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2 / 2）

“幸好西尔夫把船托付给我照料。因此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加诺。你虽然不怎么长脑子，不过你的那双鹰眼还是有用的。给我盯住了所有知道咱们这个计划的人。看他们都干些什么。必要的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干。”克里斯托尔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你最好沉住气。我可不想‘龙牙’号上，像发了瘟疫一样，一个水手都没有。咱们五个人可开不走这么一条船。”

加诺笑了笑。

“好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做。说服其他那些小伙子的事情。你们办我可不放心。好了，我的好孩子们，安下你们的心。我，老克里斯托尔还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老，没有老到胆小如鼠，遇事不明。”

“好了，就这样吧。”克里斯托尔把声音放开“罗杰，去拿几个杯子，我们喝一点酒！说的我口干舌燥的。”

一会，几个人都举起盛满佳酿的酒杯。他们高声的说道。

“祝我们万事如意！”

“祝我们金银满舱！”

“为了最最亲爱的西尔夫船长！”

“为了克里斯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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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宗教信仰的原因，提蓝帝国和坦克米特联邦之间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他们世代交恶，数百年来不断的发生冲突。即便是今天——提蓝帝国已经开始分裂；坦克米特联邦也已名存实亡——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未见好转。

以贯穿南北的龙脊山为界，这两大势力割据东西互不相让。他们之间的所有通路——北佛列罗、格阿斯和南诺维米亚都有重兵把守，严禁居民往来。

也正是因此，作为海路枢纽的离岛才变的重要起来。

离岛不属于任何势力。事实上，尽管泽恩苛家族一直在背后操纵着它，但在名义上离岛仍然是一个自由之帮，本地商人组成的商会所管理。

它之所以能够保持相对的独立，并不是因为没人觊觎这个地处交通要冲的岛屿。兰帕特大帝就曾经计划占领这里，作为攻打坦克米特联邦的跳板。

失落之年1503年，艾纪346年，提蓝人的无敌舰队在这里全军覆没。七十五艘战舰无一幸免。它们的残骸填满了离岛附近的海域。舞蹈海峡也因此得到了“死亡之海”别称。

话说回来，能够一直生存于两大势力的夹缝之间，也的确令泽恩苛家族充满传奇色彩。甚至有人传说这个家族的谱系可以上溯到神话时代。他们的血统里流着迷雾玛凯特的血液。（玛凯特，清风苏兰和暴风伊格姆斯之子，阴谋诡计之神。）

“无比聪明、狡诈凶残。”西尔夫根据对这个家族的传人——贝斯特的认识作出了评断。

在这个整栋建筑中最为宽敞也最为阴暗的房间里，身穿黑色法袍的贝斯特正在透过窗户向外看去。他那身黑色法袍绣着银灰与深紫相互交织的神秘花边。这令他的整个身体都完美的隐藏在黑暗之下。如果他不移动身体，你甚至会认为他就是影子的一部分。

这是贝斯特别墅的顶楼。这个房间里只有贝斯特和西尔夫两个人。实际上没有贝斯特的许可，任何人都不会出现在这个楼层。

面前虽然只是个背影，但西尔夫几乎看到贝斯特露出邪恶的笑容了。他凭着过往的印象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勾勒出这么一个形象。一个也许看上去很温和，但实际上却阴冷无比的面孔。

想到这里，他用手搓了搓臂膀。这并非因为西尔夫感到寒冷，而是这样可以让他隔着绣花衬衣感受到护身软甲的存在。他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而且也知道完全自己在和什么人打交道。

“关于哪个叫火枪的东西，你还知道些什么？”

贝斯特突然打破沉默，心不在焉的询问。关于西尔夫晋献的这种新武器他想知道的更多。比如它是怎么来的？哪个提蓝帝国的贵族是个什么人。

“这个东西是十二年前由一个无名工匠献给提蓝帝国鲁贝拉侯爵的。号称无论谁拥有它，就拥有了伊格姆斯投掷雷霆的力量。”西尔夫回答。“据在下看来，这种武器威力强劲。投掷雷霆之说确实不算夸大。”

“听上去很棒。”贝斯特离开窗户，走到一张铺着白虎皮的卧榻上坐下。他极不经意的摆弄着哪个叫‘火枪’的武器，看着上面长长的怪管子和那些算不得精巧的机关。“不过，鲁贝拉为什么从没有用过它呢？”

“说起来，这倒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西尔夫对于自己收集情报的能力颇有些得意，但是他随即把这种感情抑制住了。面对贝斯特这样一位大人，最好不要显得太轻狂。他带着表演似的感情沫继续说道“实验这种武器的时候，发生了爆炸。鲁贝拉侯爵的次子在那场事故里不幸罹难。所以鲁贝拉侯爵下令绞死献宝的工匠，并且毁掉了‘火枪’的设计图。”

贝斯特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众所周知，目前鲁贝拉家的爵位由老侯爷的第三子继承。他的长兄则是在六年前失踪，相传是在继承权的斗争中已经他的弟弟暗害了。我相信那个叫爱德华的就是鲁贝拉家的直系子嗣。”

“直系子嗣，恩……”贝斯特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下已经屠夫魔法国的朋友们，好好的照看这位爱德华先生了。他会得到很好的‘保护’的。”西尔夫发现贝斯特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一笑，于是又更进一步的说道“我想也许今后某个时期，这位先生会想家的。”

“恩，人总是会想家的。”贝斯特赞许的点了点头。

“关于那些火枪……”西尔夫打算把话题拉回来。毕竟为贝斯特工作的时候，那些‘多余’的经费是他一笔不小的收入。

“你看着办吧。”贝斯特浑不在意“你去吩咐那些灰矮人照样子赶造一批出来。”

西尔夫向贝斯特微微鞠了一躬“那么，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离开了。”他适时的告退，站在贝斯特面前总让人心神不宁。

贝斯特摆了摆干瘦的手指——那上面带满了戒指，每一枚都是蕴涵法力的宝物。

“等一下。”西尔夫刚打算退出这个房间，就被贝斯特叫住了。

“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冷汗从西尔夫的额头渗出。

“没什么，我只是想嘱咐你一下。本来，年轻帅哥经常出去快活一下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我听说你和妓女走的很近。”贝斯特的嘴角轻轻一翘“我的孩子，明智一点。不要和婊子作朋友。你的舌头，我可还想让它长久的留在你的身上呢。”

“是，是的。属下会一定注意的。”西尔夫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他知道的东西太多，这一条足以让贝斯特想要毁灭他。

“你可以走了。”

西尔夫小心翼翼的倒退着离开。直到他后背贴上了那扇包着铜皮的大门，才使劲用身体挤出一道逢，风一样的从屋子里面溜了出去。当他走出贝斯特宅邸的大院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大气。

这一年里变化真大。西尔夫甚至都怀疑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面对贝斯特总让他觉得自己在心理上正一步步的退却，一片片的碎落。他的灵魂！他的精神！已经被他对贝斯特的畏惧所征服。

与此同时，西尔夫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拽着他的心思。毋须讳言，他自己也知道他正陷入深度的嫉妒当中。

如果他是贝斯特。

当这位离岛之主带来的紧张开始从西尔夫心中消退的那一刻起，他就这样假设。当他穿过一条条街巷，被麦克特城扑面而来的繁华景象所感染的时候。他的这个假设就渐渐变的真实起来。

假如他是贝斯特，离岛背后的主人，那么这里的一切就全都属于他。他可以拥有无尽的财富，显赫的地位。他可以挥一挥手指，就有人替他完成愿望——就好像他为贝斯特所做的那样。

可惜这些都只是空想。要想把它变为事实虽然并非毫无可能，但毕竟太过遥远。尤其是他想起贝斯特深不可测的阴沉，心里就再次被恐惧的寒意笼罩。他完全清楚贝斯特有多么狡猾。对付他就像对付一个没有实体的怪物，没有什么办法保证挥向他的长剑不落空。

但是，闪闪的黄金还有那位于万人之上的宝座，不是很值得去冒一冒险的么？

一路上西尔夫的心里不断被些想法所折磨。恐惧和贪婪好像两片绞刀一样，把西尔夫的心绞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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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西尔夫这小子野心很大。他用了一年就为自己建立了这么一个情报网。”

“同时也说明他很能干不是么？”贝斯特正在窗前望着西尔夫离开。南方这种有着细密格子的落地大窗，可以不但可以保持室内空气的流通，还能够遮挡住外面酷烈的阳光。

同时，这种遮光的特性也还可以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有野心没有坏处。”贝斯特继续说“这种人的弱点一般都很明显。你要是懂得‘征服猛兽要扼紧咽喉’的道理，就不会这么穷紧张了。”

“吾主英明。”

“不过，我也没有料到他有这么能干。本来我只是想在手边常备一个卒子的。”

有点可惜了。贝斯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