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的大都与临别时候完全不同了,先前城外紧张忙碌的军队已经陆续撤回,残破的城墙和房屋已经基本修葺。虽然时已入隆冬天气寒冷,却还晴好。由于战乱逃出的难民又有一部分返回大都,另外,还有随军的眷属也都落了户,经过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大都的人口增加到五六十万,虽然没有当年苏杭地区的繁华,但各行各业都已步入了正规,百姓们对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充满了兴奋与憧憬。
自北宋以来幽燕京城一带沦为异族统治已经有三百多年了,先是辽国,又是金国,后来又是蒙元,这几百年来,无论是战乱还是暂时的和平,民族的屈辱与汉族政权的软弱在人们心中烙下了深深的痕迹,直到先前的王想中国义军的奋斗,重新唤醒了人们心中早已麻木,沉睡的民族意识和信心。当时王想义军攻破大都之时,城外还有几十万蒙元敌军,而如今人们意识到:蒙古人已经不可能回来了,经历了长期的战乱,似已经没有外敌能威胁到中原了。
年关已近,这也是新汉平定天下以来所要过的第一个年,尽管战乱刚过,大部分地方还很穷困,但大都因查抄变卖了原蒙元王公贵族及宫中的许多财产,用以民用,原先准备持久围攻大都的军粮充足,两个月来的恢复工作做的好,大街之上,采办年货的人也不少,人丁兴旺,也是北方十几年来少见的气象了。
蒙元的皇宫,经过一翻整理,少了几分华贵之气,朴实而宽敞,原来西宫嫔妃们住的地方,改成了禁卫们的兵营;东宫皇子,公主们住的地方改成了官员们商议,料理国事的会议中心,还设立的国务院用以处理紧急国务及接待上访官员及百姓。原本金銮殿上的金制龙椅也要撤下来,改为圆桌型的会议厅,但在大多数官员的反对和徐海川的苦劝下才没有改动。真正成为皇宫的地方只有原来的后宫了,可现在真正称为皇室的人只有一个皇帝和一个皇后,对于相当于现在数千平米的宫殿实在显得单薄,就连三十六兄弟亲兵住近来后也是如此。
张扬的毒早已去了,弄清楚是非原由之后,杨莲也出了大牢,这件事弄成了十年来他与杨莲之间最大的误会,张扬起初也十分生气,但思索再三,为了西南的稳定着想,最终没有大开杀戒。自古的帝王都以直接损害自己的安全为最为担心的事情,危害天子向来成为十恶首罪,可张扬却不这样想,他认为权利的安全靠的是体制的可靠与凝聚力般的威信,而且并不是为了‘家天下’,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君威受损”,唯一让他担心的是这件事是否影响了与莲多年的感情。有一件事情使他疑惑,与莲结为夫妻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当年是在兵困嵩山已经绝望的情况下沙场之前简单的结拜而成的夫妻,这几年也是在戎马之中度过的,攻陷大都刚刚安定下来又遇到这件不愉快的事情,却从没有同房过,心中想过,但谁也没有提出来......于是,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张扬来到杨莲的房前,灯还亮着,他总觉得莲是有什么心事。
杨莲穿着也很朴素,一身女军官们平时常见的白纱常服。张扬平时不穿龙衣龙袍,杨莲也不便穿那有人曾经为她准备的那华贵的皇后衣装。
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女,也都曾是杨莲的亲兵,见张扬走了进来有便都退了出去。
“背上的伤,现在都好了吗?”
“多亏道清太医临走准备的神药,现在刚好,已经没事了,要不然啊,恐怕还得躺在床上让你表现几个月......”杨莲笑道。
“原来你还在声我的气啊!哈哈。”
“不,我是恨那唐朝的来俊臣,那些编创酷刑的人其实都该自己先尝一尝......”
张扬心中一阵酸楚,沉默片刻,想了想,便郑重的说道:“我打算颁布一条法律,废除杖刑外的一切酷刑,你看好不好?”
“哈哈,看来我是没白受罪啊,我一个人受的苦能够免除今后所有人的苦——不过,我觉得有些酷刑是要废,但全废似有些不妥,应该和原来刑部一些有经验的人们商议一下,也该考虑到一写实际的情况与困难,设立完善的制度......”
“好啊,没想到莲儿不但有开阔的胸襟,考虑的也周全。”
杨莲也有些愧疚:“其实,我受的这些刑罚都是应该的,是我的疏忽与大意险些使......”
“莲儿,我早就没事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好,......”
张扬与杨莲又谈了很久,没有再说任何使人感到压力与烦恼的事情,时而,张扬又谈起来自很久很久以前那另一个时空中的故事与笑话,见气氛有了转机,张扬便笑着说:“你说,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不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们一定以身作则相教,下大精力培养他,让他成为......”
但张扬似乎从杨莲的目光中觉出一丝愧疚与哀愁,她沉默了片刻,又勉强的笑了笑:“我们结为夫妻已经几年了,却总也有名无实,这都是我的不好,今晚,我们就把这欠了几年的洞房之夜圆了,好吗?”
张扬有些疑惑:“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好吗?”
杨莲摇了摇头。
“如果今天心情有些不好或者有些疲惫的话那我今晚就不打扰了。”张扬说道
“不,我没什么——今天我们就圆了我们的夫妻之实吧......”
房间的灯熄灭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张扬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虽然走过了大江南北,到如今却一直都是处子之身,和杨莲相识近十年,经历了无数风雨,今夜终于感到了无比的兴奋与幸福。
窗外火的微光映了进来,宽大的床上无比的温暖,张扬和杨莲躺在床上,对未来不由得充满了遐想。
“我还是觉得,——应该招纳一些嫔妃,这样保险妥当一些,孩子们多了,才好从中选拔出类的人才继承江山,确保万无一失。”
“哈哈,自古帝王三宫六院的规矩也都是这样考虑的,因为他们害怕意外,他们要巩固自己的‘家天下’,古往今来,史册上的无数悲剧也都因为这种思想和规矩而起,难道莲儿喜欢让我们新汉的宫中也充斥着那种互相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危险氛围吗?”
“莲儿不怕,这些年来,经历了多少危险和风雨?为了我们打下的这个江山的未来,这些危险又算的了什么?再说,历代的宫闱中也未必全是腥风血雨,唐朝贞观时期,宋代的许多时候,后宫之中不也相安无事吗?又何况像我们扬儿这样的开明的君王?我也曾读过史书,历代后宫之争,无非是为了储君后代,我却觉得一辈人是一辈人,皇子中若有出类拔萃者,都是扬儿的后代,都会......”
张扬笑了,却或道:“莲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当初起义是为了我们的民族与天下百姓,还是仅仅为了自己一家稳坐天下?”
杨莲闻听,不但没有忧虑,反似轻松了许多:“扬儿,我明白了......”
但张扬却总觉得有些奇怪,朦胧中觉得莲儿似有什么心事在瞒着他。
第二天,张扬在御书房里得到禀报:徐云飞,宋世杰,杨维,刘小川等人回京了,还有杨过,赵蓉儿等人,惊喜不已命人准备设宴。
这时,有人问道:“费用是否要受十两之限?”
张扬有些犯愁,思索了半天,忽然想了起来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腊月二十九号。”李义回答。
“哈哈,明天三十,后天初一,终于过节了,可以不受此限制——五虎上将及眷属,还有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有多少人?”
“大概......我也不清楚,估计有两三百人吧。”
“对了,还有杨过,张真人,郭世二兄妹,王十三帮主等战争岁月给我们鼎力相助的武林豪杰能请到多少?”
“这......可就不好说了,刚才提到的那些人都在,不过这两天能请到的有名望些名望而又立下过功劳的武林豪杰大概不到二百人。”
这时,张扬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奇妙的主意:“哈哈,叫掌管大都户口的官员来一下......”
庆功的年宴设在西南前宫的内廷广场上,方圆有二十余丈足可容下上千人,设百张宴席。
张扬还是有些担心以后会助长节庆铺张的风气,多数人不是多年征战的功臣将领便是立下汗马功劳的中原武林豪杰,所以并没有什么名贵的菜肴,山珍海味;烤全羊,乳猪,等猎物野味,大鱼大肉倒是不少;酒却都是好酒,多年陈酿的茅台,女儿红,状元红等,还准备了现做饺子的材料。一种担心忽然又在张扬的脑中出现,暗中吩咐对所有准备宴席的厨师还有保卫人员审查,监督,一定要细致,包括所有人,各道工序,另外还请了太医院中几个辩毒蛊的高手层层把关......自上次五毒教的事情之后,便不敢马虎,何况这次非同寻常,绝不能出现意外,从二十九到年三十整整忙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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