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周走近我然后拍拍我的肩。“凡事都要从好的方面想人生才会幸福。”

“你想想，至少你现在已经恢复了神志，能够以正常人的身份享受你的人生。至少，这总比作为一个精神病患者在精神病医院终老一生要强得多吧？”

“再说，”周顿了顿。“你的情况说不准是因祸得福呢。”

周向黄医生提出一个问题：“象他这种情况是否能够出院？”

黄医生想了想，谨慎地答道：“最好是观察几天，如果没什么问题，他就可以出院了。”

在我满怀疑惑的注视下，周故作神秘地一笑。

“现在基本可以断定，你此时的精神状态与常人无异。如果观察几天后证明你的精神状态确实恢复正常，那么你自然不应该继续待在精神病院。”

“可是你的情况有些特殊，虽然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却又失却记忆，因而不存在被家人接回去的可能。而青山精神病医院与我的公司是合作单位，根据当初的协定，你这种情况便可以进入东方集团麾下的公司工作。要知道，东方集团是中国‘最受赞赏的企业’和‘最适合工作的企业’之一，好多人想方设法要进入这个集团却也未必能够如愿呢。这不是因祸得福是什么呢？”

发现我的目光仍旧疑惑，周以一幅恍惚大悟的表情说道：“你在一年前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而东方集团却是在今年一跃成为中国最大的企业以及获得‘最受赞赏的企业’和‘最适合工作的企业’称号的，所以你不知道。”

“简单地说吧，东方集团的企业文化优秀，麾下的员工收入高，福利好。”周故作矜持地一笑。“事实上，我也是东方集团旗下的员工。”

失忆归失忆，“收入高”、“福利好”这两个词我却完全能够理解，所以，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现在我们先来分析一下你适合做什么工作吧。首先，你没有学历证明……”

这是令人无奈的事实，我沮丧地点头。

“也没有任何技能证书……”

无法反驳，我只得更加无奈地点头。

“幸好，你的身体看起来还算健壮。”

这句话听起来总算令人舒服一些了。

“所以，我准备推荐你去东方建筑公司工作。”

心在流血……虽然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以前从事什么工作，但是我知道：我以前肯定不是干体力活的。要知道，我出事前穿的衣服虽然没有牌子，但是摸起来手感很好——做体力活的会穿这种衣服？

不过，所谓形势比人强。在举目无亲，衣食无落的窘境下，我似乎也没有挑剔的权利吧？

得到我愿意的答复后，姓周的观察员满意地点点头。“好吧，这件事由我去联系一下，待黄医生批准你出院后，你就到东方建筑公司去报到吧。”

再和我闲聊几句后，周观察员和黄医生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黄医生就迫不及待地向周观察员问道：“东方集团为了让防止埋没员工的能力特意推出了一项‘推荐人制度’。他没有任何学历证明和技能证书，但是你可以用专家测试法测试一下最适合他的工作——我感觉他以前肯定不是从事体力劳动的。”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测试一下他更适合什么工作。这样一来，你便可以成为他的推荐人，享受他今后1%的收入贡献不好吗？”

周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实话对你说，昨天我回家时无意中遇到一个算命先生，表面看起来他虽然只是个其貌不扬的胖子，但是他算命极准——至少，他对我的事算得都很准。”

黄医生诧异地插话。“他该不会是个骗子吧？也许他专门打听过你以前的事……”

周斩钉截铁地打断黄医生的猜测。“他算的某些事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绝对不可能通过打听得知……更重要的是，给我算完命后他一分钱都没收，只是留给我一个帐号。他只要求，如果为我预测的事正确，就给那个帐号汇入一千元钱。”

“哦？”黄医生的惊叹声里饱含着好奇。“那他给你预测得准不准？”

“准，准极了！他说，今天我会发一笔小财。你看，我来视察后发现那家伙的精神状态恢复正常，这多多少少也可是算是个成绩，自然会有相应的奖金。还有，他预测我今天会遇到一件重要的事，如果我做出错误的决定，将会有极大的损失……你要知道，‘推荐人制度’除了可以令推荐人享受利益外，还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目前的级别最多只能推荐一个人。没有学历证明和技能证书不算什么，但是他来历不明，也就是说，他的发展前途极不明朗——更重要的是，即便不是医学专业，我也知道精神病很容易复发。说起来推荐者可以随时中断‘推荐关系’，可问题是，谁能知道他会什么时候精神病复发呢？我可没胆量将这样的定时炸弹绑在自己身上。”

“我琢磨，昨天那个算命的指的就是这件事。如果我推荐他，而他将来因为精神病复发而对集团造成重大损失，岂不是我的责任？如果没有那位算命先生的提醒，说不定我还会……”

脚步声渐渐远去，尽管我的听力似乎异于常人，但是两人的交谈声仍然变得越来越低，终于低不可闻。

很多人都说职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可是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的家伙之中，却有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职业而去挑粪？

我伸出双手看着自己没有一块茧的手掌，又看了看自己白皙的皮肤，瞪圆双眼，开始咬牙切齿地诅咒某个其貌不扬的胖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