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为他这些年的发呆,很快就得到了原来的绰号,呆子。
说不定就是自己砸了电脑的报应。
电脑是神赐予的,啊,好想念电脑。
自己是犯了弥天大罪。
这种恐惧让他很快就适应了没有游戏的生活,天天吃饱就睡,睡醒就吃。
传说中的米虫,这里的米还属于奢侈品,能啃上糊糊粗面团就不错了。
这是一个享受过丰富食谱的现代人所不能容忍的。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落后,没错,绝对是落后。
咱也复古……咱也吃不上饭。
他不会种田,打猎还能学上几手,去做生意的话除了算帐其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没人会对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认真。
研究东西……这个……除了化学公式还记得几个之外,什么矿石,什么样的都想不起来。
作为一个专研数学的心一代大学生,高中学的忘的差不多,这几年一直都在专业课和六级英语努力……他不想对周围的人说什么线形代数,螺旋曲线,什么什么矩阵什么的,也别指望现在能有一个友邦人士让自己出头。
计划了几次,也放弃了这个妄想……这年头,想出头都不容易。
封建社会大家园啊。
上帝啊,这惩罚够重的。
忽然发现自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是出去抢劫,也得有个好身板不是么?
为此,原本性格就有点安于现状的文开始安贫乐道,日子怎么过还怎么过,就算大鱼大肉……出来的还不是一样。
安慰自己,这个叫饿其体肤,咱也过一把圣人的瘾头。
中年人现在已经变成了老头子,他在某一天忽然发现了文志发呆的天赋,大喜若狂。
因为他是对着一本书发呆。
文志不能置信的摸摸上面的繁体字,还好,可能是中国的古代,慢慢套也许能把朝代搞出来,反正高考自己历史还算背的不错,虽然大部分是阶级斗争论,但回忆几个人名还是能做到的,到时候投奔有前途的势力,咱也吃香的喝辣的。
为了这个目标,首先要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地主,咱不是……为啥拣到自己的人不是个有钱人家呢。
自己被老头子拣起的时候,身上的东西记不太清楚,老头把自己一抱到加,就全身大换,小孩子比较嗜睡,当时累极了,根本就没向这方面想,没准自己还是有钱人家沦落在外呢,在家东找西找都没线索,也就渐渐的放弃了这个妄想。
毕竟,不能当面去问吧,鬼才知道当时自己就有记忆。
除此之外,就一条路了……传说中的科举。
和老头子殷切的目标一至。
教的高兴,学的郁闷。
繁体字他大部分都认识,能念,可让自己写,却写不出来几个……不得不重新开始学。
学的飞快,几年过去,渐渐也能写文章了,老头子可以放心的到处找书籍。
再这种情况下,文志发现了一个让自己几乎发疯的答案,这绝对不是自己知道的任何一个朝代,国号是清,可人都没辫子,八旗也没了踪影,名人中更没一个自己认识的。
这让他的积极性大受打击。
望子成龙的老头子自然不答应,在棍棒下面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身体太弱了,打也打不过,能打过也不能打,这是一个礼教统治的年代,会被浸猪笼的,跑了又没饭吃。
一个曾经被唾弃的职业,书生,儒生,呆子,什么都可以。
为了自己而奋斗吧。
为封建主义添砖加瓦,没准还能过上饭来张口的生活。
在生存的压力下,文志很快就达到了够表扬的程度,据老头子说,好象还不错,废话,当年的高考作文白写的啊,换个表达方法而已。
然后再象幼儿园老师那样摸摸自己的脑袋,再给朵红花。
有的时候,看着老头子觉得有点可怜,自己这点良心还是有的,不时的帮他做点家务。
比如说现在。
回头看看正在冒着滚滚浓烟的茅屋,还好,幸亏自己家的房子孤零零的在山坡上,周围也没什么邻居,要不让他们看到这个场面,还不以为自己家里面着火了。
……
山冈的那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柴堆,还在向这里缓缓的移动着,看上去分外的诡异,心中一喜,便跑步迎上前去,一见那巨大柴堆下面的佝偻身躯,不禁眼角一酸,几乎流下泪来,可对上他的却是气的脸色发青的怒火。
心中忐忑,忙垂手肃立,低声道歉道:“对不起爹爹,我只是想烧饭,谁知道你一留心就……”话还没有说边,便听到“啪”的一声柴草堆落地。
下一步该什么来着,他默默的想。
果然,从柴堆中抽出的一根粗棍很快就狠狠的落到了自己的背上,这场景已经熟悉到了不能再熟悉,他甚至可以在心中估略出那木棍的详细长度,连几个分叉都明确无误。
接着,有是几乎能背出来的一连串臭骂喷薄而出:“文志,你这个不孝之子,我管房子是烧还是不烧,不是说好让你在家读你的诗文的么,谁让你去做烧饭的这种低贱活儿了……记住你的身份,你是读书人!咳咳……”好象是太过激动了一点,开始剧烈的咳嗽。
手中的棍子却是攥的更紧了,怎么无论怎么打都记不住呢。
文志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道歉道:“爹爹莫要动气,都是孩儿的错,下次一定不会了。”
他的父亲大口的喘着气,抬起战抖的手指向他,骂道:“什么下次,你怎么这么的不长记性,都已经打了好几次了……”又要进行长时间的说教。
文志低眉顺眼聆听,却是嘴角笑的古怪,幸好没让身边人瞧个究竟,不然肯定又是要挨一顿的暴打。
看样子没结束的趋势,赶紧跪倒泣声道:“爹爹,孩儿只是想帮您一点,一点点就好,您太累了……”说的动情,眼泪一连串的向下掉,直让父亲也悲哀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孩子啊,你要领会爹的苦心才是,咱们要真的想要出人头地的话,就不要再把心思放在这些杂活上,免的失了身份,好了,起来吧。”看到儿子这么的孝顺,心中就是有气也不能再发,只能温言安慰,是个好小伙子啊,不枉自己亲手把他拉扯大。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向那小木屋蹒跚而去,父子两人都是心满意足,温馨无比,老头子摊这么一个好儿子大是欣慰,文志却更是开心,区区一个动作,几句话就把一顿抱打和臭骂给混了过去,看样子自己的本事还算练的不错,就是煽情了一点点,但没什么丢脸的,反正不是外人,就算外人看了也觉得父慈之孝,基本上达到了牌坊的程度,羡慕还来不及,心中暗笑,在爹爹的后面偷偷的做着鬼脸。
他可没那么的傻,去白挨那说教。
虽然先前用点小诡计让自己舒服一点,可心中并无不敬之意,看着他越来越佝偻的身体,眼睛忽然模糊了不少,连忙撇过脸去,强笑道:“那也行,孩儿就不和您争做这个活了,说实话,孩儿的手艺一点都不好,前几次也是白白的受累,还是吃爹爹你亲自下厨来的香。”
老者哈哈大笑,回过头来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门拍了几下,“做人要行的正,走的直,你小子怎么也学会虚言奉承了,你当你爹是专门的厨子么?”意思是有点的不满意,可并无不悦之色,看样子极是受用,他曾经也在一个县丞的身边干过一段时间的文书,对这些读书人的事虽然了解的不少,可看着不少的耿直的书生一个个的在官场碰的头破血流,从此沉没不见,也深知道嘴甜的好处。
心情一好,连踹门都显得十分的干脆,可里面的情景又把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兴致一下子给打了下去,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瞪着已经正在准备踮足逃离的儿子怒吼道:“文志,看你做的好事!老子给你亲手打的书架呢?”
文志干巴巴的指了一指灶台的方向:“做的太过久了,可能是时间太长了反而被虫子给蛀了吧,一点点的都不结实,刚才我就那么的一碰就全然散了架,干脆都扔到了炉子里,”兴许是灶里的湿气闷了太久,居然烟囱通了不少,一缕青烟正在悠悠的向上爬,他更是眉色飞舞:“瞧瞧,好福气哩,都上天了……”
话还没有说完,脑门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看样子老爷子的功夫是越来越见长,离这么远都打的中,现在逃跑是来不及了,连忙赔笑道:“其实那书架流着真的是一点的用都没有,再过几个月孩儿就要去大考了,留着它还干什么,还不如添上一把柴火来的实惠?”
老爷子收了棍,疑惑道:“你这么一说倒还是有几分的道理,可是你看看这些年来积下的那些书怎么办,就这么干放着还不受潮?”说着又向地上的那捆柴指了一指,道:“等下你上城把这也给卖了,再加上两次卖得的钱也应该能买上一本,这可是新书,可不能糟蹋了,你就打算把那个给放在被窝里面不成?”
文志小心的看了看风色,总算是雨过天晴:“没事,爹爹您消消气,别说现在买回来也没什么大的用处……”一看对面冷光一闪,忙不迭的改口道:“孩儿等下买回来一定卷不离手,绝对不会坏的。”
老爷子又向屋子里面看了看满地的书籍,十分的心疼,“这些……”
文志恐怕又要有几个时辰的教训降临,低头算了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连忙拍了拍胸脯打了包票:“没事的,再过几个月孩儿也要上路,正好把这些给卖了,好凑些盘缠。”
老爷子十分的不相信,本来打算近时去深山挖上一些稀罕的草药才凑这份子,可现在儿子居然自己打算了,可……蹲下身去,来回的拨弄那些被翻的已经发黄的破旧册子,就这些?
还盘缠,卖破烂连换个馒头都不行。
便去收拾着杂乱的屋子,唉,不会做家务的孩子。
其实这没什么,就是古怪了点,想起了这个儿子的种种和常人不一样,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我老了,以后怎么样就要靠你自己了,光耀门楣,希望能达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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