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浩瀚,喧嚣渐远,苏婷靠着易天肩膀,两人就这样自然的走着。“为什么在天海郡的时候不跟我相认?”易天问道。从刚才的对话中易天了解到在天海郡中遇到的欣兰竟然也是她,一时间责怪起她。
苏婷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一次也不打算相认的,只是看到你之后实在忍耐不住,这才趁着今晚的宴飨来见你一次。”易天沉默片刻,道:“你又要走了吗?”苏婷轻轻点着头,道:“家里面有点事情,必须尽快赶回去。”
易天搂着苏婷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苏婷沉思良久道:“最快也要两年后,我这次回去还能不能出来都不知道。”易天将苏婷带到身前,在其额头上轻吻一下,道:“你可一定要等我。”苏婷面颊微红,点头答应。
夜深人静,长空里耀星隐蔽,虚空缥缈,人的心也涌起一股无力感。易天突然想起自己那未曾见过面的母亲也是中州人,对苏婷道:“在中州有没有姓欧阳的家族或宗门?”苏婷疑惑地望着易天,道:“中州人口何止亿万,姓欧阳的自不在少数。”易天迟疑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欧阳琳?”
“欧阳琳!”苏婷杏唇微张,心中闪过万千念头,急道:“你怎么会认识她?”易天看到苏婷的反应,心中大喜,道:“你认识这个人!”苏婷点头道:“全中州没人不认识她。”易天皱眉道:“这话怎么讲?”苏婷牵着易天的手走到一座八角云翔亭前,两人坐了下去。四周一片静谧,幽兰瑞草错落,淡淡的芳香飘荡而来,让人心情舒畅。只是此时的易天心中牵挂着母亲的消息,又哪里有心情欣赏这许多。
苏婷很少看到易天如此着急,诧异道:“易天,你老实跟我说欧阳琳究竟是你什么人?”易天轻声道:“她是我娘。”场中一时寂静,任凭苏婷想象力丰富,也万万想不到易天会给出这么个答案。许久后苏婷道:“原来如此,一直都有传言说欧阳琳外出游历时跟他人生下了孩子,所以才被家人给关了禁闭。”
“紧闭!”易天心中一急,握住苏婷双肩,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她还好吧?”苏婷拍了拍易天,道:“放心吧,据我所知她只是失去了自由,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易天闻言长舒了口气,道:“这其中的关系究竟怎样?”苏婷皱眉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欧阳家在中州的地位不亚于我们苏家,而欧阳琳正是当代欧阳家主的唯一一个女儿。”
易天闻言沉默不语,仰望着万里长空,透过那漆黑的星空,仿佛看到了中州的母亲,模糊的背影,残缺的声音。苏婷凝视着易天,认真道:“答应我一件事。”易天道:“你说。”苏婷靠着易天肩膀,道:“欧阳家在中州是顶尖势力,在你拥有足够实力以前千万不要去招惹。”声轻如水,却透露着谨慎与恳求。易天轻轻点头。他比谁都明白没有足够的实力就贸然登门最终只会被他人一掌劈死,这或许也是易峰从不将母亲的事情跟自己说的原因了。有时候无知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易天感觉自己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今天不仅跟苏婷相逢,更是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消息,这对他来说惊喜的同时也伴随着偌大的压力。想到自己现在才凝气七重,易天双手紧握,坚定对自己道:“我一定会努力,总有一天会凭借自己的实力屹立于中州,到时候就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人。”
长夜漫漫,离合有时。就在两人相互倚靠着,互相诉说着对彼此的思念之际。半空狂风疾掠,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降落到地面,来人正是福伯。苏婷看着十几丈开外的福伯,轻声道:“我该走了。”易天搂抱着纤腰的手一紧,慢慢地又松弛下去,道:“可一定要等我,最迟两年内我一定会到中州找你!”苏婷点头答应,离开了易天怀抱。
福伯手拐轻敲,咧嘴笑道:“易公子天纵之资,再过几年自然可以到中州寻我家小姐,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的温存。”易天拱手道:“多谢老先生,还请先生帮帮忙,将婷儿身边的蜜蜂花蝶给挡开。”苏婷诧异道:“什么蜜蜂花蝶?”易天点指着苏婷光洁额头,道:“像你这样的娇艳花朵,肯定会招蜂引蝶的,我可不想一到中州就被一群黑蜂给蜇死。”苏婷抿嘴笑道:“那你可要快点来找我,要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红杏出墙。”说到“红杏出墙”,娇美的脸上布满潮红。
易天笑了笑,目送着两人消失在天际,微风渐吹,丝丝凉意涌上心头。
现在已是子时,正是极阴之时。皇城深处热闹的宴飨也已经落下帷幕,陆陆续续地人群走出宫门。易天没有回去找易明他们,现在的他只希望一个人静静地走着。狂风之后总希望可以碧海浪平,这就是易天现在的状态。
独自步出宫门,易天走到了朱雀大街上。两边高墙耸立,宽十几丈的大街此时除了易天外再没有一个人影。朱雀大街是用漆金石铺成,白天红光闪闪,是天都少有的名街。只是此时正是深夜,月暗星隐,四周黑乎乎,倒显得跟乡间小道没任何差别。
“呼……”微风渐起,易天灰白衣衫上下抖动。铮!一声剑鸣响起,虚空中剑光闪烁,凌厉剑尖贴着易天肩头滑过。易天脚步微顿,看了眼被划破的衣衫,望着寂静的长空,没有说话。
易天挺立许久,继续迈步前行。朱雀大街长五里,易天此时正处于中央位置,两边漆黑,没有任何人影出没。耳边风声呼响,高墙之上人影一闪,前一刻还在十几丈开外的身影下一刻却径直出现在了易天身后。
没有任何征兆,一把冰冷长剑瞬间刺向易天后心。“当”,金铁交击之声响起,易天身后五色神盘临空,如神甲护盾,将长剑挡下。易天没有停下步伐,双足平稳,继续向前走着。就在前行十几丈后,左右两边剑身惊鸣,两把闪亮长剑分别攻向易天双肩。
“嘻”,易天咧嘴一笑,护体红光浮现而出,双手赤焰腾腾,一把抓向临身双剑。“哧哧”,剑身一遇到赤焰红光立刻松软,直至最后化为一滩铁水。
“滴答滴答”,炙热的铁水不断滴落,面前两人惊讶的望着此刻浑身红光的易天。很快地惊讶转为恐惧,双目外凸,额冒冷汗,发出痛苦的哀鸣。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胸腹已经被一抹红光射穿,红光霹雳,瞬间将他们的胸腹焚烧一空。
砰!两人身形摇晃,跌落地上。
易天仰天喝道:“走或是死!”声如雪,音如冰,凌冽人心。一语话毕,易天没有丝毫停留,脚踩幻影步法,三道身影闪现而出,跟着易天一齐往街道口奔去。
长街尽头邪风缥缈,一道身影仰躺在高墙边,好看的右手擦拭着明晃晃的一把剑,剑身通明,一股血气飘荡而出。仅从这剑身中蕴含的惊人杀气来看,这必定是一把浸润过无数人鲜血的剑。
“咻”,一道剑光闪过,易天身旁三道身影徒自幻灭。易天神情凝重,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找我麻烦?”那人翻滚一下身子,浑身仿若无骨,继续靠着高墙,道:“受人之托来取你脑袋,至于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一个死人又何必知道那么多。”声音孤冷,仿佛来自修罗地狱。
易天皱了皱眉,背负双手,没有再说话。“你很棒,居然杀了那两个笨蛋。”人影依旧擦拭着剑身,随意地说道。“你们是一伙的?”易天道。人影嬉笑一声,道:“不!我从不跟人一伙。”剑尖闪亮,那人双手合十,念叨几句后道:“我已经帮你超度,等一会你死后不会寂寞的。”
易天额冒黑线,厉喝道:“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吧!”那人嬉笑一声,剑光一闪,霍地出现在易天跟前。易天正惊咦间,眼前身影突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却在这时,易天只觉后心一凉,长剑剑尖已经刺入皮肉。
“开!”易天惊怒出声,五色神盘凌空,将入体长剑逼了出去。铮!长剑嗡鸣,那人一击急退,身影募地消失在原地。易天面色苍白,只觉后背鲜血汩汩直流,瞬间就将衣衫给染红了。
“好可怕的身法!”易天盘膝而坐,身上红光闪闪,运用护体红光的修复能力将后背伤口止住。
冷风幽幽,朱雀大街上一道身影独立,剑身铮鸣,数道剑光疾掠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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