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杨莲问。
“今天晚上我和所有的人在一起......”张扬笑道,对杨莲说:“今天晚上新来的宫女们就要到了,你可是正宫皇后,宫里的规矩你可要与她们好好说说了。”
“宫里的规矩?什么规矩?”杨莲有点儿纳闷了。
张扬一笑,伏在杨莲的耳边低语了一阵......
入选宫中的姑娘们从十五岁到二十岁,多是大户人家的闺秀,也有少数是颇有姿色的百姓家的姑娘或艺人女子。排着队伍,在侍卫们的带领下,走进了宫门,所有的人都有一种紧张,走动的姿势也很规矩,不敢发出太大声音,更不敢说话,忽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她们意识到,从此以后,恐怕再也难与家人相见了。
来到了后宫前的小广场上,一位二十大几岁年纪,身着凤裙,的妇人走了过来,面容端庄而又透着一股英气。
“还不见过皇后。”李义严肃的说道。
“娘娘千岁,千千岁。”
杨莲还是头一次听道这样的话,而且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这么恭敬的说道,感到有些新鲜,又有些不自在:“你们中,谁是慧灵,谁是杜彩霞?”
“是我......”一个二十来岁秀美的姑娘和一个十四五岁清纯的女孩站了出来,杨莲想起张扬的吩咐,还是尽力的装出一脸严肃,嫉妒,而又不屑的神情:“听说皇上一见你们,就选了你们的头牌,你们倒是很有本事啊,不过的确是比本宫更加年轻,漂亮......”
两人大吃一惊,连忙跪下:“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杨莲想笑,但又忍住了:“下面,我给你们说说宫里的规矩:第一,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去的,包括西宫大营,前殿以及东宫官员们议事的地方。第二,一会儿,会发给你们每人一张作息时表,要严格遵守作息表,另外要整理好内务......”
“就这么两条?好象少点吧?”人们心中纳闷。
“好了,现在站起来,请大家闭上眼睛。”杨莲神秘的说道,宫女们不知是何意思,闭上了眼睛,暗自纳闷,忽然听到门开的声音,还有众多的脚步声,瞬间,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欢迎姑娘们来到宫城!热烈欢迎!”
当她们睁开眼的时候,灯火通明,张扬,杨莲以及李义宋世杰等亲兵兄弟带着卫队已经摆开了阵势,列队迎接,宫乐声也已响起......
后花园中桌子摆成了不分彼此的椭圆型。张扬及兄弟亲兵,还有杨莲,柳香,春英等人随新来的宫女们上百人聚在一起摆开了宴席,这场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新选入宫的宫女们简直不敢相信,直到现在还如在梦中一般。张扬有些欢喜也有些惆怅,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世界学生时代开联欢会的情景。
张扬站起身来笑道:“哈哈,怎么样?这宫里跟你们想象的可不一样吧?我跟你们说啊,在你们来之前,偌大的一个皇宫只有杨皇后,香儿,春英那么几个女人,其余的都是大老爷们儿,这世界如果没有女人,总是那么死气沉沉,因此在这早春即将来临之际,把姑娘们请进了宫,从此天天与这国色天香的美人相伴,不光是我,兄弟们,宫里所有的人心里也都舒畅了很多,是不是?”
“哈哈,这可是不忠不义的大罪,我们可不敢......”李义赶忙说道。
张扬又笑了:“从此,大家可是名副其实的一家人了,这后宫,就是我们的家!只是——唉,我与大家还不都认识,只认识你们其中的两个:惠灵儿,杜彩霞,你们在吗?”
那个姑娘和女孩也感到万分的兴奋,呆了很久,才站了起来。
“我请大家每人表演一个节目,就从你们两个开始吧!谁先来?”
慧灵儿不似那些大家闺秀们那样拘束,但也明事理,知道自己年纪还小,于是,杜彩霞走了出来。
“听说你通习音律,那就为大家弹奏一曲吧。”说罢,已经有人将一古筝抬了上来。
此时的杜彩霞已经非常镇定,或许是被这种氛围所打动:“不知陛下愿听何曲?”
“哈哈,这可就要你猜猜了,曲随人心,只有能与听着心中所想,所感引起共鸣,才能打动人心。”张扬笑道。
杜彩霞思索了很久,拂起了琴弦,出人意料的是那弦声并不婉转悠扬,也并不欢快喜庆;而是那样的深沉,悲壮之余给人以思绪万千的压抑,仿佛抒发着难以形容的壮志......歌声唱道:束发读诗书,修德兼修身,仰观与俯察,韬略胸中存,躬耕从未忘忧国,谁知热血在山林,凤兮,凤兮,思高举;世乱时危久沉吟,促膝纵横论,半生遇知己,蛰人感举深,羽扇纶巾赴征尘,龙兮,龙兮,风云会......
张扬惊讶而又惊喜,笑道:“哎呀,你若不是女儿身,我一定要请你当丞相不可,哈哈,简直是武侯在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曲子的名字可是——孔明出山?”
“是的,陛下是年轻有为之君,如今我新汉正当开国之初,奴婢猜想陛下的内心,只能用此曲来表达。”
张扬不由的暗自赞叹,一个闺门之女竟有如此的智慧与胸怀;杜彩霞也感到满意,但见张扬的眼中闪出一丝忧虑,忽然意识到什么:诸葛孔明一生鞠躬尽瘁,却星落五丈原,没能挽回蜀汉的灭亡......不由的大惊,但见张扬并没有反应,赶忙退了下来。
慧灵儿起初也有些紧张,但见这个皇上确实是个平易近人,也就无所顾虑,走了出来。
“听说,你是说书艺人出身,哈哈,说书的是见过,身为女子,又是这样年轻的,倒是少有听闻,那就给我们大家随便来一段吧。”
慧灵儿年纪虽轻,但声音却很清脆婉转,如泉水般动人心弦,别有一番滋味:“上下五千年,英雄万万千,壮士常怀报国心!在国家存亡之际,好男儿自当奋起为国为民战斗,哪怕面临死亡......”讲的是最近才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英烈传》,当然可不是明朝开国的事情,而是南宋末年蒙军攻破樊城之后,传奇英雄王想与几位青年一起在离襄阳不远的一个山涧内起义,拉开了改变历史,民族解放的一系列战争序幕,直到前不久平定大都的长篇故事,其中慧灵儿所讲的正是第二回王想与李潮两个志向不同的青年风云际会的事情。
张扬叹了口气:“仅从个人野心出发,而不是把自己与民族命运联系在一起的人是不会有坚定的信念的,李潮这种人无论怎样也最终做了民族的叛徒,可恨的是至今此人还盘踞于东南海外,现在时机不到,但早晚要平定东南活捉此人......”人们同时也不由的敬佩这个女孩。
接着,在张扬的鼓励下,许多宫女也都纷纷献艺。此时,大多数人在这种氛围的感召下已没有了起初的那种恐惧与约束,柳香虽是女子,也喝了不少,胆大起来:“哈哈,皇上,你也来个节目吧。”慧灵儿等几个新来的宫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也跟着附和了几句,人们忽然意识到闯了大祸!那时,艺人行当本身就是被人们看作是下等的,即使是一般主朴也没有主人给下人献艺的道理,这岂不是凡了侮辱皇帝的大罪?所有的人都忽然安静下来,空气骤然紧张。
张扬也是面有难色,笑道:“要说打把势卖艺,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好歹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真功夫也会两下子,唉——无奈有我们杨皇后在这里,我可不好意思‘关公面前耍大刀’了:莲儿!把你翠烟门的内功绝技露一手吧!”
杨莲却也有些为难,翠烟门的武功很久没有练了,最近一阵更是有所荒废,不知有没有把握,但张扬既然这样说了也只好一试,于是笑着端起一杯酒,闭目凝神了好一阵,才松了口气:“大家请用酒吧。”说罢把杯放在桌子之上。皇后敬的酒宫女们当然不敢喝了,不是怕别的,而是觉得不合规矩,但仔细一看:杯中的酒表面结了一层薄冰,陶瓷的酒杯也是那样的寒凉,而此时冬天已经过去,绝非天气寒冷,而是致寒的内力所为,不由的一阵惊叹......柳香却有些不高兴,心道:杨皇后很长时间没有练功了,这次一定耗损了不少内力,便说道:“皇上,这可不行,怎么推给皇后了?无论如何,皇上今天也要表演一个......”春英觉得这话可有点过了,直冲她使眼色,柳香却没有理睬。
张扬见躲是躲不掉了,灵机一动:“我教大家一首歌,大家跟我一起唱,好不好?”
“什么名字啊?”柳香笑道人们还真没听过皇帝的歌声。这首歌是我儿时家乡的一首歌,名字叫——爱江山——更爱美人!”
大家一听,吃了一惊,但又不由的笑了。
“好!大家跟我一起唱:道不尽红尘舍恋诉不完人间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缘留着相同的血;喝着相同的水这条路漫漫又长远;红花当然配绿叶这一辈子谁来陪;渺渺茫茫来又回,往日情景再浮现;藕虽断了丝还连轻叹世间事多变迁;爱江山更爱美人,那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人生短短几个秋啊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哪西边黄河流;来呀来个酒啊不醉不罢休;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从此以后,皇宫之中第一次因为女人们的到来而增添了生气,自古以来皇宫之中的忧闷与孤独再也找不到了,她们不再像以前的宫女那样被无数的规矩锁住,可以尽情的欢笑,闲谈,张扬与杨莲也不禁止她们与不在值勤的侍卫们接触,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当然,她们也有严格的规矩,那就是坚持按照作息表规律的生活,准时起床,准时整理内务,准时与张扬,杨莲一起在后宫前廷的小广场上早操锻炼,不仅对于所有宫女们这样,张扬对于自己,亲兵兄弟们,还有西宫大营,东宫政务院暂住的文武官员们也都如此,似乎找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少年时的感觉,无论面对怎样重大的责任,还有繁忙的工作,这种朝气,给了他无限的动力。
但他却没有勇气离开杨莲,每天晚上,他让宫女们以“投票选举”的方式推举一个女子来到寝宫,与杨莲,自己一起聊天,欢乐,但他最终也没有与任何一个宫女真正的“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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