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不痛不痒地任她踢,还不忘打发官兵,“你们可以回去复命了。”
官兵们噤若寒蝉地一个一个爬起来,准备撤走。
青舒立刻回神,“不许走,不给一个说法,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迈出姑奶奶的一亩三分地去。”“来人,将我爹的御赐双枪抬出来。”“小娟,去夫人的院子里,请夫人穿了四品诰命夫人的服饰出来。”
她整不死一个皇子,但她可以恶心死一个皇子。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她们全府上下的脑袋就搬了家。这口气,如何能够忍得下。
周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以过去发生过的种种事情来看,肯定又要干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情来,于是说道:“古青舒,别闹。”
青舒却是气急,“我们全府上下差点就被砍头了,你知不知道?闹,为什么不闹?皇子又如何,皇子也得事事讲理。他是衙门的官吗?不是。一个无品级、无任何官职在身的皇子就可以任意而为,派人闯入百姓的府邸肆意而为吗?”
周伯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劝道:“为了青阳,你忍下一口气有何不可。”
青舒立刻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道:“信留下。”
朱九一脸为难地看向周伯。这信虽不是三皇子想要的证据,可他必须带回去给三皇子,证明自己有尽忠尽职。
这一次,周伯没有说话。
青舒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没有再咄咄逼人,“信拿走可以,不过,麻烦这位大人从头到尾读一遍。既是别人写给本小姐的信,本小姐理当知道信的内容,不是吗?”
朱九瞄了一眼周伯的脸色,无法,只得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封信里除了提到一千斤的红小豆,还有各种卤味儿的分成。
青舒冷笑道:“若是信中内容有一字传出去,影响了本姑娘的生意,本姑娘不介意进京告御状,为今日之事讨一个公道。”她是小人物不假,但她相信肯定有许多想扳倒三皇子的皇子或大臣存在,想利用她达成这个目的而暗中相助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少。说实在的,她没有告御状的那个美国时间,但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敌人坐立不安,她何乐而不为。
等官兵撤走了,丁家宝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姐……”
青舒淡淡地道:“无事,你做的很好。下去歇着。”
丁家宝答应一声,退下了。
青舒又安排起来,“小娟,传话给管家,通知食铺和庄子上,这几日要谨慎行事,稍有不对,立刻关紧门户派人前来报信儿。”“小鱼,去前头看看少爷是否安好。”给丫鬟安排了差事,心有余悸的她扶着门框要进屋去,手腕却被人抓住。
她霍地回头,见抓她手腕的人是周伯,“放开,你要干什么?赶紧给我出去,别忘了,这儿是女眷的内院。”
周伯推了她进屋,不理会她的挣扎,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信在哪里?”
青舒心下一惊,抬了下巴死瞪住他,“不是你让他们拿走了吗?放开我,要不要请卢先生为你讲讲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她不明白,他怎么会知道真有那样的一封信。
盯着她倔强的神情,周伯又问了一遍,“信在哪里?”
试了几次都抽不出手腕,青舒跺脚踩他。
周伯似有准备,挪开了脚,让她踩了个空,同时叹了口气,低语,“把信给我,我自会处理干净。留在你手里,只会带给你危险。”
青舒坚决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你抽的哪门子风要如此对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放开我。”
周伯眼中闪过恼意,“你这女人……”
见他还不放开,青舒再次出脚反击,迅速狠踩他的脚面。这一次,周伯没来得及躲,被踩个正着。
周伯的脸色有片刻的青白交错,他是气的,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女人,真想掐死你。”他气她的固执。那可是有人捏造要诬陷古府的信,是她可以留在手里的东西吗?
青舒也气,羞恼不已,“你,你不要脸,放,放开我。”她是十五岁的姑娘了,按这个时代的标准,这不合礼数,相当不合礼数。不提这个时代的标准,既便是前世,她也是个相对保守的人。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凭什么随便抓她的手腕。
周伯突然就不生气了,因为觉得眼前的女子终于有了正常姑娘家该有的情绪反应,害羞。再有,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莽撞了。不过,他依然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低头看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种情绪反应。
青舒是真没招儿了,气急地喊,“姓周的,你王八蛋,快放开,你抓的我手腕疼。”
周伯却轻笑出声,“你再大声点没关系,引了人来,被人看见你我如此,我是无所谓的。只是不知你要如何解释。”
青舒硬着头皮道:“今日之仇,姑奶奶记下来,你等着。”
周伯立刻皱眉,“再让我听到你自称‘姑奶奶’……我定要让你好好学学女儿家该守的规矩。”
敢跟她提规矩,青舒张嘴要骂回去,可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古瑞星的咳嗽声。轰的一声,她脑子里劈过闪电一般,差点气疯。周伯这厮,居然,居然在古瑞星还在外边的情况下敢对她无礼!该死的。
周伯压低声音说道:“乖乖的把信给我,否则……”
“小娟,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青舒突然一脸慌张模样地说道,打断了周伯的话。
周伯的表情僵了一下,暗骂古瑞星办事不牢靠的同时,抓着她手腕的手松了,人往旁边退开去。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青舒迅速抽出手,身体往旁边一挪,脚跟一旋,整个人就脱离了周伯的控制。当周伯意识到上当的时候,青舒冲过去已经抓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在周伯要追过来的时候,青舒砸了茶杯过去,并迅速往外跑。
守着院门的古瑞星看到自屋中冲出来的青舒,咧嘴一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青舒气得牙根痒,满院子找能打人的东西。然后,她看到小厨房门边摆的一小堆劈柴。她过去,弯腰拣了一个朝古瑞星丢了过去,“滚出去,我不欢迎你们,全都给我滚。”
古瑞星往旁边一躲,轻松躲过飞来的劈柴,跑到了院外。
周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一脸君子地从屋内出来。青舒同样拿劈柴招呼他。
周伯瞬间又黑了脸,“古青舒,有胆子你再丢我一次试试。”
青舒不说话,只管扔劈柴。
“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刚进院门的青阳愣愣地看着院中的混乱问道。
不等周伯解释,青舒丢了手里的一根劈柴冲过来,一把抱住青阳哭起来,“唔唔……小阳,他欺负姐姐,小阳,咱们赶他走好不好?唔唔……”
青阳眨了眨眼睛,“姐姐别伤心,小阳给你报仇。”说完他又觉得不妥,很是疑惑地想:明明是姐姐拿劈柴丢哥哥,欺负哥哥的,可姐姐为什么说是哥哥欺负姐姐呢?好奇怪。
小娟和小鱼陆续进院门,看着满院中乱丢的劈柴,满脸问号地上前。
小娟说道:“小姐,小姐,您别哭,这是谁干的?奴婢这就去给您打回来。”
刚刚收拾好前头的苏妈妈正过来问安,见到这种阵仗,也是吓的够呛,“哎呦,这哪是官兵,简直是土匪,毁了前头的东西不说,连小姐的院子都不放过。”
古瑞星躲在院墙外忍笑忍的差点得内伤。
在一片混乱中,周伯四平八稳地走上前,“别哭了,既是我毁了你的清誉,我负责便是。先订亲,还是直接就成亲,全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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