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时分,即使是温暖的江南也抵挡不住秋风的凉意,早早地换上了金色的秋装。
三匹西域大宛良驹在金黄的大道上风驰电掣般向前奔驰着,马蹄溅起了丈把高的泥土,刮起一圈又一圈金色的树叶,迎面扑来的秋风冻得骑马人脸通红通红。此时,秋风再凉依旧比不上骑马人心更凉。因为他刚与自己最好的兄弟们分别。
骑马者是一男两女,男的身材魁梧,身背着一张长弓,颇有些大将的气魄,只是缺了件盔甲罢了。他驾着马匹冲在最前面,丝毫没有停下等待的意思。身后的两个女子,一个是江湖女子的打扮,另一个则是大家闺秀的装束,无论两位女子如何努力地挥舞着马鞭,拼命地追赶着,都始终无法赶上前面的马匹。突然大家闺秀所骑乘的马匹落下队来,离领头的马匹越来越远,终于她忍不住出声喊道:“表哥,慢点,等等我。”但那男子竟没理会大家闺秀的呼喊,仍径直驾着马匹向前狂,转瞬之间已从她眼前消失了踪迹。
见已追不上那男子,大家闺秀索性将马鞭往地上一甩,怒气冲冲地朝着男子远去的方向喊道:“跑吧,跑吧,不就是和矢大哥他们暂时分别吗?用得着这样吗?”说完,跨下马背,用脚死命地跺着地上的泥土。
这时,耳边传来少女的声音:“陆大小姐,在这发小姐脾气拉?”抬头一瞧,原来是那江湖女子。“王英,是你。”
原来这掉队的女子便是陆晴,而另一江湖女子装扮的乃是王英,骑马远去的男子自是第二月无疑。
王英骑在马背上俯视陆晴,答道:“除了我还会有谁?你以为月他会转头回来吗?”陆晴摇了摇头道:“我自是知道他不会转头回来,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调头来等我。”王英挥了会挥马鞭,道:“快些上马吧,我们得早些赶上去,我猜月他八成在前面等我们了。”
“你也这么想,我猜也是,所以我才故意停下来的,让他多等咱们一会。谁让他先前不等咱们的。”陆晴露出得意的笑容。
“扑哧……”王英听到陆晴的想法笑了出来,道:“真亏你想得出来,月遇到你还真是惨了。不过咱们不一定要停在这啊,咱们可以边走边聊嘛。”
“好主意。”陆晴一溜烟跑到马匹旁,拣起丢掉的马鞭,跨上马背,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鞭子,道:“走吧。”
两人并肩骑马缓步向前,已不象刚才那般疯狂前进了,两人边聊天边欣赏起沿途的风景来。
陆晴率先发话道:“这几天在风云堡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到哪都被人管着,什么事都得看蒲松良那个老家伙的脸色。不过,终于从那个牢笼里逃脱出来了。”
王英微微点了点头,道:“就是,要是再住个几日,我可就被他给逼疯了,呵呵。不过真没想到矢大哥他竟会决定留在风云堡。”
“不就是为了叶姑娘嘛,不过蒲松良似乎不太喜欢矢大哥噢。恐怕矢大哥以后在风云堡的日子不好过。”
“真该多劝劝矢大哥,让他和我们一起走的,或者跟着半页峰他们去江北也好啊,总比呆在风云堡里要强得多。”
“就是,感觉象云逍遥他们那般浪迹天涯的日子最舒心了。可惜我……不能象他们那样啊。”陆晴脸上露出稍许遗憾的神情。
“其实有家的日子才是最舒心的啊。”王英安慰她道。
陆晴点了点头道:“呐,那到了苏州我家,你可得多住几日啊。”
“呵呵……”王英笑了几声,道:“这是自然,不过我们得快些走了,不然天黑都到不了苏州城了。”
两人同时挥动马鞭,驾着马匹,快速地向第二月远去的方向追去。沿途只留下两个人的欢声笑语。
第二月不顾陆晴的呼唤,一路狂奔又行出了十余里。直到心中抑郁和不爽被一扫而空,这才放慢了速度,开始回头张望,才发现陆晴王英早已被自己甩到很远的地方了。无奈的第二月只得长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只能停下等等她们拉。”说罢,驾着大宛马走进路旁的一片小树林,寻了棵较粗壮的大树,将马停在树下,接着自己很熟练地从马背翻下来了,将马匹系好后,自己就躺在树下休息起来,顺手将一直不离身的长弓放到自己最熟悉的左手边。
刚躺下还未入睡,第二月便发现不远处的树上有异样的声响,他猜测应该是有人潜伏在树上。第二月一面假装睡觉一面继续观察对方的动向,盘算着对方来路。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第二月见对方并没有有所行动,便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顺势左手将手边的长弓握紧在手中,右手则从腰间拨出三支羽箭架在长弓之上。
第二月半举着架好羽箭的长弓,出声喊道:“树上的朋友,不要藏头露尾了,显身出来相见吧。”接着便听到一少女的声音:“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树上突然人影闪动,枯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第二月回了声:“那就得罪了。”接着屏住呼吸,一边注视着树上的动静,一边慢慢将长弓举起。见一片树叶从树上飘然下落,第二月顺势瞄准树叶下落的地方“飕飕飕”放出三箭。
如若对方是寻常人物,这三箭虽不至于取其性命,但至少也能逼其现身,不过对方并不是泛泛之辈,三支羽箭飞入金黄的树叶堆中只打落几片树叶便失去踪迹。这一点,第二月早就猜到了,又是三支羽箭从腰间的箭桶中拨出架在了长弓之上。
第二月十岁便随着父亲第二破雷走南闯北,十五岁便开始独自一人开始行走江湖,期间自是遇到不少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好手,但无一人是自己的对手,这多多少少给自己增加不少的自信。刚从声音判断对方应是一年轻女子,年龄应与自己相仿,放出三支本想试试其身手,竟都一去不返,他猜测对方的实力决不在自己之下,但仍相信自己胜她并非难事。第二月自创的‘二一箭法’自是此时最佳的选择,如同在风云堡一般,只听“噔”的一声,两支羽箭如流星般朝着人影所躲藏的地方飞去,这两支羽箭的来势比刚才三支更为凶猛,速度之快让对方根本无法轻易化解,“嗖”的一声,人影从藏身的树叶丛中窜出。
见对方从藏身的树叶丛中窜出,第二月心中一喜,屏住呼吸使自己的精神集中,双目紧紧盯着人影行动的方向,右手手指轻轻一松,“噔”第二月手上雪藏的那最后一支羽箭如狂奔的野牛追着红色斗篷般冲向人影。
第二月这才注意到那人影着了件白色袍子,一头乌黑长发挡住了半张玉面,如此装扮第二月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并未能想起在哪见过对方。
白袍女子就在等第二月的‘二一箭法’,袍袖轻轻一甩,一把四寸短刀从袍袖中露出,接过短刀,白袍女衣手起刀落,第三支羽箭被一削为二。
“不可能!”第二月不禁喊道:“除非……难道……”第二月脑中开始回想他行走江湖以来使用过‘二一箭法’的次数和见过此箭法的少年,突然眼前一亮,出声喊道:“是她。”
高手过招最忌讳就是临战犹豫,更何况是迟疑许久,等他出声喊话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一个硬物已顶住了第二月的后背,不用猜也知道是那把四寸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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