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从车窗的缝隙吹进来,丝丝寒凉,玛雅帮我把被子紧了紧,我登时暖和了许多。
我的身体太不争气,只受了点伤,赶夜路时受了点风寒,竟然不舒服起来,忽热忽冷,而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于是玛雅用双倍的钱雇了这辆马车,要车夫昼夜兼程将我们送到海音。
“玛雅,你也睡会吧。”玛雅为了照顾我,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我不累,你怎么样?”玛雅摇着头说,我不知道她是摇头是表示不困还是在赶瞌睡。
“我很好,一时不会出问题,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好久没睡了。”我有点担心。
“我说不累就不累,要睡我自己会睡,罗嗦什么。”玛雅忽然生起气来。
我有点害怕,但仍然道:“虽然你嫌我罗嗦,但我还是要说,你这样不眠不休,迟早要被累夸的……”
“闭嘴,谁要你好心……”玛雅忽然呵斥起来。
我吓得不敢出声,黑暗中看不到玛雅的表情,我怕再惹她不快,紧闭了嘴,连大气也不感喘一个。
过了一会隐约听到玛雅啜泣的声音,我有点不敢相信,仔细听了,真的是玛雅在拼命压抑自己的哭声,我不知道玛雅怎么了,我从没想过玛雅回哭。
“玛雅,你怎么了?如果我说错了话,哪里冒犯了你,你只管打我骂我,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人笨,经常说错话自己还不知道,真的,你只管骂我打我,以前我师傅就常骂我打我,真的没关系。”我心慌起来。
“啪”的一声,我脸上挨了一巴掌,直被打得滚在一边,玛雅带着哭腔道:“谁要你好心?你以前不要我,要那个骚女人,现在怎么又对我假惺惺,你滚回去找那个骚女人去,我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可怜……”
我躺在地上,听她哭骂着,心中难过得很,我原本以为玛雅天生冷漠,只想不到她却也有这般凄惨经历,定是那个男人欺负了她,辜负了她,她才变得郁郁寡欢沉默少语的。
我心中思讨着怎生安慰她才好,想来想去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几次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正踌躇间,忽然直觉全身泛起丝丝寒气,如坠冰窖,病情又发作起来,直冻得我牙齿互击,咯咯作响,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来。
玛雅刚才心情激动,哭了一下已经好多了,经我这一叫,立刻惊醒过来,连忙帮我裹紧被子,揉在怀里,问道:“冷不冷?要不要紧?”
虽然身上冷得难受,但这样被她抱着,我只觉心里暖烘烘的,道:“你抱着我,我便不那么冷了,你别担心。”
忽然一滴液体滴在我嘴唇上,咸咸的,是玛雅的眼泪,我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玛雅,你别伤心,那个男人辜负了你,是他不好,将来我碰到他,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你消消气,你说好不好?”
玛雅擦了擦眼泪,却并不回答,只问道:“刚才我打了你一巴掌,现在还疼不疼?”说着一只手向我脸上摸来。
我只觉得脸上心里都舒服得很,道:“早就不疼了,我都已经忘了。”
既然玛雅不愿意提那个男人的事,我就不问,玛雅也不说话,我们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一起,温温暖暖的,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沉沉睡去。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玛雅还没醒,想她定是疲累得狠了,竟抱着我靠着车窗睡着了,我怕吵醒她,只躺在她怀里一动不敢动。
玛雅醒来时,已经中午了,见我正盯着她看,竟然脸上微微一红道:“怎么不叫醒我?”
“我想看你多睡会儿,你其实挺漂亮的,干嘛要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呢?”我说这话时不敢看玛雅的眼睛。
“你身体好点了没有?”玛雅看来并不想解释,所以岔开了话题。
我一下从她怀里挣脱被子跳了起来,伸臂踢腿,直觉精力无穷,看来已经大好了,笑道:“看,我已经全好了。哎吆——”却是我一下跳得高了,脑袋撞到了马车顶上。
玛雅憋过脸去不再看我,可我却发现她嘴角上翘,应该在偷偷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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