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神剑峰武场上相对站着两人,黄剑持剑横立,脸色平静,直视着前方;对面一人双臂粗壮,鼻头鹰钩挺翘,目射寒光。但见他手持丈长大刀,刀身铸有一道黑虎符文,黑虎生五爪,前三后二,长相惊人,甚是可怖。
黄剑右臂微屈,手中一把寒月宝剑在日光下显耀非常。只见他剑尖直指,一股剑芒无根自生,让得场中众人蹙眉呆叹。黄剑道:“在下黄剑,师承掌门天凌子,不斩无名之徒。”对面那人虎刀横挥,凌厉刀势直奔向前。砰砰两声,刀势剑芒凌空相击,各不相让。“哼!”随着一双轻哼响起,那人虎刀抵地,冷声道:“落英宗司徒霸天,拜师于二长老门下。”说完双目远望,视线停留在刚才出言呵斥易天的那个中年大汉身上。
黄剑双手作揖,说了声“请”。但闻风声呼起,身影闪烁间黄剑已经欺身上前。“当!”黄剑仗剑斜刺,剑锋直指司徒霸天前胸;司徒霸天虎刀横扫,一把架住汹涌而来的剑尖,只见他虎腰上挺,顺势而来的一人一剑立刻被挑出四五丈远。正是秋风扫落叶,四两拨千斤。“砰!”司徒霸天一招得势,右手持刀架住黄剑剑锋,左手掌指发光,磨盘般的大手直击在黄剑身腰。“着!”黄剑剑锋被架,身腰受掌,身形直飞之际手中长剑忽地脱手而出。剑身擦过司徒霸天肩头,带出一道血花,红而艳,如落花秋落,又如冬雪飞飘。
场中两人比斗间,天凌子背负双手,点头道:“青山道兄收了个好徒弟啊,能将沉重的大刀使出阴柔之势,这一刚一柔真是妙用无穷。”原来司徒霸天的师父本姓张,名青山,是落英宗二长老。此时的他看到自己徒弟将黄剑剑锋挡住,并一招击中黄剑腰身,心中也是欣喜万分,点头笑道:“我这徒弟自是不凡,但道兄的徒弟也是不简单啊。”说着嬉笑一声,赞扬的话倒是带着三分奚落七分嘲笑。天凌子也不动怒,只是静观场中的变化,待看到黄剑宝剑脱手而出,直刺司徒霸天右肩,才点头道:“多谢青山道兄谬赞,我这徒弟确实不简单。”张青山笑声还没落下场中形式就已经急转,此刻被天凌子这一提点,目射寒光,额冒青筋,最后不甘地闭上嘴巴。
“呼咻”,剑鸣声响,黄剑一手握住回旋而回的长剑剑柄,面色微白,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司徒霸天已经凝气五重,跟黄剑等级相同,但前者走的是力量强化之路,肉身力量自然要胜过黄剑许多。那一掌直把黄剑打得脏腑巨震,血气翻滚。真是擎天一掌击长河,声涛滚滚山岸崩。
“看刀!”就在这时一把长刀猛然砍来,刀势如虹,恍如飞洪突降,流星坠地,携带着万斤巨力直劈之下。黄剑体内元气尚未平复,突然又遇一刀,无奈之下只能横剑直挡。“当!”虎刀如龙,长剑如空,黄剑被一刀劈退几步。砰砰砰,黄剑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地上青石砖板留着三个清晰脚印,赫然是刚才被黄剑双脚踏出的。这青石砖地面是用天山之巅的百丈玉璧铺设而成,即便是灵器也难以将其切割开,但此刻却被黄剑踏出几个凹痕,众人在惊讶于黄剑肉身强大的同时也对司徒霸天的力量有了更加恐怖的了解。
就在这时,司徒霸天举刀头顶,身形纵跃到黄剑身后,一刀直劈而下。刀势迅疾,携带着开山之力迅猛而下。黄剑面色骤变,身形忽闪,却是返身倒退。“啊!”台下众人看到黄剑此刻的反应都惊呼出声,一个个一手捂眼,胆小的女弟子们更是身形摇坠,险些吓得跌落地上。
轰隆,刀光肆虐,刀影纵横,场中石屑飞溅,将两人身形掩盖。许久之后尘屑飘散,露出比武场的场景。只见刚刚还青石平铺,紫光微闪的比武场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一条丈宽刀痕从司徒霸天脚下蔓延而出,直伸出十几丈开外。古有一斧开天,今有一刀劈岳。
“咦,黄剑师兄没事。”眼尖的女弟子瞬间瞧见了站在司徒霸天身后的黄剑,此时的他虽然衣衫凌乱,但全身却没有什么伤痕,这让众人惊奇不已。刚才黄剑的举动分明是往刀口上送,但最终却没有什么损伤,真让人惊奇万分。
“好凌厉的一刀!”边上的玄音长老沉声道。原来刚才那一刀正是司徒霸天的成名绝技,刀裂长空。这是一刀无论敌人怎么逃都会被击中的招式。因为这一刀的精髓在于其中全身力量,一往无前的挥刀直劈,只要敌人向前逃走,就必定会被一刀毙命。但是这一刀又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发刀之人身前之地不受刀势影响。刚才的黄剑就是因为闪身躲到司徒霸天身前才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剑。
台上黄剑目射寒光,手中寒月剑银光闪动,凌厉的剑意从黄剑身上散发而出,将这一人一剑笼罩其中。此时在外人的眼中黄剑已经变成了一把剑,一把绝世锋利的宝剑。这一刻黄剑终于展现了他身为剑体的恐怖,人剑合一。
扑嘶,剑光飞纵,黄剑讯息而至。长剑入体,带出一抹鲜血。砰,司徒霸天长刀坠地,身形一阵摇晃。此时的他双目血红,直视着十几丈开外的黄剑,眼中闪现着疯狂。黄剑接触到司徒霸天的双眼,皱了皱眉,横剑于胸,就要出剑。
“住手!”声如霹雳,直震得场中两人元气剧颤。黄剑面色一白,“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摇晃,瘫坐在地。
易天冷眼直视着一边的张青山,刚才就是他一声惊吼使黄剑体内元气震颤,差点暴体而出。“长老也活了几百年,怎么还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易天怒喝出声。“你是什么人,竟敢教训老夫!”张青山面色一红,刚才他以狮子吼对付一个晚辈确实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但被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当众指责却也让他怒气横生,眼眉倒竖,一掌挥向易天胸膛。
就在这时,两道凌厉目光同时锁定了张青山。张青山只觉如坠冰窟,周身寒毛倒竖。“呵呵,几位道友还请罢手止戈,下面的人都在看着呢。”张青山旁边的白头老者出言劝阻。张青山悻悻地收回右手,场中冰冷气氛顿时消减。灵虚子直视着白头老者,冷声道:“灵机子,你天门这次无故来我天剑宗本已无礼,还请管好这条身边的这条疯狗,要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被称为灵机子的老者悻悻一笑,道:“灵虚子老头你也不要如此,我这一次纯粹是以中间人的身份被邀请到这里来的,跟天门并没有关系。”灵虚子冷哼一声,道:“但愿如此。”此间争吵间天凌子已经来到黄剑身边,只见天凌子右掌紧贴黄剑天灵,一股磅礴元气随即从天凌子体内传出,没入黄剑身体。随着元气入体,黄剑微白的脸顿时显红,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多谢师父搭救弟子。”黄剑双手执地,叩拜而下。天凌子将黄剑扶起,道:“你刚才做得很好。”将黄剑搀扶到一边,吩咐门人照料着,转身返回场中,往司徒霸天口中喂食一颗青白丹药。这颗丹药拇指大小,浑圆而弥漫元气,却是天剑宗独有的回元丹,可以让武者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司徒霸天服药稍许就睁开了眼睛,被黄剑刺破的伤口也已停止流血。淡淡点了点头,司徒霸天垂头丧气地走到张青山身边,歉声道:“师父,对不起。弟子让你丢脸了。”张青山冷哼一声,没说什么,不耐烦地摆手让他自行到身后静坐疗伤。
灵机子看到天凌子给对头疗伤的举动,点头赞叹道:“看来我这一次真的来错了,像天凌子掌门这样的人又哪里会做那些倚众欺寡的事情。”张青山闻言面色一变,赶紧道:“还请门主等候比试结束后再离开。”原本他们这一次邀请天门门主来这里是为了避免天剑宗的人耍赖而来,但现在张青山却是害怕这灵机子一走,自己会遭到眼前这恐怖的灵虚子的报复,毕竟自己刚才差点对他的弟子出手。灵机子瞥了眼神色惊慌的张青山,淡声道:“长老但可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会等到比试结束,陪同几位一起下山的。”张青山闻言放下心来,连声道:“多谢门主,多谢门主。”
“第一场由天剑宗获胜,接下来进行第二场比试。”随着一道声音传出,从张青山身后走出一个黑衣年轻人,清秀的面容下却散发着冷漠的气息。黑衣年轻人走到张青山跟前,对着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顿首,道:“弟子定不辱使命。”那中年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闭双眼,即便后来这里一度剑拔弩张也没有动弹分毫。这是一个冷漠的人,除了武道对于外界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中年人点头,道:“去吧。”声音平淡,听不出或喜或怒。黑衣年轻人再拜首,随即走到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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