺脚行走一边道:“是啊等着康王来救咱们嘿嘿嘿。”
赵构为了不迎还二帝保住自己的皇位连大片的国土都能不要还利用秦桧杀害了抗金大将岳飞指望他来打救下辈子吧。
他在前急走赵炎虽然不解其意却也急忙相随而行在沈拓身后跟随躬身俯腰极是恭谨。
沈拓不必回头已经知道他是这副模样淡淡道:“赵炎站直了走路。”
“是。”
赵炎将腰略直一直不几步却又弯了下去。
皇帝性情大变没有了盛气凌人也不责罚臣下这几月来剩余不多的侍臣已经有不少人行为骄纵赵炎心中不乐只是坚持着自己的这份操守期望给别人做出榜样。
沈拓轻轻摇头。
他从内心同情那些个被阉割了的太监们并不认为全是坏人也试图给所有的人尊严但是不论如何这些人自幼受到的教育使他们严守君臣大防不肯逾越。
此时天已向晚乌黑沉重的云层沉甸甸的压在他们头顶。不远处零零散散的金兵四处巡查又是无聊的一天过去。
这些天来沈拓由开始的难以置信到慢慢接受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如何渡过这一难关也成了他的当务之急。
稍懂文史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一对宝贝父子下场都很凄惨。
徽宗被虐待至死后先是架在柴火上烤到半焦然后被看守金兵丢在土坑里加上了水说是可以化油点灯。
钦宗悲痛之下要纵身跳进水坑与父亲一起上路。
谁知道竟被金兵拦住理由是:你跳了进去熬不成油了。这样搞破坏不行!
于是将赵恒从鬼门关上一把拉了回来在这之后仍然是对他百般虐待和凌辱待赵恒五十六岁时看守他的金人终于对他彻底失去了兴趣以马群在他身上奔踏而过一直看着他哀嚎痛苦至死。
沈拓每次想到这样的场景时便觉得肾上腺素激烈分泌全身紧嘴巴干双手颤抖。不管他前世如何成功政治经验如何丰富所有的政治斗争却总归是建立在温文儒雅文质彬彬杀人不见血的勾心斗角上。而在这个时代什么政治斗争什么政治手腕都没有士兵手中的一杆铁矛来的有用。
政治手腕是建筑在一定实力上的沈拓从政多年这点浅显的道理自然是懂得的。所以在眼下这个时刻说什么都是虚的更别指望能在金人手中讨得了好。当务之极就是摆脱被金人控制的局面。
好在现下这个时候二帝刚刚被俘不久金人扶立的伪楚皇帝张邦昌已经倒台伪齐也羽翼未丰。而赵构在南方汇集大兵后派了宗泽夺回东京。而宗泽也是宋室少有的能臣短短时间安插布置了两百万义兵虽有虚张声势甚至不少义兵连武器也没有却也使得黄河以南的抗金局势大好对黄河以北形成了很大的压力。
在这样的局势下金国上层贵族也并没有很好的应对之策。一派人主张以强兵进击而另一派则主张放回赵恒立为傀儡用他的名义来收拾中原人心减轻抵抗的压力。
如此这般赵佶与赵恒父子到了五国城后还并没有遭受后来所受的凌辱和虐待。
沈拓每日思之念之就是要抓住这一短暂的大好良机想方设法逃回南方若是指望赵构来迎或是金人放回只怕到最后也还是免不了被马蹄踩死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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