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则天眼中,所有跟她抢皇位的人都是敌人,所以哪怕是儿子,都是不能容忍的对手。
太平公主是个例外,而这个例外又很好的抚慰了女皇需要家人的内心。
所以,武则天也好,太平公主也好,谁都没有让这个公主沾染政治的打算。
若是她露出一分半毫的肖像,那她将不能独善其身,那她将成为母亲的敌人,跟着哥哥们一样站在母亲的对立面。
当然,她也是有机会的,但是那必须是在母亲生命的最后阶段……
只是瞬间,太平公主脑中便已经想过万千,她意识到她需要一个人顶在自己前面,必要的时候甚至能庇佑他。
于是这人选呼之欲出。
登基之后能视兄弟姐妹为手足,能像母亲一样包容容忍自己,甚至更加信任依赖自己……
只有那么一个人而已。
“庐陵王在房州,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母亲或者我们说的吗?”太平公主脸上又浮现了清浅的笑容,“我也有些想哥哥了呢。”
“房州的生活很苦,殿下不是非常住得惯,使者去的时候,拉着使者的手哭诉了很久,还给陛下写了一封信。但是使者认为殿下的举止有失体面,于是并没有上呈给陛下。”小顺子恭恭敬敬的说道,终于不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敷衍。
“哦?”太平公主很是感兴趣的回答道,“这些却是没有听人提及,我想母亲其实也是很关心哥哥的。”
“在路上正使大人不小心遗落了殿下的信,幸好我在路边的草丛中捡到了。”小顺子从袖中抽出了已经皱皱巴巴的信封,“小人并未打开过,火漆封印尚且完好。”
他为了这封信,偷偷的半夜折返找了大半天,险些被车队抛下。当然这些辛苦不足以为外人道,只要付出有所收获便已足矣。
“果然是个机灵的孩子,本宫没有看错你。”太平公主结果信件,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你这样的人才,留在现在的位置上也太浪费了,过几日本宫会为你谋一个更适合你的位置。”
“多谢殿下提拔。”小顺子闻言大喜,跪着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提拔却比给钱来的实惠的多。
“那人,真的找不到了吗?”太平公主将信放到袖袋,若有所思的问道。
“的确是找不到了。”小顺子苦笑着说道,“并非小人贪功,若小人不老实,只这话是自己想出来的就可以,何必在弄这么个桥段在里面。”
“难道这世间真有神鬼之事?”太平公主愣了愣,然后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就算是有神鬼,那也是站在我这边的,有何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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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小顺子放下话之后,吴悠秉着他插一竿子就抽身的作风,立马就穿着卢绾的衣服晃悠走了。
反正他昨晚上折返回去,除了卢绾跟他的几个兄弟之外也没有人知道。以他们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小顺子拐弯抹角绝对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一点都不担心暴露。
至于李显那里,有好结果固然好,没有好结果却也不可能再坏,只要那位主儿自己不寻思,苟延残喘个十来年,照样该是皇帝还是皇帝。
所以吴悠先是在家呆了几日,然后便又溜到城里跟苏忆柳住了。时近年节,家里的农活都闲住了,苏忆柳那里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能写会算,去客串着账房先生帮帮忙,却也是给自己的女人分担点压力了。
“实际上啊,只要你一天坐在这儿,哪怕什么都不做,她看到你也都一天都有劲儿了。”红药给吴悠倒了杯热茶暖手,看他在旁边一边哈气一边算账,不用算盘却也比寻常的账房先生快上一倍。
“我已经够吃软饭的了,再吃下去可就没形了。”吴悠抱着杯子笑着说道,看着红药换了小袄,一身红彤彤的跟辣椒一样,倒是想起什么笑了起来,“有钱没钱,娶个相公好过年。小娘子可有中意的人啊,说出来哥哥帮你想办法,争取过年前把你嫁出去。”
“呸,你还没把我们家娘子娶过去就想当我们家的家了啊!”红药唾了他一口,面色颇为不善。
“我这不是怕你看我们恩爱嫉妒坏事,所以也赶快帮你找春天么。”吴悠心里头琢磨着,前几天贾牛一直在跟他旁敲侧击的问要是苏忆柳嫁人了红药怎么办。他虽然小心,可到底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段拙劣的很,吴悠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
按照惯例,红药这种丫头,多半是跟着主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被男主人收到房里陪睡。可是吴悠觉得自己女人够多了,不需要再添一个,何况苏忆柳一直把红药当女儿看,要是她能找个好归宿,也能弥补一点苏忆柳的遗憾了。
“我才不要嫁人呢,嫁人有什么好。”红药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趾高气昂的说,“我就不嫁人,我在你家里当个老姑娘,吃你的喝你的,若是你敢做出半点不地道的事情,就天天在你后院做小人扎你。”
“行了行了,我算是怕你了。”吴悠听着这话,装出怕怕的样子求饶,然后等着红药被逗笑了,才摇摇头说,“我本来只是随便说说,可你这么可怕,我得赶快给你找个好婆家把你处理出去,让你祸害别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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