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期待已久的不速之客（1 / 2）

第二章期待已久的不速之客

“喂，喂，喂，你先起来好不好？重的像猪一样。”

声音是从小美下面发出来的，小美这才发现，她掉下来的时候，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她赶紧从这人身上跳开。

“我……”小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到来，她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会在这里的，他们是干什么的。

“小美，我能这样称呼你吗？”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小美转过头——是她在火中见到的男子。

“她……她就是张荷美吗？”一个长的异常瘦小的女孩惊呼道。

女孩因为惊异而瞪大了眼睛，比刚才见到小美从天而降时瞪的眼睛还要大，这让她的小小的、蜡黄的脸上的那双金鱼眼更加向外凸出，看起来很像两盏摇摇欲坠的灯笼挂在了一张破门帘上，如果这女孩再黑点，柴火梆一样的身材完全可以充当非洲难民了。加上满身乱七八糟的项链、手链、脚链、腰带、臂环以及那些横横竖竖的小美叫不上名字的饰物，让这个小小身躯看起来更像个小怪物。小美觉得那瘦弱的身子快要被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给赘塌了。

“你就是张荷美吗？”

声音懒懒的从墙角发出，小美寻声望过去，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坐在地上。

那男人的头发一直垂到腰际，有着精心烫过的S型卷花，只是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了，头发一绺一绺的油腻腻的粘在了一起。前面的几绺顺着他宽宽的额头滑下，遮住了半张脸。只是坐着，小美也能看出，这男子很高而且很瘦。象牙白的T-恤衫在他身上显得松松垮垮，鹿皮半筒靴裹着黑色的裤子，在小美看来，那靴子可以装下她整肢小腿。此刻，这个男子正透过他油腻的头发，用那双阴郁的大眼睛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小美。那眼神太冷漠了，冰得小美浑身一颤。

小美看出，这男子仿佛不是东方人。他有着典型的日尔曼人特征——他的鼻子圆润而挺拔，不像英国人的鹰勾鼻那样尖利，也不像法国人的大鼻子那样突兀，而他的宽额头却更像高加索人，但是，在深深的眼眶里转来转去的却是一双黑眼珠。

“哎呀，帅哥就是帅哥啊，连张荷美都抵挡不了啊！”刚才被小美压在身子底下的男人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小美这才把目光从长发男子身上移开。小美承认，长发男子的英俊确实吸引了她，但还不至于让她魂不守舍，况且她也不喜欢长头发的男人。

小美定睛瞧着身后的这个男人——他个子中等，非常瘦，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单眼皮，小眼睛，肤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这让小美想起了舅舅的脸。

“怎么，不记得我啦？算啦，我先自我介绍吧。我叫佟林。”

这是小美在这个不太舒服的地方知道的第一个名字。

小美努力想着，我见过这个人吗？

“他，你总该有印象了吧。”佟林用大拇指指指小美在火中见到的那个朴实得有点像庄稼汉的小伙子，黑红的脸膛，粗壮的手臂，浓重的眉毛，小小的眼睛，以及轻轻一笑就会露出来的黄板牙，一看就是长期从事室外体力劳动的农家人——他今天穿了一件奇怪的土色长袍，起初小美以为他披麻戴孝呢。

小美忽然想起，佟林和另一个女孩就是那天在火场给自己吃了什么迷药的人。不过，既然把我送到了医院，他们应该不是坏人吧。

“他叫陈楠禾，小名叫木头。”佟林还在说着。

“她，”佟林用食指向下指指那个矮小的“金鱼眼”女孩。

“我自己说！”“金鱼眼”尖声打断了佟林。“我叫韩灵子，叫我灵子就行。”

佟林白了一眼韩灵子，韩灵子也白了一眼佟林，顺便晃了晃头。

“那个，”佟林指了指日尔曼混血。“他叫奇迹，是个哑巴。”

“啊？”小美诧异地看着佟林。奇迹怎么会是哑巴呢？他刚才明明在和自己说话啊！

等小美再次转回头看过去时，才发现，在日尔曼混血后面，一个胖墩墩的、比韩灵子高不了多少的小矮子正怯生生的看着小美。看到小美在看他，他赶紧朝小美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害得小美又手足无措起来。

“还有那个杂种，”佟林朝日尔曼混血努努嘴。“叫丘赫。你还可以叫他什么Nick啦，Jamestown啦，当然，叫他杂种最好！”佟林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几句话。

丘赫并没有在意佟林叫他“杂种”，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他，然后把目光在小美脸上扫过，转头对奇迹毫无语调的说：“快点。”小美这才注意到奇迹在为丘赫剪指甲！

“我……”小美把目光转向佟林他们。“你们能告诉我，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这是什么地方？”

“天哪！”佟林转身走开了——显然，他以为小美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小美莫名其妙，将目光转向陈楠禾——相信他一定能给自己肯定的答案。

“你不知道吗？”婴儿哭一眼的声音从小美腹部的位置发出——是韩灵子在说话。“哎呀，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舅舅没有告诉你吗？”韩灵子尖细的嗓音像钢针一样直刺小美的大脑。

“灵子，你去看看米娅回来了没有，我来跟小美说。”陈楠禾低沉的声音让小美感到舒适和安心。

“哎呀，真是的，人家也想说嘛……”尽管韩灵子抱怨着，但还是很听话的朝洞口走去。

洞口只是小美猜测的，她并没有看到什么洞口，只看到韩灵子向一个黑乎乎的地方走过去。

“呃……”小美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你就叫我木头吧，佟林他们也都是这么叫的。”

“哦。”小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头看着地面，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对小美说：“我父亲——也就是你舅舅，没跟你说什么就让你来了吗？”

“你父亲？”小美一脸困惑，她从来没听舅舅说过自己有个儿子，而且都这么大了！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啊，我是父亲收养的。”

“收养？你……你多大了？”

“我跟你一样，都是18岁，他们也都是18岁，只是我比你们大几个月，马上就要19了。我18岁生日那天，父亲把送我到这里，让我在这里等你。”

小美很想问问，木头他们这么多人都在等她去干吗，但她没有说话，她想，木头会告诉她全部的，她还是不要打断比较好。

“我在这儿见到了奇迹。他从生下来就在这里，这里在我来之前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不会说话。哦，对了，父亲告诉你诞生石的事了吗？”

小美点点头：“不是说每个天使都有一颗吗？”

“嗯，”木头扬扬手上的戒指，小美曾经在火中见过。“但我们都不是天使。”

“我们？你也不是吗？”

“对，我跟你一样，也不是天使。佟林，奇迹，韩灵子，丘赫，还有等会儿你会见到的米娅，这里每一个人都不是天使，但我们都拥有一颗诞生石，咱们都是天使和恶魔的混血。”

“哎呀，还是我来说吧。”佟林又回到了小美身边，手里摆弄着一把匕首。

“你好像还不知道诞生石的具体情况吧。”

佟林指着小美的手链，一副老和尚讲传说一样：“紫色的是紫晶，是水晶之王，里面那个像水珠一样的是包囊水，所以，这颗水晶又叫做水胆，象征着诚实。蓝色的是海蓝宝石，它是海洋的精华经过千年的修炼才形成的，能够为你保驾护航，那上面的纵纹就是被海水冲刷的结果。是三月出生的天使拥有的，它象征着沉着、勇敢和聪慧。红色的是红雅姑，就是红宝石。你这颗是鸽血红，颜色稍微差一点的是石榴子红。石榴子石是一月的诞生石，你这个是七月的，象征仁爱和尊严。黑色的是欧泊，是十月的诞生石，象征希望和安乐。”

“那透明的呢？”小美问。

“嗯——这个嘛……”佟林挠挠头。“你出生的时候我也才3个月大，虽然就在你身边，可是我那个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智慧，记忆力不好啊，不知道这个石头怎么就跑到你那里去了。”

“我是十二月出生的，为什么不戴十二月的诞生石呢？”小美还有很多疑问。

“啊？这个啊……哎呀，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啊？这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嘛！”佟林刚想装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就被小美的两个问题问得尴尬异常。

小美沉默了，她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我给你讲讲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吧？这个你还不知道呢吧？”佟林神秘兮兮地说。

小美点点头。

“好了，佟林，我来说吧。”木头笑着打断了佟林，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

佟林耸耸肩：“一样，谁来说都是一样的，又不会编出什么新花样来。”

木头酝酿了一下，可能是要理清思路。“这样吧，给你从头讲。丘赫……丘赫的爷爷是天使，奶奶是恶魔。在天界，天使是不允许擅自下界的；而恶魔生活在地狱，也是不可以随意游荡的。天使掌管善良、健康、幸福……”

“真麻烦，天使管生，恶魔管死。”佟林说。

“空典和苏弥……”

“就是那杂种的爷爷、奶奶。”木头还没说完，佟林又插话道。

木头笑着用责备的眼神看看佟林。

“是吧，我没说错啊。就是那杂种的爷爷和奶奶啊。”佟林眨眨眼，表情从对丘赫的不屑变得郑重。“不过很值得人尊敬就是了……”

“他们擅自外出游玩，然后，就在前面的‘深水潭’相见。深水潭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是任何神、魔所不能控制的地方，也是任何神、魔的力量都不能发挥的地方，这地方只有普通的人类能够不受诱惑的通过。”木头继续讲。

“然后，就有了那杂种的娘。”佟林还在插话。

“还是你来说吧。”木头退到了一边。

佟林立刻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开始给小美讲：“那女人叫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生下来的时候，嘴里含着一颗天蓝色的诞生石。你知道，只有天使才能有这东西。空典和苏弥知道，只要那女人一成年，这诞生石必然会招致天使和恶魔的追踪，给他们带来灾祸。然后，他们把那颗诞生石仍进了深水潭，把那个女人送到了遥远的西方。他们以为天衣无缝，但是，那女人虽然没有诞生石，却仍然拥有法力。空典和苏弥最终被发现，他们被天使和恶魔追踪——这恐怕是天界和地狱的第一次合作。”佟林表现出了不同于对丘赫的不屑。

“空典和苏弥最终被100个天使和恶魔追踪到深水潭，他们跳进了深水潭——哎……估计是化成尘埃了。可是，冲在前面的10个神司和祭司却同空典和苏弥一样，受到了诱惑，然后就有了我们。这就犯了天怒了。天界和地狱派了更多的人来追踪咱们和那个女人。但是，因为没有诞生石，谁也追踪不到那个女人；而咱们因为没有成年，诞生石还没有苏醒，所以也追踪不到。”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咱们就在深水潭？而且，一旦离开这里就会很危险？”小美的声音从刚才的颤抖和迷茫变得坚毅，这让她自己和佟林都有点惊讶。

“是的。”

“你不是说有10个……”小美没有想起来“神司”这个词。“有10个人受到诱惑了吗？为什么我们只有7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